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为爷爷疏通命理了?会算命的,资历比你高的,比比皆是,有钱还请不到他们吗?”
“谢小姐,恐怕有钱就能请到的,还真不是什么高人,半吊子罢了。”
我也丝毫没有客气,回怼过去。
从小爷爷就告诉我,风水只是自然环境对人体的影响,这些影响无论大小,都关乎着主人的凶吉和危安。
但命理却完全不同,无论凶吉还是危安都只是一时的,但命理的好坏,却决定了主人一生的走向,这不是风水可以决定的。
非要分出个所以然来,那只能说命理是先天的,风水是后天的。
而风水,是转;命理,是定。
所以才有转风水,定命盘的说法,不过我可没有定命盘的本事,命盘这种东西我还没摸明白,爷爷对我也有所隐瞒。
举个例子,人一生的运势走向就像一条绵长大河,从游到下游,流经多地,九转十八弯,一弯一弯坎坷多舛,这就是命理。
而万一遇到大旱,长河断流,河床干涸,就会带来各式各样的灾难;这些灾难就是命盘。
所以命理是为了预测大概走向,而命盘则决定了某一节点会影响凶吉生死的劫数。
故而,提前预测了命理,便能提早预防,及时疏通再配合好风水,就会一帆风顺;而命盘是劫数,需要设法破开,这种时候,风水好也没什么用了。
二者区别便是如此,所以凭我所学,疏通疏通命理还是不成问题。
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我就算直面谢瑛的话,把她气大眼瞪小眼又能怎样?反倒是谢大海认为我真有些本事。
“张先生,是我管教无方,让你见笑了,请张先生稍待。”
说完,谢大海看了一眼谢瑛,把她叫到了一边。
这是人家的主场,主人要说悄悄话,我这个客人该回避才是。
谢大海这样客气,倒真是我让我不好意思了,趁她们爷孙俩说话的空挡,也仔细琢磨了一下谢大海的官相。
他印堂红润,最近不像是有大灾的样子,下巴又宽厚有力,这面相极佳,无论是事业还是官禄,都该是一帆风顺。
如今达兴物流的董事长还是他,有他主持大局,按理说不会出现什么纰漏才是。
难道,真的只是谢瑛的面相不好,她的运势坏掉了谢大海的运势?
倘若真是如此,我根本无需为谢大海疏通命理,反倒替谢瑛疏通疏通便好,届时我去他们府再看看风水,改一改谢瑛的运势还是轻而易举的。
但,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我又看了看檀木盒中的种子,虽然不知道这种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但它的清香可以让我神清气爽,恢复力气,那对我的毒便有奇效。
谢大海如果只是普通家庭,有钱了些,又怎么会有这种神奇的东西?
会不会,谢家的运势,跟这颗种子也有关系?
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在我脑子里盘旋着,看来,只有等这爷孙俩商量好,问问谢大海的八字,我替他算一算凶年,再做推算了。
没过一会,谢大海便带着谢瑛从新入座,此时谢瑛看我时脸还稍有不悦,但态度好多了,不会再用那种不屑的眼神看我。
“张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刚刚是我这小孙女无礼。”
说完,他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谢瑛:“还不道歉。”
谢瑛自然是不答应的,她好歹也是达兴物流的CEO和总裁,给我一个毛头小子道歉,自是扭捏的很,脸面子挂不住的。
“还不快点?”
直到谢大海再次催促,她才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声音小极了,蚊鸣倒谈不,但却是极其的不愿意,甚至说这话的时候,连看都没看着我。
谢大海自然也看出谢瑛这样不合规矩,但他是谢瑛的爷爷,自然知道自家孙女习性,面带歉意的望着我:“张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这已经很让谢大海为难了,我本来没准备为难他的,奈何他实在是太客气了。
“老先生您太言重了,我意不在谢小姐的道歉,我是为这颗种子来的。”
说完,我将檀木盒打开,放在了面前的小茶几。
谢大海和谢瑛的目光顺着檀木盒望向那颗种子,谢瑛倒没什么,而谢大海的面色却沉重起来。
“老先生该没忘记请我来这里的目的吧?”
我又提醒了一句。
谢大海慢沉重起来,旋即点了点头。
“那谢老先生,这颗种子到底是何由来?”
