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厄看到金蝉子一副十分惧怕的模样,直觉得好笑,对金蝉子摆了摆手,说道:“咱们不回去就是,大师你莫要如此慌张。”
但是他心里却想金蝉子虽然不去,他自己早晚也要回去东海,毕竟“黑孔雀”的禅宗关在那里。
“正是!正是!”金蝉子点着头说道,“等到风波过去之后,咱们再去不迟。”
“那就最好!”释厄点了点头,又问:“大师,咱们为何选在此地落脚,不去雷音寺呢?”
“阿弥托佛。”金蝉子连连摆手,“咱们如此回去,碰了其他师兄师弟,说是被人打回来的,岂不遭人耻笑?再者,佛祖若是问起小僧来,小僧并未完成嘱托,佛祖多半会责怪。世间寺庙,唯有此间最为隐蔽,因此咱们暂在此地落脚。”
“哦......”释厄没想到佛教竟然也这么势利,听金蝉子的意思,如来这家伙似乎经常责怪弟子。“大师,你如此做也并不周全,既然是东海龙王的白鸥送咱们来到此地的,那么它回去之后,若是被天庭的人逼供的,还不是照样把咱们的落脚之地说出来。”
“悟明你所言极是,因此为师特意叫那白鸥把咱们送到了十里之外的大沟镇,它走之后,咱们徒步过来的。他们就算是找,那只能找到大沟镇去。”
释厄呵呵一笑,“没想到啊,大师还挺聪明的。”细细一想,觉得哪里不对,“徒步过来的?那......那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不是昏过去了吗?”
“是啊是啊。”善言笑着接话,“俺们买了一辆木轮车,把你推过来的,这一路可累得够呛!我和石芽轮着番推你,说好了一人推一里地,石芽这小厮却总是偷懒。”
“木轮车?你们倒是真有钱,木轮车可不便宜。”释厄直觉得不可思议。
“可不!金蝉和尚把他的随身佛珠都卖了。”善言道。
“哦?”释厄闻言,打量一下金蝉子,常挂在他脖子上的佛珠果真不见了。
这令他对金蝉子生出不小的感激之情,毕竟佛珠对于和尚来说,可是极其贵重的物件。
“金蝉大师,多谢了。”
“阿弥托佛,阿弥托佛,师父为徒弟做些事情,何谈感谢?”
释厄哈哈大笑起来,“大师,你也太过执迷了,看你是非要我做你徒弟不可。”
金蝉子闻言,也呵呵笑了。
几人说着闲话,已来到寺庙之中。
寺庙里自然只有粗茶淡饭招待他们,不过释厄对于斋饭也早已吃习惯了。
席间,释厄忽然问道:“如来佛祖法力强大,为何大师身为二弟子,却不得他真传呢?”
善言插嘴道:“大个子生的孩子未必是大个子,侏儒生的也未必是侏儒。”
“善言,不可胡说道。”释厄笑道。
“话虽糙一些,但道理不糙。”金蝉子笑道。
石芽道:“由此可见,如来必是个小气之人,连徒弟都不教。”
这话把众人都说得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冰川雪山围绕的村子里,释厄和金蝉子,善言,石芽度过了一段极其安静的生活。
金蝉子白日里总是去和方丈说禅,释厄就在寺庙院子里传授石芽剑法,又把菩提门的内功心法一一讲解给石芽听。
到了晚上,几人住在一个草屋里,金蝉子就给释厄念经,还非要逼着他一起念,什么《来生咒、《往生咒、《圆觉经、《定业真言,念得释厄头昏眼花。
而石芽就坐在一旁,十分勤奋地修炼内功,过了两月有余,已经小有所成。
然则这两个月里,最无聊的便是善言,他白天去村子里瞎转,几乎每户人家都认得他了。到了晚上,他就自己在后院捉虫玩。
忽有一日的夜里,善言忽然推门进了草屋,双手捧着个奇怪的东西来到三人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在后山捡了个东西,你们看是啥?”
三人不约而同地把脖子伸长了,六只眼睛齐刷刷往善言的手上看去,只见他手上托着一个白色的类似石头的东西,呈长条状,约有两个拳头合起来那样大小。
“这不是石头吗?”石芽十分好奇地过去摸了摸那东西。
“瞎说,石头哪有这样光滑的?”善言一手托着那东西,另一手在那东西上面抚了抚。
释厄也走过去,把手放在那东西的表面摸了摸,的确比石头光滑。
他扭头问向金蝉子:“依大师看,这是什么东西?是不是石头?”
“小僧也说不准。”金蝉子摇了摇头,“不过小僧游历四方,从未见过这样的石头。”
释厄看着那白色东西,脑中忽然回想起一些往事,“多年之前,我与一个叫做‘白骨大王’的妖精大战过一次,他的手下,多半是些白骨化形。依我看,这东西倒是极像人的指节骨。”
“人骨?”善言一听,“咚”一声把那东西丢在了地上。
金蝉子和石芽也有些吃惊,不约而同地问:“这是人骨?哪有如此大的人骨?”
然则又看了看那白色的东西,的确与人骨极为相似,只不过放大了几十倍。
释厄长长出了口气,皱着眉道:“我也不能肯定,亦或许是什么个头庞大的妖精吧......善言,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东西的?”
“就在这寺庙后面那座小山上,我本来在追一只刺猬,追着追着,它就钻到一个洞坑里去了。我就顺着洞坑挖,谁知没挖到刺猬,却挖出这么个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