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12月19日上午（陶婉莹失踪前2日），小雪，西北风8-9级。

“嘎吱”刑侦大队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这门该修了，一会我去要点机油摸上去。”一个身穿警服的人一边将门关上一边说道，怀里还抱着一床被子。

“咦？小关，你怎么又回来了？刚刚忙完也不赶紧回家睡一会。”小关的师父老严关切的问道。

“唉，我刚刚回到家就发现楼上的水阀崩了把我家给全淹了，你知道的，我家是老楼，空调、暖气压根没安装，本来只能靠电热毯和一身正气过冬呢，现在屋里面快能滑冰了根本没办法住人。这几天就在办公室对付一下吧。”

“找物业了没？什么时候能修好。”

“师父，别提了！楼上原来住的一个离异大妈，三年前就去世了，她唯一的儿子四岁就跟着父亲移民到了山姆国。三年前大妈死的时候回来办理了一下房产交接后来又回山姆国去了，房子就这么扔着也没有出租，一直没有人住。物业打了他之前留下来的山姆国电话一直联系不上，我们又不能溜门撬锁。”

“你这真是够倒霉的了，也别住办公室了，这的门窗总漏风别再感冒了，事情解决之前就先住我家里吧。”老严说道。

“别了师父，那多麻烦。我将就几天没事，壮小伙火力旺呢，百病不侵。”说着小关秀了下肌肉。还别说，这棉服看起来挺壮的。

“行啦，跟师父还客气啥，走，跟我回家。”老严看了一眼他瘦的跟小鸡仔似的身板，直接拉着他往出走。

……

1994年12月23日上午，晴

“小关，我们全队上下都了解你的为人，相信你不会杀人，但是你必须把你知道的所有情况都告诉我们，我们才能帮你。”看着被拷在审讯桌上的徒弟，小关的师父老严心里也不是滋味。对于小关的审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那天小关突然指认自己的家是第一现场之后，魏建国亲自带队前往勘察。门锁的好好的，并未发现被撬动的痕迹，打开屋门可以看到整个屋子除了因为前几天被楼上的水淹了之后冻住的地面，其他地方异常的整洁，厨房的也是干干净净的，似乎一切都极为正常。

当警察将鲁米诺试剂喷洒在地面上之后，大量大面积血液喷溅的区域显示出来，而下水道口也发现了疑似陶婉秋血肉碎末的腐烂肉碎。

在厨房的垃圾桶里面发现了印有“长江路517号东来超市”字样的塑料袋，“江”字部分被利器挂掉一部分，经鉴定与猪肋骨上发现的塑料袋残片吻合，属于同一个塑料袋。在水槽之中，还发现了一根剁成了段的肋骨被放在不锈钢盆中，因为天气寒冷上面的肉被冻的硬邦邦的了，经法医检验，这段肋骨为猪肋骨。

当日，小关被拘留，暂停一切警察职务，虽然这几天他一直都跟师父老严在一起，但是却

有时间空白期，而陶婉秋失踪的时间点，他恰好被老严留在家里自己睡觉。你可以说这一切是巧合，但是巧合多了就是难免让人怀疑，更何况他的家是第一案发现场。

“师父，我知道的情况都已经全部跟您汇报过了。不过我这几天在拘留室内想到了一些可能，我现在的身份方便跟队里汇报一下么？”小关满是疲惫的声音说道。

“你想到什么就随便说，虽然你现在是被以嫌疑犯的身份羁押，但是这些都是必须的流程。”老严说。当然这只是安慰，小关依然是他们心里的第一嫌疑人，现在只要小关愿意继续开口他们并不担心是谎言，说多错多，越是说谎越是会出现将实际的破绽暴露出来。

“记得那天我说的还有其他的身份可以获得陶婉秋的信任么？”

老严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除了我们提到的那几个身份之外，还有一种人——外国人，现在我们华夏的全民都讲究中外友好，如果路上遇到外国人寻求帮助，很少会有人拒绝。所以陶婉秋那晚上也许就是遇到了外国人以求助的名义将他诳入我家中杀害。”

“你跟我开玩笑呢？还外国人？外国人怎么知道你家没人？还特地选取你家作为犯案地点？”另外一个刑警直接拍了桌子，实在是小关的解释除了外国人那点，其他的太过扯淡。老严却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继续说话。

“你是说，你楼上的那个华侨？”

“是的，我怀疑他现在就在江城内，只是一直没有回到这边的家中。”小关点了点头。

“然后他故意放水淹了你的房子，然后好在你的房间里犯案嫁祸给你？但他是如何选中了陶婉秋？而且你说过他一直没有回国，他为什么要家伙你？你跟他母亲以前闹过矛盾？”

“不，我认为他家的水管爆裂只是个意外，并非故意的，否则只要我们认真勘察就会发现人为的痕迹，而之所以选择我家犯案只是发现自己家水管爆裂无法清理尸体，所以才临时起意。”

“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那根猪排骨又怎么解释？他完全没必要再特地买一根猪排骨原样放到你的厨房。而且他怎么有你家的钥匙。”另一个刑警问道。

“这就是他最严重的失误，他没想到我这几天一直没有回家。因为按照正常人来说，家里被水淹了，自然会回家查看，他不想让我回家之后发现家里有人进去过，所以他发现无意中把我买好的排骨混入了尸骨，为了避免我发现异常就必须补上，这也从侧面暴露了，他对我并没有那么熟悉，至于我家的钥匙，我们那小区的门，只要是高手所谓，你根本查不到撬锁的痕迹。现在只要查清楚我楼上华侨的行踪，我想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

……

两个小时之后，有刑警把老严交了出去，低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你说小关楼上的那个华侨并没有入境记录，而且半年就已经在山姆国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