我知道自己催的有些急了,但事关我体内的顽毒,说白了,跟我小命搭着呢。
“张先生,我不瞒你,这种子是我们谢家的传家宝。”
“传家宝?”
我愣了一下,要是传家宝那就很有意思了,但谢大海在跟我说的时候,脸怎么有些挂不住呢,从他的面色和神色来看,这不像是传家宝,倒像个传家的祸害。
谢大海点了点头。
“其实,也算不什么传家宝,到我手这才是第一代。”
听他这么说,我兴趣愈发浓厚了。
谢大海见我没有打断他,接着说:
“张先生你别看我现在身子骨硬朗,但小时候我体寒多病,经常大夏天盖着棉被还冷的发抖,家里人带着访遍名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父亲怕我夭折,便请了一位先生为我疏通命理。”
“先生具体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大请,只知道他走时留下了这颗种子,说只要我随身佩戴这颗种子,体寒之症便会痊愈,但这颗种子在救了我命的同时,也会成为我命盘中的一道坎。”
“这么多年,谢家一直多灾多难,先是我的双亲遇难,后有瑛瑛的双亲也跟着去了,倒是我这个老头,一直身强体壮,创立达兴物流时曾遭遇危机,后遇到贵人转危为安,现在达兴物流因为一系列政策出错,财政甚至出现了赤字,董事会很不满意,但这本是我这个董事长的责任,他们却把责任全都推到了瑛瑛身。”
“机缘巧合之下,我们请到了陈半仙,陈半仙一语道破天机,说我们谢家的问题出在了这颗种子,随后便为我指了条明路,让我将这颗种子送于有缘人。”
根据谢大海的讲述,我已经把他这一生的遭遇,透彻的摸了个遍。
说到这,我便打断了他。
“所以,这陈半仙就让您来拍掉种子,顺便拍走白虎牌和青铜豹?”
谢大海连连点头,这时谢瑛才在一旁不满的说:“爷爷,我早跟你说过,这个陈半仙就是个骗子,我们的种子才卖出去三万块钱,那白虎牌和青铜豹起拍价就一百多万了。”
“欸,谢姑娘,你刚刚可是说的那陈半仙,是个高人啊。”
我说这话当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嘲讽一下,毕竟她什么都不懂,算是争个口舌之利吧。
被我这么一说之后,谢瑛整个人,脸都蒙了一层羞怒。
但她拿我也没有办法,尤其是谢大海还在一边问我:“张先生,依你看……”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便拿起了那颗种子。
“谢老先生,恕我直言,如果你小时候给你定命盘的那位先生靠谱的话,这颗种子确实是你福祸相冲的命盘所在,这陈半仙骗你来拍走了白虎牌和青铜豹,却也给你指了条明路,就是将这颗种子赠有缘人。”
“陈半仙没有骗我?”
谢大海一时间没有搞明白我话里是什么意思。
我摇了摇头:“他没有骗你,但是青铜豹和白虎牌,您确实是用不,这几百万虽然是笔不小的数字,但倘若真的能够化解贵司的问题,那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只是……”
我话说到一半,就被谢大海给打断了。
“只是什么?”他焦急的问。
“只是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这小东西从表面看,谁都分不清楚它是什么,谢老先生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一颗种子?”
我把问题再次拉到了檀木盒,我刚刚也没有把话全说满,如果像谢大海所说的那样,他自从带了这颗种子,家门便开始不幸起来,唯有他一人一帆风顺,那就像我之前说的,这不是什么传家宝,而是传家的祸害。
但我总不能告诉他,是他克死了自己的双亲,又克死了谢瑛的双亲。
这样的打击,年过半百的他可能会受不了。
这个时候陈半仙的做法就很明智了,他是看破不说破,话说七分留三分,一边替拍卖行找到了这两件风水宝物的买家,又取得了谢大海的信任。
算命算到了这个份,还真说不他是失败还是成功。
而谢大海的注意力果然被我转移到了种子,他开始回忆起来:
“这是当时替我算命的那位先生说的,时隔这么多年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隐约记得他说什么开花结果。”
“没有了?”我赶紧追问。
“没有了。”谢大海也相当笃定。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都已经这个年龄了,记不清了也实属正常。
如果真是这样,那它开的是什么花,结的又是什么果,会是淬火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