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目标是远大的,那么部分人的牺牲,还是有价值的。”斯坦森说得有点冠冕堂皇了。
“光明会里面,都是持你这种言论的人?”菲尔想趁机多了解一下光明会的构成,他知道自己不抵触斯坦森的想法。
“不完全是,主战派的人数其实并不是最多的。”斯坦森坦诚回答说,但是他似乎隐隐有另外的一丝想法,又或者是在那一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其它的东西,只是没有在菲尔面前表达出来。
“最多的是……”菲尔故意未将话说完,他故意莞尔一笑说道。
“阴谋派。”斯坦森忽然猛的一点头说:“我个人而言不太接受这群人的做法,只不过他们的势力太大了,已经足以影响光明会的整个走向和发展。”
“哦?”菲尔讶道,这声惊讶却不是装出来的,毕竟之前他赋闲太久了,很多情报都不是处于最新的状态。
“他们一心只想推翻人类帝国,然后迎来不死帝国的统治。”斯坦森咬牙切齿说,他属于王佐类思想的支持者,另外还算得上是比较纯粹的人族主义者。
“你们的会长居然肯留下这样政见的长老?”菲尔问。
“其实就一般理解而言,我们的会长也是持这个态度的。”斯坦森痛心疾首地说。
“原因呢?”菲尔问。
“他认为人类并非完美的生物,所以希望多消灭一些。”斯坦森说。
“是他本人想成为巫妖王吧。”菲尔指出这一点:“若是人类都死光了,以后不死帝国也不会强盛到哪里去。”
召唤骷髅士兵,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需要海量的骨头;若是人类真的消失了,不死帝国就等于永久失去了一个主要召唤来源。
“先前不是说过,他太老了吗?”斯坦森再次重复这句话。
亡灵巫师一旦成为巫妖,就会保留它生前的年龄相貌;也就是说,假使光明会会长成为巫妖,甚至晋升为巫妖王,他的年龄真的是一个障碍。
人老了,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不是传说过,在不死帝国那头,有着能够让人回复青春的灵药?”菲尔说出了一些秘辛。
“那只是假的传说,光明会曾经派出过使者,去试吃这个所谓的灵药了。”斯坦森没有隐瞒。
“结果呢?”菲尔问。
“他的确是变成不朽了。”斯坦森耸肩笑道。
“石头?”菲尔灵光一闪。
“是石头人。”斯坦森也挺讶异菲尔居然一猜就中了。
“还有思想?”菲尔问。
斯坦森说:“没有了,脑子估计像石头一样,只懂得破坏;若是让一只石头人冲到城里,肯定四处破坏,它们应该蛮喜欢破坏建筑。”
“那就是没用的假灵药。”菲尔感觉这种所谓的永生不朽实在太没意思了。
“不过不死帝国那边,没有说谎啊,毕竟做了石头人,还真可以回复青春。”斯坦森也笑了。
“那本来就是相对的不朽嘛。”菲尔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我觉得,贵会长是不会作出这个选择的。”
“他就是一个老不死,而且想着怎样一直死不掉。”斯坦森撇着嘴说。
“你的言辞似乎并不尊敬会长。”菲尔觉得挺奇怪的。
“我们都是孤儿,是光明会收养的。小时候很感激,长大以后才意外发现,原来当年的大火是他们弄出来的。”斯坦森暗自咬牙道。
“为了培养忠心的部下?”菲尔也曾经听过类似的培育方式。
“原意应该是这样没错,但是他们失算了。我们这一批人,全部投靠了二王子;同时二王子也承诺说,一旦他登基,就全国通缉光明会的人。”
“我是觉得奇怪,既然一直严密,为何会让你们知道内情,会不会是某些长老的阴谋?”菲尔点出他的疑惑。
“就算是,我们也不管了。现在我们表面是光明会的人,但暗地里却会为二王子办事。”斯坦森说。
“你就不怕我举报你们?”菲尔晒道。
“即使在未来的某一天,你我成为敌人,你也不会是一名阴险暗算别人的敌人。况且这事情只说自我口,听于你耳,完全没有人证物证。”斯坦森晒笑道。
“很难得我的形象如此光辉啊!”菲尔对于这样的评语,的确是有点意外。
“更何况你的家人一直在我们手上,你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斯坦森露出一个意味深远的笑容。
“瞧你这样说,似乎你们不打算释放我的家人。”菲尔轻轻地将右手手掌合拢,精擅魔法的人,都会知道这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凝聚魔力、准备出招的起手式。
“别担心,那完全是因为有一个你根本抗拒不了的人,会向你指派一个极为艰巨的任务,而我相信你得耗费非常漫长的时间去完成这个任务,所以没有时间与家人见面了。”
斯坦森的说法,似乎他是知道一些什么,可是菲尔好像觉得有点阴谋的味道。
“你凭什么认为我肯定会接受这个任务?我现在并不受帝国军方的节制。”
“总有一些人,你是无法抗拒他的要求的。”斯坦森似乎知道,至少这个人,是菲尔极难拒绝的。
“我大概什么时候会接到这个任务?”菲尔想确定时间,他依然觉得自己有充裕的时间去见克里斯他们,他想自己的妻子和卡尔了。
“你的家人的确被禁锢了,所幸的是待在城外的一个庄园,环境与待遇都很好,完全不需要担心。”斯坦森好像在说话宽菲尔的心。
“克里斯呢?我的父亲呢?”菲尔这才意识到,其实之前斯坦森撒谎了,他刚才说的是奇林城。
“他们全部人都在那里,问题只是你不被批准到那里去。”斯坦森略带歉意地说:“此外我想声明的是,并非我们光明会没有将您的家人送往奇林城,而是出了一些无可阻拦的变故。”
“是谁?二王子?还是城主?”菲尔特意问道。
“事情远比你猜想的要严重多了。”斯坦森压低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