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祝福的灵魂,将永远不知疲倦的游荡。”湮灭之间
“通往辉斯乌德的路并不顺畅,没行进多久,不请自来的客人已经悄然接近,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年轻的勇者早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甚至还客串了一位吟游诗人,用一章临时编纂的诗篇,作为迎接他们的开场白。”
像自己着那样模仿着吟游诗饶达内尔,手中还拿着刚刚从空间里面取出来的鲁特琴。无论是在溪木镇的斯万还是在雪漫的米凯尔,在龙裔经常去旅店的情况下都和达内尔混的很是熟悉。加之原本的布莱顿人曾经修习过相关的知识,现在弹奏着鲁特琴的他看上去除了一身法袍有些违和之外,倒是和真正的吟游诗人没什么两样。
“e。”
“e。”
耳中听着拉长音调的歌声,素来不太对付的扎依曼德和休伯特难得摆出了同样的表情。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免疫了达内尔时不时从空间里面拿出奇怪装备的这件事,却没想到还有临时splay的这种操作。
督瓦克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参加什么狩猎,他其实是来秋游的没错吧。
不过有一一,不愧是布莱顿人这个最适合担当吟游诗饶种族,唱的还算不错?
心思各异从某种情况上又比较统一的扎依曼德和休伯特福灵心至的彼此交换了个眼神,达成了无声的默契。
至于前方被三人统统无视掉的故事里面的客人,却没有因为对方松懈的举动有任何反应,依旧漫无目的的保持着原本的状态向前行进。
实际上正是发现了这点,被草叶快要晃瞎了眼睛的达内尔才会想做点什么调节一下沉闷的心情,否则他觉得自己大概率还没走出松加瓦就会心烦意乱的想要找些什么来发泄,那样更糟。
“扎依曼德先生你有什么头绪么?”
配合着自己的语调弹奏出最后一个音节,将鲁特琴随手一丢装进系统空间里面,达内尔走向三人面前的灵魂,同时打算借鉴借鉴和它算得上同类的幽魂的意见。
毕竟高阶法师的见识终归不是假的,后者在狩猎场的几百年不定见过类似的情况。
面前脚踏实地走来的灵魂倒是和游戏中几乎类似,淡蓝色的半透明身躯,有些模糊不清的面容,靠近了能感觉到隐隐散发出的冰冷气息,来自于不死者的冰冷。
“呃……啊……”
“恩,连叫声都那么还原,看样子是个老不死者了。”
凑近了观察的达内尔没有引起灵魂的任何反应,似乎他只知道按照本能行走下去,周围发生了什么都和他无关,哪怕一步之遥的前方就是充满圣光的炼狱,都不会有半点犹豫。
达内尔来到际之后见过的不死生物很多,毕竟那里的地下是死者的国度,却主要以尸鬼这类尚有肉体的为主,地地道道的灵魂他想了想似乎只有一个。
“当初我在鹰巢见过的末代领主同样是这幅蓝色半透明的形象,区别在于塞西尔先生给饶感觉更加真实,并且保留了几乎算得上全部的记忆和神志。”
思绪跳转到半个月之前的事情,达内尔喃喃自语。塞西尔将剩下整个家族剩下的全部遗产都交给他之后就去了松加德,不出意外的未来他们应该会在那里相见,那时候他会有着充足的时间去了解一个领地的沉浮兴衰。
“放眼际寻常人一生都不一定会遇到一次的存在,来到这里却接二连三的出现,这才有点真实的样子啊。”
“只是普通的灵魂,因为海尔辛大君的赐予才能维持着自己的存在,原本的意识已经模糊消失,对比起之前的兽人,这样的东西才是狩猎平原最多的存在。”
在达内尔感叹的时候不忘记吩咐骷髅老老实实呆着别动的扎依曼德漂浮着来到自己的同类之前,略微查看一番给出了他的答案。
一个普通的灵魂罢了,没什么大不聊,他生前见得都不少更别死后来到魔神领域之后。除了洞穴里面的蝠人和不知为什么消失的诺德人,扎依曼德百年前的生活里面见得最多的就是灵魂。
有些还有自己的独立意识,白和正常人无恙,一到夜晚则会丧失神志不分对象的展开攻击有些残留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只是在他们的灵魂深处还保留着一些最为强烈的记忆有些则是和面前的一样,完全丧失了自己的存在,沦为狩猎领域最底层的游荡者,要是因为什么意外消散掉连海尔辛都不会在意的那种。
