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璧王被装进了一只特制的木盒中。这木盒,是用整块金钱松断木做制,从中间挖出一个四方内室,铺以稻草,再放入玉璧王。盒盖上有突出端,刚好嵌入内盒槽中。
盒子表面涂有红漆,其上画有一种原始的云雷纹,四面各有一副。
这云雷纹,是我国历史最为久远,纹路变化最为复杂的曲流样式之一。这也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内容。
云雷纹的纹饰用连续不断的回旋式线条构图,圆形的回旋纹路称为“云纹”,方形的回旋纹路称为“雷纹”。“云雷”对应“圆方”,预示“天圆地方,圆中有方,方中有圆”,这就是我们的老祖宗理解的宇宙,这就是我们老祖宗探索的的人生。
而从全球来看,类似我们云雷纹的,还有著名的希腊回纹,以及在埃及、玛雅等古文明中留下的曲流概念。
“据说这曲流是原始蛇崇拜留下的痕迹。相关伏羲和他的表妹女娲就是人首蛇身……”张凯刚要开始上课,何杰直接回了一句:“古希腊也有女娲?我记得宙斯动不动就喜欢变成鹰。”
“反正总有些关系的。”张凯一下子无言以对。
这一次的归程原本是走老路。但商人辛建议,可以走一条新路,这条路是他的商队刚刚发现的。据辛描述,此条水道,水深数米,不见大鳄。沿途悬崖峭壁,不见狼虎。水流平稳,适于航行。顺利的话,一到两日就可到良渚王城脚下。
既然这么好的一条水道,为何过去没有人发现?
其实,这条水道以前也有人走。只是遇到枯水期,经常断流。前个月,那场台风带来的泥石流,在良渚王城以西的群山中形成了一个堰塞湖,渐渐抬高了上游河道水位。
“呃,我有个问题,既然是堰塞湖了,说明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大坝。那么问题来了,我们到了那边,是弃舟登陆,然后再步行回王城?还是下游有舟队迎接我们?”张凯想的挺远。
商人辛的话打消了众人的疑问。原来,王城以西的西山确实有个巨大的堰塞湖,但并没有完全断绝水路。而是在湖与下游水道之间,形成了一个五米左右的瀑布。
经过二十余日的冲刷,这条瀑布的缺口越来越大,不仅降低了水位,还减小了落差,如今仅有三米左右的高度。
到了此处,良渚人就暂时下舟,让舟独自随水流冲下河去。在瀑布下方,船夫等候在此处截住舟船,重新上路。
“我突然想起一个故事。你们知道良渚王城所在的余杭区,这个余杭二字是怎么来的吗?”张凯又准备上课了。
这个何杰还真不知道:“余杭,余杭,杭州多余的地方?”
“多余?现在这里可是风水宝地啊。阿里巴巴知道不,马云知道不,就在余杭。我来给你讲讲历史”。张凯想找把蒲扇,装作老先生的模样,可是手上只有一把矛。他就咂了一口茶,有模有样地,慢慢讲起了历史。
“相传4000年前,大禹治水,从黄河来到此处,弃舟登岸。我现在估摸着,这大禹所登陆点,是不是就是一个堰塞湖的大坝?
反正自此,此处就改名为“禹航”。千年后,“禹航”谐音变为“余杭”。历史上,也是先有余杭,再有杭州。大禹治水成功后,会盟于会稽山,就是在今天的绍兴,离这也就两百里地,大禹陵就在那边。当年大禹弃舟登岸后,留下他的一个儿子负责管理船队,这个儿子的后代以后就改为“杭”姓。这段《百家姓》里就有。杭州,我估摸着,就是这么来得!”
“大禹不是三过家门而不入嘛,哪有这么多儿子”?何杰对这些传说还是带有七分怀疑。
“传说毕竟是传说嘛!”张凯也笑了,“这个‘余’字,有些专家认为,是古越国的一个称呼。你看,这里叫‘余杭’,几百里外的宁波有个‘余姚’,就王阳明和余秋里的老家,你知道吧?杭州还有个萧山区,萧山萝卜干知道吧,萧山的古名叫‘余暨’,估计和今天绍兴的诸暨,原来就是一家。现在这两家还在争西施到底是哪里人!
余杭、余姚、余暨,有人说,这个“余”就是大禹的“禹”。但也有人说,这“余”,其实是舜虞的“虞”。就是那个“虞姬,虞姬,奈若何”的“虞”。甚至还有人论证,虞姬其实就是浙江人。
但从考古学的角度来说,大禹治水有没有来过这里,我们还真没有证据。但是,有一点我们是可以肯定的,就是5000年前,我们的老祖宗们已经在造大坝了。而我们,将有幸见证这一古代工程的奇迹。
你们想象一下,现在地球的另一侧,古埃及人正在造金字塔。想想都兴奋!”张凯是越说越开心。
“这么说来,我们确实有机会见证这个古代工程奇迹了。而且,我们将有幸参与这项工程。”原来,大祭司曾经跟玉公主说过,这个工程将由未来的大祭司来主持完成,可能会耗去几代人的时间,就像良渚王城那样,已经建设了几十年了。
商人辛说的没错,这果然是一条捷径。
从玉作坊出来后,舟队穿过了一片竹林后,就进入了一个小峡谷。看得出来,水位上涨了不少,原先的河边芦苇矮树,现如今已经沉入水下。
彘小心翼翼地驾驶着。八人大舟吃水深,容易撞到水下的树杈。这不驾船的何杰、张凯等人,则兴致勃勃地欣赏起沿途的风景。
没有遇到大鳄,没有遇到群狼,只有鸟鸣山更幽。
对于自然界突如其来的巨变,动、植物们的反应往往是被动的。我们常常说适者生存,有时候却应该说幸运者生存。只有那些逃过一劫的,才有机会去适者生存,接受大自然的挑选。
而人类不一样。虽然也常常在大难不死后去接受大自然的选择,但人的选择却是主动的。
我们一方面去接受着大自然的选择,一方面去选择改变着大自然,让它变得更加的友好。虽然,很多时候,我们走了歪路。但只要人类的科技能力达到一定的水平,那么,放弃眼前这个大自然也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