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小觑,不可小觑。”
余尧一行人在就地解决了达提斯后便绕后山上路,寻了条常人不知的小径上山。
与达提斯一战收获不少,看似轻松写意,几乎是以压倒性优势分出了胜负,但实际上余尧还是取了个巧。
如若达提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横练高手,战斗方式又极为相同,一来便对刚,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上演回合制游戏,还真不太可能这么容易将其解决。
可饶是如此,硬吃其三锤,表面看似无事,实际上余尧依旧受了不小影响,还是被震伤了些许。
强横的体魄,比之自己也不过差了一筹!已经和自己没有习得乾坤大挪移前不差了!
这个世界水依然不浅啊。
饶是灵机隐没,绝世高手愈加之少,但底蕴犹在,就单单方才的达提斯,依靠那八臂修罗功,竟然也凝练出一副完美,不逊于天才修炼地球神藏武道,内壮圆满的躯体,而且看样子那部功法其还没有修炼圆满,不然会更强!
而且似乎达提斯还不是此次一行人中的最强者?最强的是那位明宗宗主珀斯天?
据达提斯断断续续地话语中,虽然没明确说过其不如,但一旦提及珀斯天,其心跳频率便会加快少许,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有趣!”
余尧心中思索,最后不禁笑了一声。
再强又如何?再强他也不信强得过他!
陡然间一股豪气袭上心头,前些日子赤足问心他便知道了自己到底要什么,要天下无敌?要横压当世?
别傻了,又不是玄幻呆瓜流小说,他也不是什么主角,动不动就逆天,弑天,踏天,要唯我独尊,嫌死得不够快?
他要的很简单,不过是想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可以的话,自己在意的,自己亲近的人一起活下去,这是灵气复苏后几乎大多数人的想法罢了。
而借万界树穿梭万界在他看来不过是积蓄实力的一种方式。
以武会友,拳试万界,难道不是一种极好的手段?
当然,要真打不过他也不傻,能跑自然会跑,毕竟魂穿死了不算什么,但终归有后遗症。
“教主,怎么了?”
跟在后面的吴劲草耳朵一动,见余尧无故发笑,以为怎么了,关切地上前问道。
其余人也纷纷上前。
余尧:???
尼玛,这样豪迈的笑,这样装逼的话,不应该惹得你们心生敬仰吗?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脸一黑,主动扯开这个话题。
“鹿杖客醒了没?”
问向吴劲草。
将达提斯打杀后他们顺便将鹿杖客救了起来。
吴劲草摇了摇头,回身看了眼身后,鹿杖客那孙子是由刘老二在背着的。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玄冥二老会落得这个下场。
方才他简单检查了下。
筋骨尽断不说,右膀子的肩胛骨更是碎到只能摸到骨渣子,凄惨到浑身找不到完好的地方,就算醒了,不出意外以后也只能提前退休,金盆洗手了。
看着鹿杖客的惨样,要知道玄冥二老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就这样都被生擒了下来,可想而知那西域人的实力,而饶是这样依旧被教主所杀,教主到底是有多强?
怕是前任阳教主也比不上吧?
想着,看向余尧的背影更加炙热。
“没有吗?”
余尧点了点头。
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看来具体情况只能到了武当后才能了解了。
“加快速度,务必日落前到武当。”
余尧说道。
他怕迟则生变。
说罢看了看四周茂密的树林,不时几只飞鸟掠过。
“尽量避着些禽鸟,尤其是那种不是中土的。”
众人一惊,顿时知道了余尧的意思,虽然心里觉得应该不太可能,但依旧重重地点了头。
.................
武当山,夜色降临,落落乌云盖住残阳。
武当派驻地。
檐牙高啄,各抱地势,林林散散的道式建筑散落各地,夕阳照射下别具一番道韵,可染血的地板,散乱断裂的刀剑,墙上斑驳的兵痕却使之多了几分肃杀。
玄真观里。
作为武当最重要的建筑之一,被多次修葺改造,经常是武当弟子早课,大事宣讲的地点,其地位堪比金顶之于峨眉,光明顶之于明教。
大殿内三丈左右高的真武大帝神像立于殿中,坐北朝南傲然动力源,前方则是一座巨大的香炉,三根一米多长的巨香于其里,不过却只剩一半,好似被人一剑削去了香头。
近二十人盘膝坐于大殿,皆一脸惫色,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伤势,一个个气息起伏不定,看样子状况并不好。
居于其中是一个道袍老人,老人须发皆白,看样子早已是古来稀之年,可奇怪的是其脸上毫无一点老年斑,反倒如婴儿肌肤般娇嫩,说是鹤发童颜也不为过。
此人正是武当张三丰,江湖人称陆地神仙的张真人!
