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丞驱车回到下塌处,锁好车门后掏出电话打给傅菲儿。
得知李子丞仅仅走访了一个工地就达到了他全部的预期,傅菲儿也惊讶于李子丞的办事效率。
“哥,这么说你明天就可以陪我和嫂子了?”李子琪在电话那头问。
李子丞“嗯”了一声:“没错,从明天开始,我会陪着你在京城好好转一转,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对了,晚上回去后我要吃涮锅,东来顺的涮锅。”李子琪乘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好好,答应你。”李子丞心情很好,自然对李子琪是有求必应。
结束通话,李子丞又拨通了方晓骏的手机:“方总,公司筹备的事进展的怎么样了?”
“已经把报告提交上去了,估计一个星期之内就可以拿到所有手续。”
“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有什么问题尽快告诉我。”
“我会的。对了李总,楼盘设计图咱们准备请哪一家设计院设计?”
“市设计院怎么样?”
“市设计院不具备高层民用建筑的设计能力,他们只能设计十层以下的民用建筑。”
李子丞思忖片刻:“那就交给省设计院吧。记住,你跟省设计院协商好,在设计楼盘之前,最好实地勘测一下地基。在最大承载能力基础上,房子盖的越高越好,让现有地皮的经济效益最大化。”
“我明白,挂了啊。”
回到自己的房间,李子丞冲了个热水澡。
围着浴巾走出卫生间,李子丞又开始思索追讨应收账款的事。
原先,他只想着能够把宏泰钢铁集团所欠的应收账款置换成房子就可以了。
谁料想,肖总竟然把价值一亿八千七百万的钢材一口气都吃掉了,那么集团新成立的房地场开发公司的建筑钢材便没有了着落。
另外,集团储存两家建筑安装公司设备的库房,一旦等房地场开发公司成立后,设备被搬运出库房,那么一千立方米的库房就会闲置,那岂不是太浪费了。
怎么着也得趁着钢材价格最低的时候囤一些钢材才好啊,李子丞这样想。
那么,从哪里再弄一些钢材呢?
李子丞又把目光锁定在了顺河国有控股煤业有限公司。
李子丞知道,顺河国有控股煤业有限公司生产的产品中有炼钢专用的喷粉煤,这种喷粉煤国内几家大型钢铁公司都有使用。
比如说位于江南的宝安钢铁集团,位于长江中下游的蛇山钢铁集团,甚至是北河省的宏泰钢铁集团。
如果宏泰钢铁集团欠着顺河国有控股煤业有限公司的货款就好了。哪怕宏泰钢铁集团没有欠顺河国有控股煤业有限公司的货款,宝安钢铁集团和蛇山钢铁集团欠着也行啊。
除了国富煤业集团,顺河国有控股煤业有限公司是集团第二大欠款大户。如果这几家钢铁集团都欠着顺河国有控股煤业有限公司的货款,李子丞就可以把顺河国有控股煤业有限公司欠集团的货款转嫁到宏泰钢铁集团,或者是宝安钢铁集团和蛇山钢铁集团身上。
如果这一设想成立,那么顺河国有控股煤业有限公司欠集团的四亿六千三百万就会全部变成房子。即便不是现款,那也是集团的固定资产。
李子丞是带着任务走马上任的,他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保持集团的稳定,另一个是保持国有资产保值增值。
随着李子丞上任三天来打出的一系列组合拳,集团原本松散的人心得到前所未有的凝聚,第一个任务基本上已经达到了预期,或者说比预期还要好。
那么接下来就是如何保持国有资产保值增值。
李子丞觉得,目前国内的房地产业方兴未艾,作为商品的房子基本上处于需求大于供给,那么未来房子的价格只有上涨不可能下跌,尤其是像京城、魔都这样的国内超一线城市。
因此,或许若干年后,作为集团固定资产的房子的价值就会翻倍。到那时,集团欠银行的钱就会一点一点慢慢还清。
假如集团的净资产能够达到五十个亿,集团的资产负债率就会从百分之九十缩减为百分之五十,那么集团的抗风险能力无形中会变得更强。即便是遇到了经济危机,也能安然无恙的挺过去。
但愿宝安钢铁集团、蛇山钢铁集团以及宏泰钢铁集团都有顺河国有控股煤业有限公司的欠款。否则自己的设想再好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看起来是应该到顺河国有控股煤业有限公司走一趟了。
不过在走访顺河国有控股煤业有限公司之前,李子丞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要办,那就是去国富煤业集团。
资料显示,国富煤业集团购买的八座煤矿,一座是年产一百二十万吨的大型煤矿,两座是年产八十万吨的中型煤矿,三座是年产三十万吨的小型煤矿。还有两座是年产六万吨的超小型煤矿。
年产一百二十万吨的大型煤矿价值五个亿,这是国富煤业集团当初购买时的买入价。如果算上配套的话,目前的价值应该在六点五个亿到七个亿左右。
李子丞盯上的就是这座年产一百二十万吨的大型煤矿。
这座大型煤矿储量丰富,大约有一亿吨煤炭储量,可以连续开采五十年到六十年。
一旦能够用应收账款置换回这座大型煤矿,集团绝对赚翻了。
不过李子丞也知道这种可能性极小。国富煤业集团又不是傻子,它能把自己最好的矿置换出去?
