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还不知道顾曼为什么会脸红,不过后来忽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贴身佩戴那么简单,而是如果挂在脖子的话,那无事牌就正好悬挂在胸。
而顾曼则也是戴在衣服里边,那无事牌就应该……
嗯,我说昨天怎么嗅到一股清香呢。
我感觉自己挺不要脸的,事后竟然还能恬不知耻的干笑两声,随后说:“嘿嘿,我看着突然喜欢嘛,再说了这无事牌当初是为了救你出困境用的,它已经化解了你八字的危机,并且现在你也不坐正龙位的办公桌了,戴这个的话就没什么用了。”
随后我想到她昨晚对我要送陈琦玉坠还生出了醋意,便说你看再者这无事牌还是我爷爷送的,回头我亲自挑一件送你岂不是更好?
本来以为这妮子会领情,谁知道她哼了一声,说:“谁知道呢,你还要送给陈琦呢,现在送我的,估计就是为了敷衍我,根本不会心。”
“怎么会?”我赶紧解释:“虽然无事牌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效果,但这么硬的八字,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承受不起的,所以我必须选一块品相温润,能与你的八字相契相合的挂件才行,这关乎你的吉运,我怎么会敷衍你呢?”
听我这么说,顾曼才稍微点头。
“哼,算你识相。”
说完之后,顾曼便不再为难我,她抽出一份文件交给我说。
“你看看,就是关于清风仓储那个案子的结案书。”
我愣了一下,早就知道这个案子会提前结束,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现在我们已经摸到了一些头绪,只要天权这边再深挖一些,或者在从王守财和郭龙的嘴里再撬出一些料,就能直接把这个案子给破掉。
“老丁那边顶不住了吗?”我问。
顾曼摇了摇头。
“不是老丁那边顶不住了,是这个案子已经没什么好查的了。”顾曼如是说:“市政投资委员会那边查不下去,我的级别不够,老丁也明令禁止我对那些人进行调查,他说,如果我要查下去的话,那可能会对整个信江市的体制造成动荡,届时,那就是一场大地震。”
“那这也太黑了。”
我话还没有说完,顾曼就对着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小声点,我怀疑行动组里面有他们的人,这种话你还是别让他们听见为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曼也开始变得这么瞻前顾后了,但说实话,在这个体制内呆久了,谁也不会变得瞻前顾后呢。
顾曼想要破这个案子,就只能顺着他们来,但目前,即使她想破,也是有心无力了。
我压低了声音。
“市政投资委那边肯定不怎么好查,这一层又一层的关系网下来,错综复杂的很,老丁那边向你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让我尽快结案,给面一个交代。”
“那幕后主使呢?让王守财来顶罪吗?”
顾曼点了点头,说是的。
其实我早就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案子远远没有结束。
不管级想要掩盖的是什么,或许他们只是想掩盖灰色利益链,但他们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庞然大物。
说白了,走私案不过是个影子罢了,这几个月,查也查了,闹也闹了,附近几个省市跟着我们一起严打严查,也都风风火火的过去了。
现在,我觉得这些所谓的联合行动,严打严查,都只不过是演了一场戏罢了,演给级看,演给吃瓜群众看。
但我偏偏就不想惯着这些人,也不想让顾曼才刚接手这样的大案子,就被这种恶心人的灰色利益链给打击到信心。
所以我说:“这样吧,我尽量让灵案组来接手这个案子,这事儿不能就这么轻松的过去了。”
“和老丁说,如果再不结案的话,清风仓储那边的物流区就无法使用,对我市的GDP会造成大量的损失。”
那还在为老丁开脱,我估计是老丁已经给她过课了,不过我能够感受到她还想继续查下去的那种苗头。
“没事儿。”我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剩下的交给我,我会尽量让这案子被接下来,然后我们继续调查,不过……”
我往指挥室外面的行动小组办公室看了一眼。
“灵案组接手的话,那这种案子就比较隐私,所以不会再配备像现在这样的行动小组,那个时候我们的人手会非常的有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我这么说,顾曼似乎是听到了希望,她立马一改刚刚的口吻问我说:“你是不是真的有把握?”
“我还能骗你?”
