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亦是盐城。这座重瞳蚕国的都城,虽然不如良渚王城宏大,也不如震洲那般奇特,但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易守难攻之地。
圣城坐落在大湖的一个大弯处,山丘浅坡之上,东、南、北三面朝湖,只留下西方一侧。远远望去,土墙石门,有些马丘比丘的即视感。
山脚那边是一片扇形的大平原。这平原之上,有田有桑,有树有花。这平原之地,放眼望去,犹如鲜花绿毯一般,一直伸进到远处若隐若现的雪山脚下。
“马丘比丘!”张凯眯着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全队之中,只有他去过马丘比丘遗址的现场。
两年前,毕业季的张凯送给了自己一份独特的礼物,在同学们忙着做毕业设计和找工作时,他用了两个月时间,从希腊的雅典卫城到罗马天使堡;再从欧洲进入非洲,独探金字塔和卡纳克神庙;再横跨大西洋,来到了印加帝国的马丘比丘。
一般认为,马丘比丘是印加人在1440年左右建立的。这座“失落之城”坐落在安第斯山脉最难通行的老年峰与青年峰之间陡峭且狭窄的山脊之上。
印加人从附近的山中寻的石料,在一片险峰之中建立起了一座虽不庞大,但非凡无比的天空之城,宫殿和供奉神祗的庙宇说明了这座城市的与众不同。
“你到现场会感觉到强烈的震撼,似乎这座石头砌成的城市会随时掉下万丈深渊。”张凯介绍道。
说实在的,张凯的表达能力不是太强,马丘比丘的神奇并没有完全地展现在他的语言之中。但就他那滔滔不绝的话语,还是引来了众人的一片崇拜眼神。
力、猛、影、阿桑等人,甚至认为,他是不是去过天涯海角或者天神之地。巧则努力地去复制出张凯的描述,虽然差距甚远。
“到底是拆迁户!”末了,何杰感慨道,想想自己毕业季还忙着打工还学贷。
“但眼前的这座圣城,看起来更有特色。虽然不像你说的马丘比丘险峻,但也很多特色。”玉公主陈芳则在仔细地观察着眼前这座城市。
咋一看,这座城市仿佛建在山丘之上,和山浑然融为一体,实质不然。
这圣城是靠山面湖而建,长近2000余米,宽近1500米。
垂直于湖面的人工砌成的高墙,即是城墙,又是大坝,兼具城防和水防的功效。
虽然没有良渚王城40、50余米宽度的城墙,但看得出,此处的城墙修的也是坚固无比,最宽之处,也到了令人诧异的30米。至少,拿着原始的石制武器来攻城,怕要失望而归了。
也许,这重瞳蚕国圣城就是后来发现的宝墩古城,它是长江流域规模第二大的史前城址,仅次于长江下游的良渚古城遗址。
古城遗址之中,精美的陶器,
城墙开有五门,分别朝向五个方向。
朝东的是日门,门外是一片碎石地。每天清晨,打开大门,太阳从外射进城池。
两根硕大的矩形门柱由两根拼接而成。石柱上有孔,孔中钉入木条作为固件,外头连接着由数十根木条拼接而成的木门。
玉公主的队伍在离圣城百米远的地方弃舟上岸。从建于缓坡之上的东门而入。迎接的人群早就挤满了码头通向城门的大道上。
这为首的便是数月前来到良渚王城的一位高级女祭司,衣着华丽,几近奢侈。又是皮鼓,又是长笛,鲜花铺地,这数千年后繁琐的礼节,这里一个不拉。
玉公主们也是身披礼服,沐浴更衣之后方才入城。
细节之处,何杰注意到,亲兵团的人被留在了城门之外。
越过城墙,大家才发现,这里面却是一片较大的平地,一眼望去,城中有三个巨大突起的土丘特别显眼。
这些土丘明显有人工加工过的痕迹,有如良渚王城的祭祀台。土丘之上,均有巨树一颗,有数只大鸟在其间嬉戏。
“你看这数是不是有点怪异?”张凯问道。
走到最近的一个土丘,大家这才发现,这土丘就是一个人工祭祀台。这祭司台分为三层,最中间有大树一颗,也是人造的。那树上之鸟,仔细一看,也是木头的。
“这会不会就是最早版本的扶桑神树?”何杰猜测道。虽然在三星堆博物馆里看到的是青铜的,但5000年前的重瞳蚕国显然没有掌握金属炼制之技术,但眼前的这木树和后世的青铜神树也差不多少了。
“我想总是有文化传承在的。”玉公主陈芳附和道。
此时的重瞳蚕国,实际上正处于“宝墩文化”阶段。考古学家们把“宝墩文化”作为三星堆文化的源头。
在青铜器发达的三星堆时期,正是中原进入到高度发达的殷商年代。来自中原的经济文化交流和武力攻伐,都在三星堆遗址中留下了历史的印证。
只是,这离玉公主们进入到重瞳蚕国圣城,大概还需要500余年。
再看这三个突兀的祭祀台之间,则错落有致地分散着各种土屋、木屋、竹屋等,有些屋外也正晒着稻穗。
接受统一指挥的社会组织结构,明确的社会分工,明显的阶级分化,稻作为主的农耕模式,坐落在长江头的重瞳蚕国圣城,和坐落在长江尾的良渚王城,分享着共同的生产生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