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坤抱怨说：“这么重要的想法，怎么现在才跟我们说？应该过年后就告诉我们的。”

陈岩有些尴尬：年后那会，他正陷在感情的漩涡中不能自拔，结果把这事给忘了，一直到刚才听了李松的话，才想起这件事。

李松打圆场道：“现在说也不晚嘛。这种专用的对撞机可不是说造就造的，只有在铧元素的需求量很大以后，才有建造的必要。年后刚来的时候，一切还不明朗，即便说了也派不上用场。”

“那现在应该有用了吧？”

“等我向王总报价的时候，顺便跟王总谈谈，听听他的意见。”

“可是我们的报价还没定下来啊？”

李松这才发现跑题了，得赶快把报价确定下来。

他沉吟了一下说：“我看就定个120万吧，尽量向100万靠拢，同时每个电池组还有50万的毛利，20个电池组就是1000万的毛利，相当不错了。”

陈岩提醒道：“这只是毛利润啊，扣除税收、工资及各种开销，纯利润就少多了，连我们当初投入的本金都没收回呢。”

“我们公司跟江南公司不是一锤子的买卖，是要长期合作的，所以不要把短期利润看得太重。”

赵坤表示赞成：“这话我同意，江南公司付款时那么豪爽，从不拖欠，我们也不应该太小气。”

陈岩说：“好吧，你们两个都这么说，我能说什么呢？那就这样吧。”

李松见陈岩有点负气，觉得有必要沟通一下：“我知道，你是从商业的角度考虑，希望能让宇宙阳光公司的利益最大化，这样做无可厚非。”

“你知道就好。”

“但是江南公司开拓出了铧元素的用途，这是别的公司无法替代的。可以说，江南公司是我们的战略合作伙伴，而不是纯粹的采购商与供货商的关系。宇宙阳光是要和江南公司共同发展的，因此要多从对方角度考虑才对。”

陈岩默默不语，思考着李松的话。

李松拍拍陈岩的肩膀：“我这么做，公司最终肯定不会吃亏的，相信我。”说着拨通了王树林的电话，给出了这次的报价：每个电池组120万，附赠一个后备电池。

电话那头，王树林沉吟了一会后说：“这个价格虽然离我们的期望值还有点距离，但基本可以接受。看得出来，你们尽了最大的努力，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对此我深表谢意。”

李松感慨不已：在这场商业谈判中，谁都不是傻子，你付出了多少，人家都心里有数。让他欣慰的是，自己这边正尽力与江南公司相向而行，这番努力已经被对方感受到了。

“那就请你们明天过来敲定合同吧。”王树林正准备挂断电话，李松连忙说：“王总稍等，还有一件事，想请教您一下。”于是把樊主任的那个提议讲了一遍。

王树林略微考虑了一下：“这个想法很好，让我仔细想想，明天签合同时我们再讨论。”

“好的。”挂断电话，李松对陈岩和赵坤说：“你们看，如果我们拿出诚意，是能得到对方认可的，以后的合作也会更加紧密。时间长了，想不赚钱都难。”

陈岩笑了笑：“你说的有道理，以后跟江南公司合作，还是由你来拿主意吧，我的眼光看来有点不适合了。”

3月18日是星期一，早上3人来到江南公司，花了一上午的时间，跟王树林敲定了合同的细节。

合同的总额是120×20=2400万，仍然是一个很大的单子。

由于这次订购的电池组太多，合同上没有硬性规定交货期限，只是本着互谅互让的原则，要求宇宙阳光公司每生产出4个电池组，就可以交货一次，以便江南公司不断组织生产。

随后，王树林跟3人谈起了樊主任的那个建议。

王树林说：“这个建议的前途，其实跟我们的飞车项目密切相关。”

李松表示认同：“好像是这么回事。”

看到赵坤还有点不明白，李松解释说：“现在只有江南公司的项目要用到铧元素，如果飞车项目能旗开得胜，让潜在的投资者看到铧元素广泛的应用前景，他们就会心甘情愿地掏钱建对撞机。”

赵坤点点头：“你这么说我明白了，确实要先搞好飞车项目，然后才能落实樊主任的建议。”

王树林表示：“建一个对撞机耗资巨大，我们江南公司愿意做其中的一个投资者，但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你们还得找一些有实力的投资者，当然我们公司也可以帮你们引荐一下。另外，光有资金还不行，得有熟悉对撞机技术的单位参与进来。”

李松掂量了一下：“满足这个条件的单位可不多啊，只有上饶的电子对撞机中心和北京的对撞机基地两家。”

“那就请这两家以技术入股，派人前来协作。”

“这个主意不错，相信两家单位应该会很高兴地接受。”

“我觉得，关于建对撞机的事情，目前你们先不要急着去筹划，等飞车项目开花结果了，再去找有关方面谈判，肯定会顺利得多。”

“您的建议很中肯，就这么办。”

回到实验室，李松一查公司账户，30%的首付款已到账，金额为720万元。

赵坤喜形于色：“这下咱们的账上可宽裕多了。”

李松提议：“占用谷老师的地方这么久，给学弟学妹们也添了不少麻烦，咱们是不是该租个正式的办公场地了？”

陈岩表示同意：“应该的，咱们现在就去找谷老师说说吧。”

谷教授的办公室，李松说：“老师，在您这儿盘桓了这么久，真是抱歉！现在我们的情况已经好转了，想在外面租个地方办公。”

谷教授说：“跟我还客气什么？不过，你们现在开始站稳脚跟，我很高兴。作为一个公司，对外也确实需要一个正规的办公场地，要是找好了你们就搬过去吧。”

“谢谢老师。”

“将来万一遇到困难了，还可以再回来，这里一直对你们敞开大门。”

李松和陈岩点点头，眼泪都差点夺眶而出，这位多年的导师对自己真是太好了。

回到实验室，赵坤问道：“跟谷老师说好了？”

李松点点头：“你看咱们去哪里找办公地点为好？”

赵坤建议：“最好就在浙大附近，方便我去公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