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厄往后退了一步,学着平时金蝉子的样子,双掌合十对如来欠了欠身。“佛祖,咱们佛道亲如一家,不好在这里打打闹闹的。”
谁知如来理也不理他,只是扭头看着十罗汉那边,“汝等平日打坐修禅久了,也要活动活动筋骨。”又看向释厄,淡然道:“释施主,咱们就来三场比试,看看到底释佛法高强,还是道法厉害。”
“他妈的,这如来佛祖怎么听不懂人话似的,我这里说了不比不比,他还非要比。”释厄心里暗暗骂了一阵,嘴上却不敢说半个字。反而是瞥了弥勒佛一眼,悄声道:“怎么你们雷音寺都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弥勒佛用手捂着嘴,同样悄声说道:“佛祖是很任性,你就迁就迁就他,比两下子又不会掉块肉。”说到此处,直对着释厄挤眉弄眼。
释厄把脸转过去,不想看弥勒佛贱兮兮的模样。
只听如来佛祖又说道:“素闻道家弟子酷爱修习剑法,不如这第一回合,就比一比剑。”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罗汉这边,又道:“注茶半托迦尊者,你素来喜爱钻研剑法,不如就趁此机会,同释施主切磋切磋。”
如来的目光最终落在一个面容黢黑的罗汉身上。
这罗汉体格粗壮,身披红裟,一团凌乱又茂密的胡须尤为显眼。
他手中拿一根金光闪动的锡杖,从众罗汉中走了出来。
这位“注茶半托迦尊者”,被南赡部洲的人称为“看门罗汉”,是佛祖释迦牟尼亲信弟子之一。
相传他称为罗汉之前,自己到各地去化缘,常常用拳头“当当当”砸人家大门,叫屋内的人出来布施。有一次因人家的房子腐朽,大门不慎被他砸烂,结果要给人家道歉认错。
后来佛祖见到了他,说道:“我赐给你一根锡杖,以后去化缘,不用打门,用这锡杖在人家门上摇动,有缘的人,自会开门,如不开门,就是没缘的人,改到别家去好了!”
原来这锡杖上有几个环,摇动时发出“锡锡”的声音。
人家听到这声音,果然开门布舍。
而这锡杖,却还有另一种用途,只见看门罗汉把那锡杖在手中晃了两晃,金光一闪,忽然缩短了些许,变成一柄灵气逼人的长剑。
“来真的?”释厄发怔的工夫,看门罗汉已来到自己的身前。
如来对旁边的观世音菩萨说道:“给释施主变一支剑来。”
“是。”观世音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释厄道:“接着!”同时手掌向前一送,一道白光霎时间飞向释厄。
释厄“啪”一声将那白光接在手中,定睛一看,果然是一柄好剑。
然而作为一个长年耍剑的人,释厄手里一掂,便知这剑看上去虽好,却远不及看门罗汉手上那支禅杖变的长剑。
释厄心中有些气愤,想来如来佛祖是一定要趁此机会好好羞辱他一番了。给他的这柄剑,只怕不出是个回合,便会被断成好几段。
不错,它会断成好几段,不过那是在别人手上,在释厄的手上是不会的。
“佛祖这里的剑太贵重些,小人用不得!”释厄一面说着,一面转过身去,把手中的长剑向门外一掷,一道白光飞出,“噌”一声将外头一棵菩提树的树枝切了下来。
释厄手掌向前一伸,一缩,那树枝“嗖”一声飞到了他的手中。长短粗细,正与一柄普通长剑差不多。
“我就用这个!”释厄抓住那树枝的一头当作剑柄,到找回了一些当初使用木剑的感觉。
想起来也是好就没有耍剑了,竟有一些莫名的期待。
如来与观世音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又一同看向释厄。
“木头如何能与剑比?”如来淡淡笑道。
释厄把木枝横在胸前,来回比划了几下,“佛祖且放心,输了只管算我的就是!”
看门罗汉在一旁冷笑道:“你是太小看我!还是明知自己胜不了,提前讨个后路,故意拿枝木棍和我比?”
“只要做到心里有剑,即便什么都不拿,也是最厉害的剑道宗师!”释厄淡淡笑道。
“施主还是先胜了再说吧!”看门罗汉说罢,一剑劈了过去。
这剑来势汹汹,仿佛真有拳头砸门的气势,可是剑尖落下时,却被释厄那木枝漫不经心地一绕,顿时尽力全无。
看门罗汉一惊,手腕一晃,剑锋收回,随即又使一个漂亮的横劈,乃是他自创的佛门剑法中的一招“香象渡河”,但是这一剑出去,却又被那木枝圈了剑神,瞬间化解了力量。
连出几式,看门罗汉都觉得这剑好像劈进水里似的,即便出再大的力也是徒劳的。
这一式“顽石点头”使出来,力度极大,剑尖直冲着释厄的眉心刺了过去。
释厄将木枝向上一迎,手腕一松一紧,那木枝像风车一样转了几转,竟把力道全部顶了回去。
看门罗汉感觉似有一座山忽然压在手腕上,几乎把剑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