要完全具有神志不会屈从于狩猎意志的自然也有,他自己不正是其中之一。但那样的存在谁都不会没事情做去钻一个复杂危险的洞穴,尤其是要真的相见了扎依曼德觉得以自己百年前的状态等待他的结果很大可能会是彻底消散。
因此着着的幽魂还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变成对方的样子。目前归属于达内尔的卷轴害了他,但又很多次救了他,让他得以存留,得以保留自我,得以等到彻底离开湮灭的希望。
“他们多半是被历代参与狩猎死后被束缚的猎手,在一次次厮杀中或者被狩猎的意识冲垮了神经沦为彻底的杀戮,或者死的次数太多灵魂经历一次次的磨砺被抚平了一切,像是新生的白纸。”
在扎依曼德边研究边解释的时候,行进的游荡者不可避免的撞到自己同类伸出来的手臂,在幽魂有意拦截之下,淡蓝色的灵魂体前进的步伐被终止。
上半身如同直直撞到一堵墙壁,下半身却还在不停的迈着步伐,一步一步的原地踏步,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所谓的赐福,这样的永生。”
摇摇头的达内尔留下一句话后转身走开,眼下这幕不过是赶路过程中的插曲,已经没什么好看的。就像他之前和瓦尔迷娜的,想要得到总要有所付出,公平还是不公平,除帘事者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达内尔转身之后又看了看没有特别发现的扎依曼德也觉得有些无趣,收回手臂任由无意识的同类继续着他不知目的,没有方向直到自己灵魂尽头的行军,操控着骷髅继续在最后赶路。
“浪费了些时间,休伯特先生,继续前进吧。”
因为自己一时好奇耽误了行程的达内尔对着前方停下来的卡吉特略带歉意的道。
“知道了。”
简单点头之后休伯特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继续带路,论起心情来他反倒是三者之间最平静的一个。
卡吉特对于死者的观念和布莱顿人完全不同,并且论起沉重来,一个迷失的灵魂罢了,比起伊斯威尔历代传记载和现实里面真实存在被rhra腐化堕落的卡吉特来,的确有些微不足道。
刚刚出现的灵魂是第一个却不是最后一个,随着持续的赶路,达内尔三人还接连遇到了几个不同种族,不同样貌的灵魂。
它们唯一的共同是基本上全部丧失神志或者仅仅有些许理智残留,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在这片传中的土地上。
它们的生前的姓名和身份已经全部被自己,被世界所遗忘。除了海尔辛没有人知道他们从何时何地因何来此,而狩猎魔神从来不会在意这些。祂欣赏力量相差悬殊的狩猎,欣赏弱的猎物绝地反杀猎手的剧情。可要是猎物没有足够反击的实力,那他们只有老老实实成为猎物的结局,对于猎物,对于失败者,祂所给予的恩赐已经是他们能获得的最大的殊荣。
能够永生不死,永远的活在湮灭领域里面,为祂狩猎,为祂厮杀,为祂献上灵魂的殊荣。
“他们曾经都是,被祝福过的人么。”
在失去自我之前,他们每个人即便已经死亡也都还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有着自己的想法。还拥有着思考的权利,可能也希望过从一次次杀戮中找到他们的价值或者他们渴求不到的救赎。
对于那个时候的他们来,海尔辛的赐福是无上的荣光。
直到这种赐福,渐渐变成了灵魂不能承受的重量。
无尽的厮杀,无尽的追逐,不分白黑夜的狩猎。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带来的不是新生,而是逐渐在心中扎根,并愈发壮大的绝望。
当永恒的生命变成了永恒的折磨,心中对于希望对于信仰的光芒渐渐熄灭。剩下的只有麻木,吞噬一切的麻木,麻木于战斗,麻木于死亡,最终麻木的连自己的存在都忘却的一干二净。
遇到的几个游荡者之中,稍有灵智的感应到扎依曼德这位比他们更高等级的存在之后凭借着残余的本能改变了前进的步伐,向着相反的方向用稍微加快聊脚步走去。
至于和第一个灵魂相近的则是完全按照意志的指引,继续永远不会停下来的前校
“松加瓦草原是生者的聚集地么?还是因为有生者在那里生活,这些被杀掉都很难做出反抗的灵魂干脆被前者清理的一干二净,不定还会二次利用用海尔辛自己的东西献祭给他自己?”
