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0年前的文化交流,比今天的人们想象的要丰富得多。5000年前的交通,和今天的人们想象的,也有些不大一样。但旅途艰难还是绕不过去的。
重瞳蚕国新任大祭司的加冕典礼被安置在雪季的第一个月圆之日。
当年即没有十二个月的分法,也没有蜡月的讲究。重瞳蚕国人以圣城正对着得那片远山来分辨季节。
当远山之巅抹上一层白色的雪,就是进入到了雪季。雪季其实并没有雪。相反,这时圣城之中甚至开满鲜花。雪季种粟,亦可称为粟季。
当山顶雪化去之时,便进入了日季。日季之时,阳光艳丽,便是种稻之日,亦可称为稻季。
唯有种桑养蚕,四季不变。
前任大祭司走的突然,与新祭司的加冕仪式准备相比,这通知各国使者前来见证反倒更为麻烦。
祭司院向各国发出的紧急信使,一路3队,每队3人,确保信息能够及时到达对方。
同时,祭司院的祭司们初初地计算了各路贵客大致到来时间,做好了相应接待准备。
好在从重瞳蚕国到良渚王国、东山之国甚至海州国有大江顺流,颇为方便。这几路信使都按时达到,各路贵客也或早或晚到了圣城。
玉公主这一路是最先到达的官方代表,比东山之国的祭司们早了数日。
反倒是离重瞳蚕国更近些的几个城邦、大部落,因为山途险阻,迟迟不见来人。也不知道是信使没有按时送达,还是贵客们路上遭遇了不幸。
不管怎样,那个时候,出趟远门确实不容易。
既然贵客们有早有晚,有的还未到,有些礼节也就没那么讲究了,是不是都能凑到第一个月圆之日也不是太重要。
好在有信使来报,几个重要的使团都会近日到达。这便给玉公主们多留了些日子。大家便决定在拜访五大家族后,先去亲兵团掌控的最大城市岩石城探个究竟。
五大家族的会客厅很好找。除了城内的三座祭祀台和最高处的大祭司院,剩下东、南、西南、西北、北五处的最高建筑,就是五大家族各自的会客厅。
而为了体现出五大家族之间的平等,根据圣城地势的高低,东部日光家族的建筑最高,南面白盐家族和北面的商驿家族其次,西面的畜管和农作两大家族最低。
五大家族建筑的不同高度,恰好在天际线上形成了一条水平线。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测算出来的。
张凯认为重瞳蚕国人掌握了一项特别技能,就是利用太阳影子来计算建筑的高度。
他发现,居于其中的大祭司院看上去年代最为久远。其余建筑都是以大祭司院的高度为标准,依据各个建筑的功能不同,呈等差下降格局。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掌握了这种几何测量方法?”何杰有些不解地问。
“你有没有注意到,太阳从东门射进时,阳光正好打在大祭司院的墙壁上。你仔细看,那面土墙上有不同的刻度。这刻度,我认为,一则用来标准时间,一则用来标注距离。”张杰指着大祭司院的那面土墙。
重瞳蚕国大祭司院是一个土木结构,和良渚王城里大祭司院在构造上有所不同。
良渚王城大祭司院是一个矩形加圆形结构,而此处是一个梯形建筑。虽然没有良渚王城的大祭司院那么的宏大,却以高度取胜,给走进的人一种无以言表的压迫感。
大祭司院呈梯形,最底下是石质台基。多少年前,重瞳蚕国人找到了这处天然地基。
在此之上,他们建了三层高的土墙。据说他们同样适用了草泥包技术,但在其中又加入了一种独特成分,鸟蛋液。据说,这样可以使得土墙更为坚固。
这种技术,在后世也常常被使用。大量的鸡蛋液被混合进了建筑之中。只是,有神鸟崇拜的良渚人不会用,不敢用,也不愿意用。
三层土墙之内,最下一层有大厅,房九间;中间一层,有中厅,房五间;最上一层,有小厅,房两间。不同的祭司根据级别、职能不同,工作生活在不同楼层的不同房间中。
每间房都有小窗,即用以采光,又可以作为建筑的防守。
在三层土墙之上,是一个开阔的楼台。楼台由18根大木支撑。两横各六根,两众又三根。
最令人叫绝之处,在于楼台的顶部,大梁之上,覆盖着一层五彩石瓦。在阳光照射之下,熠熠生辉。
据说方圆几十里之内,阳光正艳,清晰可见。
“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有注意到?”玉公主陈芳奇怪道,“难道是因为我们来的时候是阴天?”
其实,在玉公主舟队进入重瞳王国境内之后,遇到了连续几日的阴天。
又因为圣城为了准备这场加冕盛典,南部的盐池开足马力生产精盐,所产生的白色水汽绕城而走。
虽然大家都注意到这奇特的水汽绕城现象,但刚开始却以为是湖区自由的自然奇观。
再说回这大祭司院。从楼台往下,有台阶百步。从下往上看,犹如一个顶部套了中式庭院的阿兹特克式金字塔。
“我看着,总感觉像是到了柬埔寨吴哥窟的感觉。”何杰喃喃道,尤其是当他看到土墙之上刻画着一副露齿微笑的神像图。
原本玉公主一行准备先行拜访日光家族,赠上特制的玉器和其他珍贵物品。但是,他们被通知,直接来到大祭司院,与五大家族以及其他祭司家族代表会面。
“看来,其中有些变故!”玉公主陈芳思索一番,提醒大家做好各项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