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不信任星河的能力,但打晕与让人折服认输仍是有差别。事后让人嚼舌根也不好。”
陈星河听到刘水刻意表现出的亲昵语气顿时振奋起来。
武门大比表面上比的是名次,实际上却是比谁更能讨门中长辈喜欢。
一个拿了第一的边缘人又有什么意义呢?说不定以后还会被人嘲笑,当初大比威风现在混得比谁都差。
“只是。”刘水认真了,“王二不可再耍赖,无论双方哪一边发起进攻,谁先停下或是被打断就是输了。至于用了多少技巧和战技……都无所谓。”
大师兄也烦躁了啊。赵星焕摇摇头,这事不是他能插手的了。
“直接打晕多好。”黄晓风暗暗吐槽了一句,随即意识到刘水的视线立刻噤声。
到这个份上已经无所谓假惺惺的公平了,勉强搞一个漂亮的成果收尾就行。
陈星河背剑在后,正在构思剧本,既然速战速决的想法已经破产就只好反其道而行之了。
可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敏锐的武者直觉告诉他。
王二的架势变了。
更加轻松自如也更加……危险。
于是他决定把自己学会的战技都用上。不需要参加大比的当下无需隐藏底牌。
这些陈家独门战技绝不比无双门的战技差多少!
他已经得到了无双门认可,现在需要的是无双门对于陈家的敬畏。
承影,流水式!
持剑的手腕抖动舞了个剑花,以此为契机脚下斗气喷薄身形也如流水一般向王二靠近!
常规是不会用这招做起手的,但是用其他招一招制敌那就没意义了。
王二为了防守必定会对攻,那时流水式的攻守兼备才会真正发挥作用!
他抬手了!
陈星河心中一喜,根据之前的经验,王二唯一可以算的上战技的不过是那一套快速乱砍(星爆弃疗斩)。那正是能完全发挥出流水式优势的最佳样本!
果不其然,正是星爆弃疗斩。
接剑,牵引,格开,反制。
流水式之下,双方就像是彩排过的套路演习。
在场的几个内门弟子也不禁点头暗赞,陈家战技的确名不虚传。
接下来是……沉岩式!
用势大力沉的节奏压制对手!
假如王二的招式因此被打断那也只能怪他不中用!
陈星河犯了一个致命的失误。
星爆弃疗斩不是真正的战技,
只是……王二胡编出来然后又莫名其妙被这个世界认可的通用战技。
所以,有所变化也很正常吧?
……
……
一个观众看完决斗后有什么东西郁结于心,始终无法释怀。
没有大比前临时抱佛脚的心思,径直回了在帝都暂住的住处。
假如不能想明白这回事,肯定会影响到他几天后的发挥。
坐在嘎吱作响的木床上他苦思冥想。
那场对决的最后异常地……怎么说呢。
正常?或者说是……精彩?
那个叫“王二”的武者一下子好像变了一个人。
大家都看得出他不会用斗气。
他所用的是技巧。
这种软弱的东西怎么比得过斗气驱使的精妙战技呢?
……
……
太快了。
快到了这些经过训练的年轻武者都没有注意到的程度。
这种快并非物理上的,是意识上的,大家都没有料到居然结束了。
胜负已分。
当局者迷旁观者也未必就清楚了。
只有那三个人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没有使用‘战技’啊……是刚才喝的药水发挥作用了吗,行动快了那么多。”黄晓风皱眉。
赵星焕沉默不语。
“不管怎么样……”刘水见观众状态不对立马站出来打圆场。
“什么怎么样?”
大弟子作为弟子中最高位者,是下一任掌门的首要之选,就算碰上师叔辈分的长辈也不用行礼。
可是这样的他,正在抖动着面部肌肉,一对小眼不知该望向何处。
“斩的好。”
赞许之声,近在耳边。
“无双门,要你了。”
陈星河终于不再坚持脆弱的尊严,当场在擂台上跪下。
“被刺中喉咙,就算是死吗。”
浑浊的眼珠转动着,打量所有人。
传说……那个人早就瞎了。
“嘿,嘿,咳,咳,咳!”
传说……他整个脖颈被斩开,几乎斩首。
“关门,直到大比。”
传说……
他是帝都的最强者。
……
……
“恭喜星河了。”刘水点点头,“大比别忘了来,入门仪式还是要一并举行的。”
陈星河有些恍惚,愣了几秒才忙“哦”了一声,显然心不在焉。
“唉……掌门说的没错,赢了就行。”黄晓风心里五味杂陈,但出于师兄的立场还是选择了安慰他。
“王二是个野路子,有些意外之举很正常。如果不是他确有战绩我也不会引荐他来无双门。”赵星焕憋了半天还是慢吞吞地说出这段话。
“那……为什么被掌门唤走的人。”
“是他?”
……
……
“你是这十年以来让我等得最久的人。”
王二悠悠转醒只有听觉和嗅觉还在正常运转。
这个香味……很奇特。
檀香他是有印象的,在葛尔城时自己就经常帮忙替换香料。但另外一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假如这里还是无双门的话。
脂粉味。
就算他再怎么想克制浮想联翩的表情也已经显露,只好又用苦笑盖过。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进来吗?”
“……斩草除根?”
“哈,有意思。不过也不算错。”
视觉逐渐恢复正常。
“卧槽!”
一张苍老的男性面庞近在眼前,浑浊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双目。
“太近了吗……”老者缩回去,“我欠你东西,当然就要还给你。我可没有刘水他们那么厚脸皮。”
“我允诺的,自然由我处理。”
王二有些犹豫,他可没有加入无双门的意思,从一开始就只是想问点东西最多切磋一番。
哪里想到中途杀出一个黄晓风一个陈星河。
“我知道你不想加入我们,学院……哼,也不赖。”
老者端起手边的巨大瓷碗一口干完,浓厚的烈酒香气扑鼻而来。
“你是想问你身上那家伙吧?”
王二万分震惊。
拐弯抹角了半天,终于有个确定的说法了。
“我不知道那个东西是怎么附到你身上的,但以我的见识。那是个‘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