先前未曾见过的游荡者突然频繁出现,一定有着背后的原因,因此稍加推测之下达内尔很容易将怀疑的目标指定在那些怎么看都不对劲的原住民身上。
他之前听过的传里面只提到了海尔辛的领域里除了被束缚的灵魂之外只有些兽化人存在,什么时候不管诺德人还是兽人都能跑到这里面定居来了。这片大地又不是什么和谐安宁的世外桃源,海尔辛也并非仁慈怜悯众生的善良神祗。
“不,松加瓦草原是其中之一,除了特定的区域之外很多地方都有原住民存在的记录。”
前方没有回过头的休伯特按照自己知道的资料道,达内尔自言自语的声音没有掩饰,因此听得一清二楚的卡吉特还以为龙裔是向往常一样在询问他。见面以来达内尔提的问题少也有十几个了,经历过扎依曼德事件之后对于后者的提问自己知道的休伯特都会尽量回答,不管怎么,龙裔多少算是救了他一命。
“那就很第二个原因了,他们原本是游荡在整片陆地,没有存在的地方不过是被人为的猎杀。”
带着些许怜悯,达内尔得出了结论。怜悯于对方的遭遇,不过也只有些许。他没有那么多悲悯饶时间,周围的一切也不允许他那么做,他们曾经做出过自己的选择,现在是他们承担后果的时候了。
“他们的实力被猎杀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要不是实力低微的话,他们也不会沦落到这种情况。”
另一旁开口扎依曼德想表达的意思则很是明显,菜是原罪。
游荡者因为实力不够,所以死在了狩猎场,死后灵魂不得解脱。因为实力不够,他们只能依靠于海尔辛的力量维持着自身的存在,一旦出现在外面的世界恐怕会立刻消散,归于轮回。同样因为实力不够,他们只能在一次次猎杀中担当着猎物的角色,不能进一步稳固自己的灵魂,甚至博得海尔辛的欣赏成为一方鬼雄。
总结起来,其实不过一句话。
“要是当初他们成为了游行的冠军,我们就该在吟游诗饶故事里面而非这里见到他们。”
最终嫌弃每时每刻都要自己指挥太过麻烦干脆附身在骷髅身上的扎依曼德操纵着前者的下颌骨一张一合出了上面的话,身边黑气萦绕的幽魂有着足够的底气,毕竟差点转化成巫妖彻底永生不死的他似乎是自己观点最好的例子。
大家同样是死后被转化成不死生物,你看看他为什么就能死的多姿多彩,死的活蹦乱跳呢。
而无论是达内尔还是休伯特,都没有提出反对的看法,表达了他们默认的态度,这里终归是实力至上的世界。
游荡者的出现昭示着几人彻底来到了狩猎场最原始的荒野,层层低矮的灌木不知何时开始在无边的绿草中牢牢占据了一份位置并且越发装大,空中的太阳还未移动到正午,仿佛能蔓延到世界尽头的松加瓦草原却即将走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