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十几式,看门罗汉分别使出自创剑招中的“恒河沙”,“功不唐捐”,“立地成佛”等招式。
可是每招每式出来,都被释厄轻易化解。
在场的众罗汉菩萨看得暗暗吃惊,不明白一条木头为何能轻易化解锋利的剑刃。
可怜他们都是西牛贺洲的人,不懂得南赡部洲所谓“四两拨千斤”的道理。其中只有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看得出其中的奥妙。
双方斗了五六十个回合,看门罗汉脑门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白白的汗珠,却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他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不管使出多少力气,似乎都是白费。无奈之下,陡然变换了剑风,以快攻为主。
释厄只觉对方的剑招忽然间快了许多,但明显感到快中不稳,更多的却是着急。
只要是精通武艺的人,通过招式便能判断出对方的心境。
而这时候,释厄已断定看门罗汉心中已经急了,所谓急则生乱,心一乱,剑招便更乱了。
释厄此时倒是应对得更加轻松,“无极剑法”不只是剑招精妙,身法也同样神奇。
毕竟,这是太上老君创出的剑法。
看门罗汉的剑如急雨,从四面方刺来。释厄却不着急,脚掌来回旋转,走北方玄武七宿的星路,如同一条游蛇来回穿梭。
看门罗汉拿着剑劈来劈去,不但没伤到释厄,反而到最后,根本找不到释厄身在何处。
“噫!哪里去了!”罗汉满头大汗,没头苍蝇似地乱撞。
“在你后头呢!”观世音旁边看得分明,摇着头提点了一句。
“啊?”看门罗汉刚一回头,手里却忽然一松,自己的宝剑已经“叮”一声落在地上。
胜负已分,看门罗汉宝剑脱手,已经败在了释厄的手里。然则直到此刻,他竟也不知道是如何败的。
正如地上一只小鸡被飞鹰捉走,直到被吃的那一刻,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死的。
“尊者!承让啦!”释厄忽然出现在不远处,手里拿着木枝,对看门罗汉拱了拱手。
看门罗汉捡了剑,也不搭理释厄,只是对如来说了句“弟子学艺不精!”之后便没精打采回到了自己的禅位之上。他眯起眼睛,歪了身子,好像参禅,又好像是睡觉。
如来佛祖也眯起了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半晌不说话。
波罗妮妮过来细声说道:“你还真是能显摆,你就不怕当着佛祖的面打败了他的弟子,惹恼了他?”
释厄皱着眉,反问道:“说是比试,当然有输有赢,还不让人家赢了?”
“哎呦,你动动脑子,这是谁的地盘?你一个小狗子进了狼窝,还要耍什么威风,乖乖装成条狼便是了。”
“那到底是狼还是狗?”释厄笑道。
上面的如来忽然开口说道:“明王,你说哪里是狼窝呢?”
波罗妮妮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如来又把目光投向释厄,用略带赞许的语气道:“释施主的剑法当真出人意表,我与观世音菩萨同为五方五老,也见过许多厉害的剑法,却从未见过如此变化多端的,今日真是开了眼界。”说着便看了看观世音。
观世音也点了点头,附和一句:“是,的确精妙。”同时与如来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不过这心照不宣的可不是无极剑法的厉害,而是他们同时看出了释厄的一个破绽。
这个破绽不在剑法上,而在于使剑之人的身上:这套剑法虽然精妙绝伦,在三界中说不上第一,也能排上前三。但是就释厄本身的内力来说,别说在三界中排前三,就是三十,他也排不上。
当然,对付十罗汉,九曜星君之流是完全足够的,但遇到修炼了几万年的大罗金仙,那这套剑法再厉害,也不足以弥补他内功修为的弱势。
试问他这修炼了几年的,又怎能赶得上别人几万年的积累!
就像先前对阵黄角大仙和北阴酆都大帝时,那赢得完全是运气,而不是实力。
当然,此时的众目睽睽之下,没人能否认释厄的胜利,如来当然也不能否认,淡淡说道:“这第一回合的比试,释施主赢得稳当,那么第二回合,该比试什么?”说着便扭头看了看旁边的普贤菩萨。
普贤菩萨微微一笑,似乎早领会了如来的意思,说道:“第一回合比的是剑法,乃是道家所长,可说是佛家迁就了道家。那么第二回合,应当道家迁就佛家了,不如就比一比佛家所长。听闻道家弟子喜欢练拳,而我佛门弟子喜欢练掌,第二回合,就比一比掌法。”
释厄闻言,心想这群不要脸的和尚也真好意思,他们先前看自己没带着剑,必定以为自己不会使剑,所以第一回合就要比剑。
没想到结果出乎意料,他不但会使剑,还剑法高超。
即便如此,他们竟还说第一回合是迁就了道家,真是一本正经地胡说道。
想到此处,释厄心里却是更气愤了。
“好!就比掌法!”释厄把手上的木枝一扔,拍了拍手掌。
“迦叶尊者,你速来喜爱与人切磋掌法,不如就和释施主比试一下。”如来看着一个黑眉黄肤,骨瘦如柴的罗汉说道。
那罗汉站起身来,对如来施了一礼,“弟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