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休整一日之后,玉公主的队伍便正式进入大湖区,驶向重瞳蚕国的圣城。
同行的队伍里,加入了来自东山之国的祭司,还有来自极寒之国和海州之国的商客。
还有一些零散的舟队,据说是来自北境和南地,但历史上却不曾见过。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和诸国之人也并无大异,对玉公主一行也是尊敬有加,对良渚王国的玉器,也是注目三分。
这至少说明,他们也是中华大文化圈中的一份子,只是因为历史和自然原因,一直没有和良渚王国建立起正式的联系。这一次,机会来了。
这个世界远比想象的要精彩的多。
“我们要找个机会,和这些不知名的来客建立起联系。这些人,都是我们的祖先啊,各地的祖先。”玉公主陈芳有些激动。
“从前历史书上一直写着中华文化起源于黄河流域,后来又发现长江流域同样是中华文化的发源地。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就中原那一小拨人,最后发展到整个中国?”张凯说道。
“祖国大地,各地文明星星点点,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相遇的机会罢了。”何杰提高了嗓门,说得一旁的力一愣一愣的。
“我现在一点不奇怪,为什么匈奴人要说自己是夏的后代。他们就很有可能是匈奴人的后代。只是往北走得太远,和原来的亲戚失去了联系,几百年后,我们是汉,他们是匈奴,说到底,就是一家人。亲戚不常走,就会陌生,就是这个道理。”张凯补了一句。
正讨论着,舟队到了一个湖边城镇,在东码头上靠岸了。码头之侧,有一巨石,上刻有不知名的符号。
这些符号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刻在公众场合,人来人往皆可见。这和良渚王国又有不同。毕竟,在那里,只有祭司基层可以学习文字。
“这是他们的文字吗?”张凯问道。
“难道是巴蜀图语?”何杰提出了一个学术概念。这巴蜀图语,又称巴蜀符号或巴蜀图形文字,是在三星堆遗址中所发现一些图形符号。一些考古学家认为,这些巴蜀图语就是古蜀国的早期文字。
但在三星堆出土的器物上所标识的巴蜀图语,实际年代应该在春秋战国到秦汉时期。至于5000年前有没有出现,或者说玉公主们眼前的这些符画是否就是后世的巴蜀图语,这还很难说。
也许,这就是原始的巴蜀图语的更为原始的版本。也许,这和后世的巴蜀图语没有多少关系。仅仅是因为人类在文字创作上的一个巧合而已。
“我觉得这几个符号,中间那个画的是一个抽象的人,你们看,他有双手,有双脚。右手上拿着的像是镰刀?”陈芳的话还没落下,远处便走来一些当地人,其中,便有人拿着石镰刀。
“那他旁边画的应该是稻谷和稻穗。还有一只欢跳的狗?”何杰认真地辨认着,“这是否说明,这是重瞳蚕国当地的一个稻作中心?这个城镇就是一个农业集镇。”
“这上面的圆圈,应该代表着太阳。你们看上面人的发型,是笄发,这是否说明,这个城镇是由祭司团体控制的。”陈芳说道。
大伙上了岸,稍往前走,便看到了一个小型的祭祀台。这或多或少证明了玉公主陈芳的假设。
何杰突然想起,他的母亲,他在良渚王国的母亲,也许就在这个城镇上。遗憾的是,当地人告诉他,来自良渚王国的农夫们,如今分散在重瞳蚕国的四处,教导当地人种植稻作。
好消息是,他得知,有一位生病的中年女性农夫,正在圣城接受治疗。这位生病的妇人,也许就是他的母亲。于是乎,对于圣城,何杰又多了分期待。
从此处城镇再走半日,又到一个城镇。这些城镇都不算大,比良渚王国的村落大一些,比良渚王城、震洲又要小许多。
这城镇路口,同样有着奇怪的符画。上头同样有着太阳的刻画,但其中的人像,就是一个辫发造型,其手上拿的是一支长矛。这,应该是一座由亲兵团体控制的集镇。
事实也是如此。在这个镇中,有一个较大的练兵场,有制作兵器的工房,还有正在被驯化的小象,唯独没有祭祀台。
“这远古文字没有什么难的吗?我觉得挺好辨认的。”张凯刚吹完牛,就被另一处村落里的祭司台上的刻符给难住了。
这只是重瞳蚕国一处普通的村落。村落里有一位祭司,她正在组织建造一个新的祭祀台。祭祀台的一侧,她已经在泥墙上刻画了十余个字符。
这字符,看上去像是象形文字。有几个容易猜出,比如太阳、月亮、狗等刻画。
还有一些,就很难理解,比如几条横线和两条斜线组成的图案,还有一个小圆和一个十字组成的图案,还有看着有些像是走兽的图案,大伙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原始字符,已经从对自然的直接复刻,正在往抽象和简化的文字发展,并正组字成句,表达不同的意思。”陈芳猜测道。
“你说甲骨文发现百余年了,很多字符还是无法理解。现在据说认出一字,奖励十万元。”张凯说,“像甲骨文那种比较成熟的文字都不好懂,更别说比甲骨文还要甲骨文的这些刻符了。”
“我还好奇,这个祭司她到底掌握了多少个字符?她能够全部记住吗?”何杰自言自语道。
“不管如何,我们有幸看到了这些古老原始的文字,我们见证了历史。”陈芳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