“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顾曼等到了机会,最后甚至十分重的跟我讲:“谢谢你,张垚让我能有这个机会继续查下去,哪怕只是我一个人。”
“你别高兴的太早。”为了不让她太过于期望到最后失望,我还是先打了一剂预防针:“这个案子我有把握,能接下来,但是你要考虑清楚,这个案子和天权是直接挂钩的,而天权根深蒂固,想要连根拔起有多难,这其中需要投入的时间和精力,都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
“我不怕,我……”
“先别着急,听我说完。”我打断了她的话,接着说:“本来你现在风光结案的话,还能够被升职,到那个时候,你也就拥有了更多的权限来调查更多的案子,甚至可以去调查你父亲的案子,但如果这案子被我接下来让你调查的话,你就等于是成了灵案组临时借调的成员,你的仕途可能就会因此而毁掉,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我本来以为顾曼至少需要考虑一下,但没曾想,她几乎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便直接重重点了点头。
“张垚,我想继续查下去,认真的,你不用当我是儿戏,况且,这案子如果继续查下去的话,应该也能够顺便扯出我爸当年的案子吧?”
我不得已点了点头,她说的没错,她父亲留下的笔记本里有天权专用的符文,那么也就间接证明,她父亲当年查的案子,跟天权有一定关系。
“那不就好了。”顾曼摊开手说:“两不耽误。”
见她这么坚持,我说:“好,那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我一定尽力。”
“我相信你。”
她相信我,但我不相信我自己。
毕竟,灵案组接手什么案子可不是我说的算,要是一些小案子,我估计王正卿或者是老狗就可以做决定,但清风仓储的走私案已经震动原野,甚至是已经在互联网掀起了一股热潮,那里灵案组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可就需要仔细掂量一下了。
今天我到总局的时候,王正卿才刚离开,他替我审了一夜的犯人,现在要回去休息一下了,我准备等他晚醒的时候再跟他商量。
现在嘛,就要看看他审一夜有什么结果了。
我从审讯的当然是那边拿到了王正卿留下的记录,他没有审王守财就这些主要人员,审的都是一些小虾米。
这些小虾米身看似没有什么可挖掘的线索了,但其实,把他们所交代的事情一条串联起来的话,还真就发生了一些比较有意思的地方。
就比如,在王正卿记录的这些档案里面,他就根据这些闲言碎语得出了一个结论。
也不算是结论吧,就是全都指向了一个地方,句容,句容市。
这还是第一次从这些嫌疑人的口里面审问出句容市这个名词,难道说这跟灵案组的总部在句容市,发现了天枢和天权的蛛丝马迹有关吗?
我没敢多想,因为这份记录里面提到句容市,只是王正卿根据这些小虾米的口供,所得出来的一个结论,这些小虾米很多都是从句容那边被调过来的,也就是说句容市很有可能是天权或者天枢早前盘踞的城市。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发现了这些小虾米跟句容市的关系再深一步挖掘,就可以领先老狗他们。
再有一点就是,老狗现在和灵案组的人在句容市那边的情报是不能够跟我们分享的,就等于说我和王正卿是睁眼瞎,即使获取的情报也不能够和老狗那边交流。这对案件的侦破就起到了一定的破坏性。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顾曼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潘老七的老婆已经同意我们的法医解剖她老公的尸体。
她同时,也接受了我们的保护,并愿意配合我们。
“这么快?”
我愣了一下,忙问电话里的顾曼是不是真的,要知道在我的预想中,潘老七的老婆同意我们解剖尸体,至少还需要一周时间,那看来这个女人很是通情达理,她比这些大老爷们要强多了,至少懂得变通,至少知道以的速度跟我们合作才能够解开真相。
“真的,我刚刚又去跟她谈了一会儿,不过她希望我们暂时先瞒着她儿子。”
“这一点当然可以满足。”我说:“无论她提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全都答应她,另外给她们母子提供最全面的保护,再让法医现在就进行解剖。”
我兴奋极了,如果这个时候出具检测报告,就能够验证我昨晚的想法是否正确,我就能够进一步推导出排卵期的事和陈峰的死是否能够造成关联。
无论怎样,真相也该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