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海见我一直不说话,忍不住问:“张先生,这很重要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倒不是很重要,谢老先生,麻烦提供一下您的八字,我好为你测定命理。”
他倒没有立马告诉我,反倒问我关于这颗种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笑着摇了摇头:“老先生,您多虑了,我说了它就是你福祸相冲的命盘所在,现在我拍走了它,也就成了它的有缘人,老先生,你离开它有一段时间了吧,这体寒之症,可曾再出现过?”
谢大海也跟着摇摇头,说:“这倒没有,除了这段时间之外,它一直都被放在香囊里,伴我左右。”
“这就对了。”
我一边拖延时间,一边询问他的生辰八字,心里面琢磨的却是怎么把这个场给圆回来。
因为现在,我已经没有必要为谢大海疏通命理了,甚至他的生辰八字我也不需要知道。
原因很简单,就他刚刚那一套说辞,已经很明显了,幼时为他测定命盘的先生给了他这颗种子,应当也告诉过他的双亲,福祸相依,这种子能救命,却也能害命。
只是那位先生没把话说明白,而谢大海双亲当时救儿心切,哪里会想这么多,所以根本不可能想到这东西竟然会克死四条人命。
我不能把这些告诉他,所以只能想办法把这个场给圆回来。
谢大海倒是没有拖延,将他的生辰八字全都告诉了我,我则表现得十分专业,又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灵签,让他随意抽一根,我好为他再起一卦。
一系列程序走完之后,我心里琢磨了一套说辞,迎合先前说过的那些告诉他,他虽然命途多舛,但凶年只出现在幼年7岁,也就是在这一年,他的体寒之症被发现,往后一生只有小灾,没有大难,稍加化解便可以转凶为吉。
谢大海听后,不禁大喜。
“张先生真难神算,我刚刚没说是在7岁时才迸发体寒之症,那位先生也是在当年给了我这颗种子。”
谢大海说完之后,就连谢瑛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不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狐疑,估计在想我是运气好蒙对了呢,还是真有些本事。
我笑笑没有说话,反倒是谢大海赶紧站了起来。
“张先生,年纪轻轻,便已经有如此本事,那陈半仙与你相比,简直如三岁孩童一般,还希望张先生能够帮帮我……”
面对谢大海的请求,我没有拒绝。
只和他说,寻一个合适的日子,去他家看看风水。
看他的神色,估计是想我现在就随他去,但我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便借机说天时也很重要,谢大海现在已经十分相信我了,便没有多疑。
“那张先生,这白虎牌和青铜豹……”
说起这两个物件,他又犯起了难,问我该如何处理。
我想了想,便说:“做一个香囊,将这白虎牌放在里面,给谢小姐随身佩戴吧,里面可以放些她喜欢的香料。”
谢瑛估计没想到,我会把事情扯她身。
“喂,关我什么事。”
“谢小姐,难道你忘记我刚刚说的了?你的官相可不好啊,我连你的生辰八字都不需要知道,就能算出这些,你还要继续吗?”
