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龙丰明、王海山他们走远，范秋生把易厉害扯到一旁，恶狠狠地问道：“厉害，你和她一起来，搞什么搞？”

易厉害说：“我没搞什么啊，她说是你同事，而且是隔壁同事，对你的事了如指掌，要和我一起来，我就信了。”

范秋生说：“你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吗？她是计生干部，朗县计生局政策法规科的科长。”

“什么？”易厉害惊得长大了嘴巴，“她来干什么？她怎么知道你的事？”

一时半会，和易厉害解释不清，范秋生叮嘱说：“厉害，你千万别说我和你姐的关系，更不能说你姐的事，懂吗？”

“我懂，我懂。”易厉害连连点头。

唐金花想干什么，范秋生真搞不清。糟了，唐金花和娘在一起。易歌怀孕的事，娘是知道的，还捎了好几只土鸡。因为怕娘担心，我没告诉她易歌去丽都生孩子的事。我叮嘱过她，不要和任何人说易歌的事，要是她说漏了嘴，那可怎么办？

想到这，范秋生急忙赶往厅堂。

唐金花说：“大哥大嫂都回了，怎么没见范老师夫人呢？”

范母叹了口气，说：“离了。”

“离了？”唐金花装作非常惊讶，“范老师这么优秀，谁嫁了谁幸福一辈子。啊哟唧唧，这个女人，肯定是哪根筋出了问题。伯母，您告诉我她的联系方式，我去做做工作。”

就他俩的事，范母自己做过含紫的工作，自己做不通，又请双方的亲戚做过工作，最终还是没成。现在秋生与易歌在一起，没必要做工作了。想到这，范母说：“不费唐姑娘的心了，他们已经离了三年，做工作没不会有效果。”

唐金花说：“都三年了，范老师还单身？”

范母说：“这个——”

“娘——”范秋生急忙中断范母的话，“您的话就是多，唐科长她们还要回城里呢。”

范母说：“瞧我这张嘴，就喜欢唠叨。秋生，娘给你备了些菜，你搭她们的便车吧。”

范秋生嗯了一声。

范母起身，去了厨房。过了一会，她拎着一个袋子出来，递到范秋生手上，悄声叮嘱说：“秋生啊，好好炖了，给易歌吃。”

袋子里是一只老母鸡，竹花的。自从易歌怀孕后，范母不知给了多少鸡，范秋生已经记不清了。杨含紫怀孕的时候，她也吃了不少。

因为担心弄脏小车，范秋生找了一个纸箱子，把鸡放在纸箱子里。他搬着纸箱子，走到小车尾箱处。

唐金花说：“范老师，搬着什么宝贝？”

这事骗不过她，范秋生干脆直说：“老母鸡。”

唐金花哟了一声，说：“你一个大男人，要吃什么老母鸡？是不是养了小情人？”

范秋生支吾着，说：“唐、唐科长玩笑了。”

唐金花说：“范老师嘴拙了，是不是被说中了？”

见范秋生处于窘况，易厉害急忙抢过话头，说：“唐科长，你得授权。”

唐金花说：“他找他的小情人，要我授什么权？”

易厉害说：“我是说，你得把车钥匙给我，授权让我开车。”

原来是这意思！唐金花不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说：“易老板真会开玩笑，喏，给你。”她取下钥匙，抛给易厉害。

易厉害接过钥匙，说：“两位，请上车。”说完，他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唐金花说：“范老师，你这个学生，这么皮，貌似不像你学生呢。”

范秋生没有回答，拉开后座车门，坐了上去。唐金花也拉开后座车门，坐了上去。

这个女人，好像对姐夫有意思？易厉害瞅了唐金花一眼，坐到驾驶室，发动小车，缓缓驶离了范家老屋。

后面，范母在挥手。

小车里开着空调，给人凉爽之感。

因为是新车，又是好车，易厉害感觉倍儿爽。这个车，应该上了20万，哪个时候老子也能买辆开开？这个女人，就一小科长，哪里来这么多钱？通过后视镜，他瞅了一眼唐金花。

计生部门，是不是一个油水部门？忽地，易厉害想起了唐金花的身份，不由恨恨起来。

唐金花感觉易厉害在注意自己，便说：“易老板，是不是有事？”

“是哦，有事。”易厉害说，“范老师，你们八中出了个状元，大喜事呢。”

范秋生怔了一下，说：“什么状元？我没听说。”

易厉害说：“你看你看，自己学校出了个全县的理科最高分，居然不知道？沈海波，男，理科，高考总分632分。”

范秋生最关注的的，是学校考了多少个一本，多少个二本，至于最高分是多少，最高分是哪个，他真没去关注，也不想去关注。因为，这个不影响奖金。

易厉害说：“范老师，我来的时候，看到许多高中挂了横幅，二中高考全县升学率第一，四中高考同类学校第一名……这些个广告，大伙半信半疑。你也第一，我也第一，他也第一，哪里有这么多第一？八中出了个理科全县最高分，把这个横幅拉出去，肯定有轰动效应。”

高考过后，很快就是高中招生了。高中招生的竞争非常激烈，为了争取优质生源，各个高中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打招生宣传战。易厉害的说法确实有道理，是得搞些宣传。

想到这，范秋生马上拨打教育局招生办公室的电话，核实情况。果然如易厉害所说，八中学生沈海波的总分为632分，是全县最高分。

等范秋生核实好情况，易厉害说：“范老师，沈海波的家长已经定下来了，等录取通知书下来，到妈的厨房办状元宴。”

“厉害，你名不虚传啊。”范秋生赞了一句。

易厉害说：“范老师，到时候你得邀请你们学校的领导参加啰。”

沈海波是县理科状元，吃这样的升学宴是很荣耀的事，余校长他们肯定会来。我得找个时间，和余校长说说，借这个机会，好好宣传一下八中。宣传八中的高考，也是宣传我这个年级主任，为我的升职创造有利条件。

这么想着，范秋生不由有点小兴奋。

唐金花看出了他的小兴奋，说：“范主任，别大意失荆州啰。”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范秋生凉了一下，说：“唐科长，我不懂你的意思。”

唐金花说：“据我所知，余校长推了三个副校长的后备人选，三个后备人选各有各的靠山，都很硬扎。”

唐金花说的，正是范秋生真正担心的。他的背后有肖副县长支持，教务主任喻立志的背后有教育局主管教学的周副局长支持，学生科主任文军山的背后有县政协罗主席的支持。

谁能当上副校长，还真不能确定！

见范秋生沉默，唐金花说：“肖县长的儿子病了，在省城住院，找个时间去看看。”

肖县长的儿子病了，在省城住院？范秋生吃了一惊。

这样的消息，唐金花是怎么知道的？他侧过头，冷冷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唐金花说：“肖县长主管全县的文教卫工作，他管你们教育局，也管我们计生局。”

范秋生“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