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知道,前段赵坤为了搞研究,连家里存款都拿出来了,可以说付出了很多,要不是实在有困难,赵坤是不会提出这种要求的。
这种时候,李松自然要帮赵坤一把,于是对陈岩说:“别这么说赵坤,我能理解他,还是发点工资吧。”
陈岩愣住了:连李松都这么说,难道赵坤真的已窘迫至此?想到李松连工资都没有,那不是比赵坤更不好过?看来自己这个没成家的,确实理解不了已成家的苦衷。
于是陈岩不再坚持:“好吧,既然如此,我同意发工资。只是这样一来,账上的钱就消耗得更快了。”
正当3人为坐吃山空的局面而烦忧的时候,前面还有更糟糕的情形在等着他们。
麒麟公司总部的会议室,总经理找来研发部主任周恺、法务部主任陈祥斌,一起开会。
总经理说:“李松和陈岩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他们不仅合成了铧元素,还使用硝酸铧制造出了性能优异的电池。”
周恺、陈祥斌都点点头。
“这两人的行为很古怪啊。一个月前,他们两人来找我,要求离职,我欣赏他们的才能,极力挽留。谁知才过了几天,他们竟然通过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的人来找人事部,要求离开公司。”
陈祥斌说:“我知道这件事。当时有个叫徐大伟的人打电话来威胁人事部说,如果不让两人离开,将涉嫌违法,人事部压力很大啊。”
法务部负责麒麟公司法律方面的一切事务,李松、陈岩离职一事牵涉到法律层面,人事部自然也通报了法务部,所以陈祥斌对此事比较了解。
总经理感到疑惑:“人事部当时来征询我的意见,我见这两人是打算跟公司撕破脸皮了,心想这样的员工留着也没意思,就同意让他们走。可谁知,他们离开公司没多久,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公布了他们的研究成果,这时间点颇为蹊跷啊。”
陈祥斌也有同感:“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感觉他们应该是在办理离职前就已经取得了这项科研成果,随即意识到成果的意义重大,害怕跟公司分享知识产权,因此异常坚决地要求离开,甚至不惜诉诸法律手段。”
总经理点点头:“还用说,肯定是这样的。”
周恺也恍然大悟:怪不得即便总经理亲自劝说,这两人都不愿意留下来呢,这下有合理的解释了。
陈祥斌分析道:“关键是这两人的新成果是在电池方面,而他们原来在公司研发部时也是研究电池的,两者之间肯定有联系。我猜想,他们会不会是这些年来,利用公司的资源暗自取得了进展,后来感觉条件已成熟,就立刻选择了离开呢?”
总经理表示同意:“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只是这么一来,本该属于公司的成果,就被两人据为己有了。”
周恺听了,简直是匪夷所思,因为这种说法完全是“阴谋论”的套路了,似乎李松和陈岩一开始就有预谋,利用研发部的条件不声不响地搞研究,一旦要出成果了,就一脚踢开公司。
周恺是技术人员出身,靠着自己多年的努力才坐上了研发部主任的交椅。他虽然有点自己的小九九,但终究不是说瞎话之人,心中自然很清楚,科研工作既要靠自己努力,也要看运气。李松和陈岩的重大成果,绝对不是他们预先就能想到的,而是通过不断研究,逐步取得的。
周恺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总经理,情况不是这样的。今年4月份的时候,李松就跟我提过合成新的化学元素的事情,我觉得这完全没有意义,当即就回绝了。后来他和陈岩、赵坤就自筹资金去了电子对撞机中心,合成出了铧元素。可见他们事先也并不知道会出成果,否则何必跟我说这个事,自己直接开干就是了。”
陈祥斌有些不解:“这么重要的研究,你为什么要回绝呢?”
周恺真是无语了:“陈主任,你现在知道他们发现了铧元素,当然会觉得我那时不该回绝。可是你要知道,化学界已经20多年没有发现新元素了,而且元素周期表靠后的那些人工合成的元素,半衰期都很短,基本上没有什么实用价值,研发部不可能把钱投到这种看不到希望的研究上去,那不是浪费钱嘛。”
陈祥斌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是我说外行话了。但是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李松知道你肯定会回绝的,于是故意拿话试探你一下,这样就找到理由了,说研发部没有提供支持,因此成果应该属于他们。”
周恺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事先知道自己会发现铧元素,然后故意让我否决这个提议,好让自己占理?”
总经理也正想知道答案:“对啊,难道没有这个可能吗?”
总经理纵横商场多年,在他看来,任何事情如果能发生,背后只有一个理由:利益。
现在,他就是纯粹从利益的角度来看待李松和陈岩,因而这两人的行为处处充满了阴谋。
周恺摇摇头。李松和陈岩在他手下工作多年,在他眼里都属于学者型人才,而不是那种心思缜密之人,他不相信这两人会有如此深的心机。
周恺解释道:“李松他们投了一大笔钱合成新元素,那可是要冒很大风险的,搞不好会毫无成果,自己的血汗钱也将打水漂。所以,从技术的角度看,我不认为他们是有预谋的。”
总经理面露不悦:“你到底是站哪边的?怎么净为他们两个说话?要是没有预谋,怎么解释他们一离开公司就发布成果,而且跟电池有关?”
周恺听了,不由得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说什么。
陈祥斌附和道:“我觉得总经理的判断很对,他们应该是相当有把握了,才敢于自己投钱搞研究。我打听过了,他们曾接触过几家风险投资公司,给自己的成果开价5亿,结果没谈成,然后李松就抵押了自己的房子,继续搞研究。”
总经理听得一愣:“5亿?值这么多钱?”
“是的,要不是对自己的成果特别有信心,怎么会开出如此高价?而且还敢抵押自己的房子?”
总经理倒是能够理解:“现在盛传他们的成果将获得诺贝尔奖,这个价格也不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