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别十载重会成反目 尽心力干戈化玉帛(四)(1 / 1)慕慧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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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脚尖几点便跃上墙头,看那院子中团团簇簇围了一圈人,有长安群雄的,有自己人的,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站在一旁围成一圈,李白,余风语等人都在中间位置,这院子原本不小,但凭空多了几十人也让这不小的院子看起来有些拥挤。

“哈哈,萧宫主终于出现了。”一声粗犷的声音发出后,一群人都朝着萧玉的地方去看。萧玉横剑站立,柳眉微蹙,沉声问道:“戒嗔,你来这里做什么?”“哈哈。”戒嗔大笑一声,说道:“长安出了这样的事,我龙门也来凑凑热闹。”说罢又大笑两声。萧玉冷冷说道:“李白一直说等你和莫松延来把话说清楚。我倒要看看你们要说什么。”说罢提剑一指李白:“不管今天说些什么,我都要杀了他。”戒嗔一下被噎住,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白说到做到,决不食言,不过到时候也得请你放过长安这些人。”萧玉刚刚说完,李白便站了出来,也是看着萧玉。

“二位何必这样?”不知什么时候,正屋房顶上出现一个黑影,声音老迈稳重,在别人都没有察觉的时候悄然出现。朱建章道:“掌门终于到了。”李白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终于等到凌尘阁掌门出现,今晚的一切,看起来终于要了结了。

莫松延轻轻一跃,跳到院中,身姿轻盈,举重若轻,落下来之时都好像慢慢飘下来一样。莫松延看着墙头上的萧玉说道:“萧宫主,许久未见,何不下来说话?”莫松延江湖中地位极高,各派中都是佩服,萧玉虽然此时仍然不愿下去,但总不好顶撞莫松延,只能拱手说道:“晚辈这就下来。”

“娘,你没事吧。”萧玉刚刚下来,萧金凤便十分心急的走了过去,萧玉摸着她的头,微微笑道:“娘没事,你不必担心。”萧玉平时总是一副冷面孔,即便是萧金凤十几年来也不记得萧玉到底笑过没有,此刻看着萧玉笑容,竟然有些呆了,烛光之下,更是光芒万千,好像王母临世一样,看的萧金凤眼眶湿润,许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感受萧玉如此温情。

这边母女温情,那边众豪杰会首,纷纷作礼还礼。行礼过后,莫松延问道:“萧宫主,你今日来这里是为何?”萧玉脸色一变,又变成冰冷样子,说道:“威远镖局不顾江湖道义,包庇安禄山的货物,又杀我儿子。。李白罔顾侠义,空有侠名帮威远镖局阻我报仇。莫掌门,你说这事,到底是谁对谁错呢?”

莫松延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声音不大,但字字入耳,在场众人都是一愣,相顾愕然,听莫松延口气,好像是来帮绣鸾宫的,李白不由得愣住,问道:“前辈的意思是……帮绣鸾宫?”莫松延道:“非也。”“非也”这两字一出,长安群雄都是长舒一口气,但对莫松延“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又有些不解,既然不帮绣鸾宫,为何这般说?萧玉道:“那莫掌门的意思是,帮衬威远镖局,和我绣鸾宫火并?”萧玉话刚说完,众绣鸾宫弟子便将剑紧紧握住,面色极为冷峻。

“亦非也。”莫松延语气不见丝毫的波澜。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不帮这个,也不帮那个,难不成你带着人来是和我龙门打的?”戒嗔耐不住性子,不禁大声说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莫松延微微一笑,说道:“戒嗔掌门何必如此心急?”又问萧玉:“令郎是何时不幸的?”“半个月前。”莫松延又问道:“那是谁动的手?”萧玉道:“前辈明知故问,自然是威远镖局的俞应雷干的。”莫松延道:“我看不是。”萧金凤怒道:“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当时龙门副掌门,小女都在。”冯伯英道:“不错,的确是俞总镖头当时动的手。”

“所以各位觉得到底是不是俞总镖头干的呢?”莫松延话音一出,在场众人都是一头雾水,俗话说眼见为实,这么多人看着,难不成还有其他人?李白想了一下,说道:“前辈想说的是里面有隐情?”萧玉冷哼一声:“不管是什么隐情,都是俞应雷动的手,今天无论如何他都得死。”莫松延道:“我来这里,只是把事情说清楚,之后如何做,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莫松延顿了一下马上说道:“这件事的起因无非是有人托威远镖局运一批货物,而这批货物正好是安禄山的。所以才引起争执,可是这样?”郭大成道:“威远镖局事前并不知道是安禄山的货物,只知道是送往渔阳。”萧金凤道:“就算是知道了你们也不肯松手。”莫松延道:“威远镖局镖不走空,这样才打出来的名声,俞总镖头做的也没错。”萧金凤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莫松延又问道:“郭副镖头可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郭大成不过和那人有过一面之缘,之后那人便没有出现,莫松延突然问,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那人的样子。莫松延道:“是不是身子有些肥胖,双下巴,扁豆眼睛,耳朵上有一颗黑痣?”“对对对,就是那样。”莫松延边说,郭大成边在心中勾勒形象,等到说完了,好像真的就是那人一样。莫松延道:“那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说着用手一指院子中间的那个口袋,边上马上有人前去将口袋解开。

