他上前几步,一脚朝地上的许公子踢去,“畜生,还不向大侠赔罪。”
许公子连忙道:“大侠,是我不懂事,还请大侠饶命!”
许迎松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伸手将他一拉,道:“畜生,回去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就在他一拉之际,他身旁的少年突然动了,腰里的窄刀突然化作一道光,急斩乌世鉴的脖颈。
不但他动了,身后巨木门的孙道岩也动了,数根巨木突然从黑暗中出现,从四面八方狠狠的撞击过来。
大空一声惊呼,大喝道:“你吃饭了没有?”已经一拳击中一根巨木,巨木被他击得猛然倒退,但他却也已经连退数步。
乌世鉴却没有动,他丝毫没有将孙道岩的巨木放在眼里,却对那突然斩来的刀光多了一丝凝重。
刀光如风,斩在玄光盾上,波纹猛烈晃动,竟然差一点破碎,这少年一刀之威,竟然已远在孙道岩之上。
玄水诀生生不息,玄光盾重又凝实,乌世鉴已经一拳击出,这一拳快如闪电,拳未至,拳头上的劲风便已发出刺耳的声响,少年不及回刀,急速后退,竟硬生生的躲过了这一拳。
直到这时,孙道岩的巨木才轰在玄光盾上,再难寸进,乌世鉴一拳击出,便是一根巨木化为粉碎。
孙道岩闷哼一声,他以自身真气化为巨木,受到反噬,已经受伤,连忙收回巨木,远远遁开,心中更是惊异。
少年一退之后,便又重新跃上,手中长刀连劈,他的刀法和身法,都没有丝毫章法,就象当天不懂刀法的乌世鉴一样,但却又十分迅捷和有效。
他竟也是一名武者,从他挥刀的力度来看,恐怕已经是二阶伐髓境的武者。
玄光盾上面水波晃动,却稳稳的挡住了少年劈来的刀光,乌世鉴眉头皱起,“寒冰锥”已经落在手中,这少年虽然不弱,但只要“寒冰锥”一出,他便必死无疑。
许迎松喝道:“小刀,快退下。”
没有丝毫迟疑,少年已经翻身后跃,落在许迎松身旁。
许迎松将儿子拉在身旁,连连拱手道:“大侠,刚才我不过是担心小儿的性命,才冒犯了大侠,实在没有恶意。”
乌世鉴“哦”了一声,大空站在他旁边道:“这个许大人,倒好象不是什么坏人。”
许迎松道:“从今往后,我必定好好管教这个不肖儿子,要是他再敢胡作非为,我连他的腿也打断了。”
大空大咧咧道:“既然这样,我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乌世鉴瞧了他一眼,他也当作没瞧见,将血淋淋的右臂伸出来,道:“不过他把和尚打伤了,这笔账又怎么算?”
许迎松望了一眼孙道岩,孙道岩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递了过来,道:“这是一颗‘生肌丸’,对飞刀飞剑的伤最有灵效,大师只要服下,伤势自然会极快复原。”
大空将生肌丸收下,道:“虽然这个药丸可以将我的伤治好,但刚才我不仅十分疼痛,心里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这又该怎么算?”
许迎松愕然道:“那大师说该怎么算?”
大空将手一伸,道:“赔我一千两银子,也就算了。”
许迎松几人对望了一眼,都是眼神古怪,但他也不犹豫,立马从怀里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手腕轻轻一抖,便如一片飞絮般飞到大空面前。
瞧这一手功夫,他竟分明也是个修行者。
乌世鉴心里微动,大空却已经兴高彩烈的收起银票,笑道:“既然你们这么爽快,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许迎松笑道:“我以为大师是修行之人,要这些凡俗之物没有用处,既然大师有用,一千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修行之人,要的是灵石灵药、功法灵器,对他们而言,想要尘世间的银子,自然有人争相奉上,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和尚出言想要补偿,竟然是要银票。
大空却道:“你们有钱的人不知道,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有几两银子傍身,又哪里有酒有肉吃?”
许迎松哈哈大笑,道:“大师真是性情中人,我们今天得罪了两位,不如就让我作个东,在知味楼摆上一桌,来给两位赔罪,不知道两位意下如何?”
大空喜道:“知味楼可是长宁城最好的酒楼,听说那里的厨子是从乾州来的,做的一手好菜。”
他伸手撞了撞正在深思的乌世鉴,道:“我们去不去?”
乌世鉴蓦然抬起头来,道:“去,为什么不去?”
他当然知道这是“鸿门宴”,但却偏偏想要去看看,这一对父子,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他可没有傻到只凭这许迎松几句话,就相信他是个好人,能教出这样的儿子,老爹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他的性格却偏偏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何况自己刚从丛林中出来,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打探一下外面的情况。
许迎松脸上笑意更浓,拱手道:“明天中午,许某在知味楼恭侯两位大驾光临。”
说完朝许公子一瞪眼,喝道:“畜生,还不跟我走?”
望着许氏父子和小刀、孙道岩离去,乌世鉴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大空却将怀里的那张银票拿了出来,看了又看,哈哈大笑,拍了拍乌世鉴的肩膀,道:“你可要记得,你还欠我二十五两,不,你后来又借了一两,一一得五,总共是三十两银子,还是要还的。”
“知味楼”是长宁城最好的酒楼,楼高三层,但这时虽然已经临近中午,一楼二楼却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三楼中间摆着老大一张桌子,摆满了美味佳肴,桌边已经坐了十来个人,长宁知县许迎松坐在主人位,桌边除了许公子,孙道岩和小刀,还坐着四五个人,但桌上两个主客位却是空着。
临近中午,众人已经等了许久,客人却仍然没有来。
一个脸色阴沉,穿着青衣,衣上绣着三个狼头的中年人朝楼梯口望了一眼,道:“许大人,我看那两个小子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