谢大海7岁时迸发体寒之症,这事儿在网可找不到,现在她即使不愿信我,却也不得不信。
谢大海连连点头,说他会按照我说的去做,但请我如果有时间的话,能够替谢瑛也算一卦。
随后,他又表示,酬金方面肯定没有问题。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谢老先生,难道你忘记了,我在开始的时候就说过,恐怕这有钱就能请到的,还真不是什么高人,我有正经工作,为人起卦只看缘分,和酬金没多大关系。”
“可是张先生……”
“老先生您不用说了,按照我说的,将白虎牌放在香囊里,给谢小姐随身佩戴,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我相信谢小姐经过这次公司出现了财政赤字,应该也吃到了不少教训,以后不会再做这种糊涂事情了。”
我把话说到这个份,现在还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随后,我又让他把那尊青铜豹运回家里,但只能存于库房。
在没有看过谢家风水之前,我也不敢断言青铜豹对他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说到这,我便准备起身离开了。
临走时,谢大海依旧有想出重金,麻烦我替谢瑛再起一卦的意思。
我给婉言拒绝了,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我能把话原到这个份,已经算是十全十美了,谢大海只是普通人,他不知道那些命理学说,我那么说,他也就信了。
只是这颗种子是不能放在他身了,否则就连谢瑛的运势也会被他克死的。
一开始,我以为问题处在谢瑛身,但最后没想到竟然是谢大海的问题,这个为人随和、儒雅的老先生。
也算是让我开了眼,最后,留了我的联系方式之后,我便离开了。
现下,我想的最多的,便是赶紧去找陈半仙。
以前,我当他是个江湖骗子,甚至跟谢大海交谈时,都耻于谢大海将我和陈半仙这样的人相提并论。
但现在看来,陈半仙应该也是看出了这颗种子有问题。
出了拍卖行的大厅,外面的鬼市依旧热闹非凡,陈半仙的摊子在赌石街后的一条小巷子,平时鲜有人去。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出了拍卖会大厅,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自己背后有一道阴风,但等我回头看时,什么异常也没发现。
直到我转进赌石街后的那条小巷子,一道黑影忽的蹿了过来。
好家伙,我赶紧提起十二分精神,一个闪身躲开了。
是风水祭坛幕后组织的人吗?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当下顾不许多,甚至连那黑影都没来得及去看,便率先发起攻击。
我身体素质早就不如中毒之前,如果不下先手,恐怕很难占据优势,如今不管他是谁,偷袭我,就先拿下再说。
这黑影的速度很快,我很难捕捉到她的形态,但拳脚相交时,却软绵绵的,一点杀伤力都没。
缠斗几招过后,我抓住机会,直来直去的一拳打出,将她推到了墙角。
为了防止她再服毒自尽,我赶紧去抓住她的下巴,随后将她嘴巴捏开,一掌狠狠拍在了她的背,企图将她的毒药打出来。
“这下,我看你还怎么服毒,老实交待吧。”
随后,我掏出了手铐,将我和她拷在了一起,这才伸手去抓她头的斗篷帽。
但等我把斗篷帽掀开之后,却愣住了。
斗篷帽是一顶贝雷帽,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拍卖会和我竞拍的那个消瘦男人。
但现在我能够确定她百分百是个女人了,她那鼓鼓的贝雷帽下,是盘起来的长发。
“是你?”
我没客气的掀掉她的帽子,将她拉了起来,这才看清她的脸,同她的声音一样,黑色长发下是一张中性的脸。
此时这张脸,正因为我识破了她的女儿身而慌乱不已。
“你…你放开。”
她挣扎着,就连中性的声音也变的柔润了不少,更像一个女人了。
我笑了笑,反正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威胁,便问她跟我竞拍那颗种子,又跟踪我,甚至偷袭我,是想干什么?
问完,我便拿出了那个檀木盒子。
“看看,是想抢这个吗?”
我刚说完,这女人便疯了一样,伸手便抢,我哪里会依着她,握着盒子拍开了她的手。
“都这样了,还想着抢它呢?”
“你…你给我。”
她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这让我愈发好奇,种种迹象表明,她并不是风水祭坛幕后组织的人。
“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要这东西干什么?”
“然后你就会把它给我吗?”
她想的倒是挺美,我摇了摇头。
“不可能,不过你要是不说,不就更没可能了吗?”
她想了一下,大概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便让我先放开她。
我直接将她拉到旁边的屋檐坐下:“现在说吧?”
“喂,你这里不放开?”她扬了扬手铐,问我。
我摇了摇头,笑着问她:“松开?松开你跑了怎么办?”
“你……”
她用另一只手指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学她的样子,扬了扬手铐,反问回去:“是你自己技不如人?还有什么不服的?”
“哼,我要那东西是去救人的,你给我,我买。”
她口气倒是挺大,我又反问:“你买?连3万你都出不起,你怎么买?”
“我…我就差几千块,我可以分期给你吗?”
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有几分可信,但我不傻,女人天生就具有迷惑性,想我当可没那么容易。
等等,我好像忽略了一件事,她刚刚说什么来着?她要拿这东西去救人?
想到这,我下意识抓起她那只被我铐住的手,厉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要拿这东西去救人?这东西能救人?怎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