此时其背后坐着一同样身着道袍的年轻小伙,小伙面容质朴,浓眉大眼,看上去平平无奇,但细看而来却越看越有味道,正双手置于张三丰背后,好似在替其疗伤。
正是张无忌。
呼吸间两人鼻孔冒出腾腾白烟,白色雾气蒸腾在其头顶。
盏茶时间后。
“太师傅,感觉怎么样了。”
张无忌收气离手,面上闪过一抹看得见的疲态,关切地问道。
张三丰咳嗽了几声,道袍无风自动,睁开眼,一抹精光闪过。
观中众人只觉一道闪电疾过,仔细一看时却又恍若幻觉,不由暗赞其修为。
张三丰摇了摇头,侧过脸歉疚地看向张无忌,缓声道:
“九阳神功不愧是九阳神功,至阳至刚,既有骄阳之烈,也藏朝阳之暖,比起我创的九阳功的确多了不少精妙之处。”
“那太师傅的意思是?”
张无忌兴奋地叫道。
张三丰苦笑一声:
“只能算好转七八成,这还是仰仗了赵施主的黑玉断续膏,一同发力的结果。”
说着看向坐在角落的一个明丽的公子哥。
公子哥当然便是赵敏,此时其也不负以往的从容,呆呆地望向观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张三丰的话连连摆手。
“张真人客气了,如若不是您施以援手,怕是我等早已遭那异族人毒手了。”
说着赵敏眸子依旧闪过一抹后怕。
那异族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就像知道自己计划般,每逢关键时打断?甚至直接在武当山埋伏,若不是恰好遇见张无忌那小子,怕自己还在不在都难说。
饶是如此她手下也损失惨重,所带近百来号武林人士只剩数位,这倒算了,自己的左膀右臂,玄冥二老中鹿杖客也被掠去,不知生死,阿二,阿三则为自己断后,失了消息,一下子竟然近乎成了孤家寡人?
张三丰摇了摇头,对赵敏的话不作评论,受人恩惠便是受人恩惠,不存在恩惠相抵,毕竟求的只是个心安。
心安?说来容易,又是怎样才能真正心安?
自己年过百来,见了太多,遇见太多。
遇到过爱慕,想要同渡此生的人,结果却一辈子不得相见,有数个爱惜如子的弟子,却也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做了让自己夜夜不能寐的事。
爱慕,思念,遗憾,内疚,从来不绝于心,怎能做到真正心安?
大抵这便是自己堪不破最后半步的原因吧?
张三丰自嘲道。
叹了声气,目光瞬间坚定。
“诸位做好准备吧,由无忌孩儿带队,远桥你领路,你们从后山下去,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
突然张三丰冷不丁地说道。
众人一惊,很快就反应出是什么意思。
“太师傅,你这是在说什么?”
张无忌古铜色的脸涨得通红,大声说道。
开什么玩笑,这意思难道是让他们苟且逃生?
“是啊,张真人,吾等虽然托您之威才苟得性命,但不代表贪生怕死!”
“就是就是!总归也有用的我们!”
张无忌身旁,杨逍,韦一笑等人也纷纷皱眉劝道。
反倒是宋远桥等武当弟子一言不发,只是双目通红看着那背如苍松挺直的老人。
叽叽喳喳,众人说了一会。
“好了。”
张三丰摆了摆手,轻轻说道,语气虽弱,却又刚好盖过了众人声音。
“我老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作为一个正派掌门,我自认无愧于中原武林,作为远桥他们的师傅,我有愧自己。”
说着歉疚地看了眼张无忌以及其身旁的殷天正。
张无忌满目赤红,牙关紧咬,他自然知道张三丰指的是什么。
而殷天正则神情黯淡,一言不发。
张三丰摇了摇头。
“那最后,就让我作为一个武者,轰轰烈烈地战上一场吧,说自大也好,说轻狂也罢,也就成全老道吧。”
说着缓缓站起身子,道袍无风自动,双目绽出精光,精气神似乎一下子升至顶峰,整个人如太极八卦般立在那,仿若中心磁场般吸引着众人目光。
“走!去哪走!索性留下来吧!”
就在这时,观外传来一声巨吼,恍若狮王咆哮,声音大到近似雷霆霹雳,令在场伤势本就未回复的众人脸色一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