尽管可能性极小,李子丞还是决定试一试。有些事不做是不知道结果的。
国富煤业集团是一家大型私营企业,它和国有企业最大的区别在于,它可以在市场不景气的时候,不必为了养活集团职工而大伤脑筋。
市场萎缩,该减产就减产。产品销路不好,该停工就停工。集团现金流周转困难,该裁员就裁员。集团资金链断裂,集团老板携款该跑路就跑路。
国有企业能这么做吗,显然是不行的。因为国有企业肩负着社会职责,这个社会职责就是稳定。所以,对国有企业来说,稳定是头等大事,哪怕暂时赚不到钱,哪怕暂时赔钱,只要没到了破产倒闭的边缘,国有企业就得挺着,咬着牙硬挺着。
因此,李子丞认为在目前国内煤炭市场、钢铁市场普遍不景气的大气候下,国富煤业集团的老板如果不想携款跑路,那就必须忍痛割爱,把手中握着的矿产资源该置换的置换,该出售的出售。
出售煤矿?李子丞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截止去年年底,全国商品煤价格跌入谷底,为每吨一百四十元,而综采成本为每吨一百元左右。
这样的利润空间,谁买煤矿谁赔钱。资本家都是趋利的,没有人会傻的在这个时候把大把大把的资金投入到矿产资源上面。
可李子丞置换煤矿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安置集团员工。
综采成本不是一百元左右吗,只要全国商品煤的价格没有跌破一百元大关,李子丞安置集团员工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至于置换回来的煤矿能不能赚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摸着石头过河,这句话是非常有道理的。
在资本市场,没有人可以做到常胜不败,就连投资之神乔治-索罗斯也做不到。
乔治-索罗斯最著名的观点是:独辟蹊径,摒弃羊群效应。
所谓羊群效应是指,人们经常受到多数人影响,从而产生从众行为,却对事件的本源,从不加以分析、思考。
李子丞觉得,目前国内的煤炭市场、钢铁市场就属于一种羊群效应,大多数的人唱衰,没有人唱兴,谁会傻的在这个时候投资矿产资源。
而李子丞的做法,恰巧跟乔治-索罗斯的观点不谋而合。
李子丞是一个非常善于分析的管理者,他最大的长处就是逆向思维。另外一点就是,李子丞的胆子非常大,当一件事成功的概率在百分之五十的时候,大多数的人采取的办法是观望,而李子丞选择的是做。
当然,李子丞的选择不是盲目的,他是在全面分析之后才会付诸行动。只要决定行动,那就义无反顾,绝不拖泥带水。
不过李子丞也有自己的担心,国富煤业集团目前有八座煤矿,在几年前的煤矿关闭大潮中,不出意外,两座年产六万吨的煤矿应该是已经被勒令关闭了。
如果国富煤业集团拿这两座已经被关闭的煤矿顶账置换,李子丞可就做蜡了。
或许不会这么惨吧,根据资料显示,这两座年产六万吨的煤矿加起来的煤炭储量为两千万吨,按照每吨五块钱的价格计算,顶多值一个亿。
那么余下的五个多亿呢,国富煤业集团怎么的也得拿出一座或者是几座年产八十万吨或者是三十万吨的煤矿顶账置换吧。
只不过如此一来,置换两座年产六万吨煤矿的一个亿就成了呆账、坏账,这笔钱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变现了。
甚至有可能,未来几年内,如果国家继续限制煤炭产量,这笔一个亿的资金说不定就会打了水漂,再也收不回来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真要出现这样的状况,李子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
除非他任由六个多亿应收账款挂在集团的账上,可如此一来,集团精简下来的三千多个职工该怎么安置?
抓大放小,在无法统筹兼顾之下,李子丞能做的就是两权相害取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