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12月21日，晴。

昨日夜里的一场大雪把整个江城都变成了纯净的白色，好像洗涤了所有的污秽。蔡素芬像往常一样，清理着城市的街道。黑胶的鞋底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子嘎子”的声音。突然她看到有破旧提包似乎扔在路边，已经被雪埋住了大半。

“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嘴里嘟囔着，蔡素芬将皮包捡起，却隐约从皮包里面传来一股肉香。她打开提包一看，里面居然是好多的煮熟的肉片，用鼻子问了一下，还都是新鲜的。

“真是浪费。”在那个时代想要吃口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把新鲜的肉随意丢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肉，但也是荤腥不是。

蔡素芬将提包放在了自己的垃圾车上，准备一会打扫完之后带回家。有了意外的收获，蔡素芬干起活来感觉格外的有劲儿。

……

“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肉。”蔡素芬回到家中，一边从将提包里将肉块捧到洗菜池中清洗一边自言自语，她的爱人是一家工厂的工人，最近经常加班熬夜，可是家里又没有余钱买些好吃的，今天正好可以给他补补身子。想到自己爱人额头上又添了一丝皱纹，她心里就有些心疼。

“这几块给他做红烧肉的，这几块给他做溜肉片，剩下的可以留着明天再吃，反正天寒地冻的也坏不了，这个是……”蔡素芬心气正高的想着做法，突然在发现肉块里面似乎有跟个不一样的，她从里面扒拉出来一看，赫然是一个女人头！女人死不瞑目的双眼正死死的盯着她看。

“啊！”

……

“李哥，怎么样，有什么线索没有？”早晨发现碎尸的路口已经被警察拦住了，鉴证科的人员正在排查每一个地方。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警察走过来像鉴证科的负责人问道。李哥全名叫李文，是刑警支队的鉴证科负责人，而询问的警察是刚刚从李文所在的支队调到总队的，叫小关，所以才派他过来询问案情。

“是小关啊，唉~还没有什么可疑的线索。”鉴证科的负责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种地方很难采集到有效线索，而且当时监控还没有普及，“其他尸块已经找到了没？如果找到了，经过多地对比也许对我们的工作有些帮助。”

“已经吩咐下去了，让各片区的片警协同寻找，现在已经找到一处了，但是沈法医说这些尸块应该还不足以拼成一具完整的尸骨，所以应该至少还有一到两处抛尸地。我师父已经去了那边的现场。”

“另外一个地点不在我们分区？”李哥问道，如果是在一个分区的话，自然也应该是他们部门的人去才对，他不可能不知道，他本以为另外的抛尸地应该不会距离这里太远才对。

“是的。”小关说道，距离这里也算很远的，也不知道凶手是出于什么原因考虑，居然把两个抛尸地分散的那么远。

“小关，省公安厅的领导来了，正在队里召集所有相关人员回去开会呢，你师傅让我过来通知你一下。”这时一个警员跑过来对小关说道。那时候手机还没普及，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传讯。

“好咧，那李哥，我先回去了，你这边有任何消息随时联系我。”小关应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对李文说道。

“放心啦！你李哥就算翻遍整个分区也一定要挖出来几条线索。”李文应道，虽然市里领导召集全部人等，但是他们这些还在勘查现场的肯定回不去。

“王哥，省公安厅的领导怎么来了？”小关坐上了警车的副驾驶，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道。

“还不是这件事情的影响太大了，其他的抛尸地点基本全部找出来了，死者被分尸成了五百多块，抛在了三个地点，而且有媒体已经知道了部分消息，整个大街上也传的沸沸扬扬，什么小道消息都有，已经引起了市民的恐慌，如果不能尽快破案的话，恐慌恐怕会进一步加剧。”王哥发动了汽车，开往刑侦大队的方向。

“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

“还没有，找到的头部也被蒸煮过，有些变形，不过怀疑死者很可能是附近的纺织厂九天前失踪的女工陶婉秋。”说道这里，王哥忍不住叹了口气，“何仇何恨呐，居然下这么狠的手。”

虽然作为刑警，王哥已经见惯了生死，但是如此惨烈的手法还是第一次遇到。小关也是气愤异常。

我一定要亲手抓住这个孙贼！俩人同时在心里说道，这句话恐怕也是所有参与到这个案子里面的警察的心声。

他们俩赶回警队的时候，大多数警员已经来到了会议室，他们俩因为距离较远所以最后才到。

“师父，上面那个就是省公安厅的大人物？”小关凑到一个老警察的身边坐下，小声问道。

台上一共就站了俩人，其中一个他认识，是他们的大队长，另外一个中年人有些面生。

“据说是一位副厅长，专门下来协助办案的。”小关的师父说道，语气平淡。

这也是难免的，虽然说是协助办案，但谁都知道是来督促他们的，所以在场的警员其实多少都带着些情绪的。

“所有人都到齐了？好了，下来有情省公安厅的常厅长给我们讲话。”看到所有人都坐定，刑警大队大队长魏建国说道。

下面的掌声不是很热烈，毕竟都带着情绪呢，这让魏建国的脸有些黑，他理解下面的队员怎么想的，所以干脆假装没注意这件事。

“大家好，我是公安厅副厅长常为民，看来大伙都不怎么欢迎我呢。”说道这里常为民摆手示意下魏建国不要插话，“我了解大伙怎么想的，认为我是来监督大伙的。其实你们想错了，省公安厅确实对这个案子非常的重视，但是我们也绝对相信你们刑警大队的办案能力。”

缓了一下，常为民接着说道：“这次因为抛尸地太过分散的原因，而且省力决定就算动用全市的警力也要争取尽快破案，我这次来就是辅助你们协调各分局的联络与配合。好了，办案要紧，我也不多说了，现在由魏建国大队长来分析下案情和分配下工作。”说完，常为民就走下了主席台。

这一次掌声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