“这个里面难不成就是那个人?”口袋是戒嗔拿过来的,戒嗔知道里面是人,却不知是什么人,莫松延这么一说,他不自觉的盯着口袋,随着口袋被人慢慢打开,里面动静也是越来越大,等到将口袋扒下来的时候,众人一看,双下巴,扁豆眼睛,耳朵上果然有颗黑痣,口中被人堵住,正“呜呜呜”个不停,身子也在不住的晃动着。

“就是他。”郭大成一见这人,无名火直上心头,当日来的人就是他,设下圈套挑起纷争,还害得总镖头死于非命,想到这里,郭大成眼睛不禁泛红,低吼一声:“拿命来。”一拳便朝着那人头上打去。这一拳又快又猛,打上去这人也就没了,但这一拳还没打上去,便被一只手拿住手腕,郭大成道:“李兄,你……”李白道:“郭大哥不要着急,莫掌门应该还没说完,这个人恐怕还有用处。”

“不错。”莫松延点头说道:“这个人还不是元凶,真的元凶还在后面。不妨让老夫再往下说一说。”莫松延顿了顿,又问萧玉道:“萧宫主,你是怎么知道这批货物是安禄山的呢?”萧玉指了指冯伯英道:“是冯掌门前来华山,我们才知道的。”说到这里,挥剑指向冯伯英,凤目圆睁,狠狠说道:“你和他们勾结?”“不不不,我也是带着掌门人的信件来的,宫主当时你是知道的啊。”说道这里,把眼睛看向戒嗔,戒嗔往前一步,身子半遮冯伯英道:“不错,这的确是我下的命令。”莫松延道:“戒嗔掌门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戒嗔道:“当时我正在闭关,是伯英对我说的。”忽然,戒嗔眉头紧皱,身子一转,抓着冯伯英领口,怒道:“难道真的是你?”莫松延道:“戒嗔掌门先不要着急,冯掌门也是掌门副使,亲自探查消息恐怕不太可能。”戒嗔想了想也是,将冯伯英松开,问道:“那你说,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冯伯英松了口气,定了一下心神说道:“那一日,暗门传来消息,说是安禄山托威远镖局运了一批货物,不日路过华山,我这才禀报掌门人的。”冯伯英说着,从胸口掏出一封书信,由于刚才的交手,那书信已经是皱巴巴的,冯伯英道:“暗门说这是长安给安禄山的书信,被截了下来。”说着,将书信递给戒嗔,戒嗔拧着眉头打开书信,见那书信上只有数行,不禁慢慢读道:

禄山公已归,威远镖局所运之军饷不日便到,军饷到日,即刻起兵。

群雄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虽然武林之中都知道安禄山要造反,但真的听到安禄山要起兵,都是一时说不出话来。朱建章道:“若是真的要起兵,我等尽力而为,武林中真么多英雄豪杰,怕安禄山做什么。”余风语道:“安禄山带兵十万,不可小视,若是起兵,定然要对付武林同道,还是小心为上。”萧玉冷哼一声,说道:“安禄山若是起兵,我就亲自砍下他的脑袋。”看李白蓦然不许,冷笑道:“李大侠侠义天下,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怕了不成?哼哼,终归是徒有虚名。”

李白方才听了半晌,知道方才书信掏出来才反应过来,当下听到萧玉冷嘲,只当做没听到,走到戒嗔面前,将信件接过来,说道:“各位请看,这信,是假的。”

“假的?”朱建章将信件接过来,仔细看了半天,没看出哪里不对,问道:“李兄倒是说说哪里不对?”李白道:“长安距离华山有多远?”郭大成常年走镖,了然于胸,微微一想,说道:“三百里距离。”李白又道:“那长安和洛阳相距多少?”郭大成道:“一千多里。”李白道:“这信是从长安发出来的,就算骑上快马,日夜不停,也得一天到洛阳,而且还得正好被龙门暗门发现,龙门到华山也得一天……”

“我懂了。”李白还未说完,余风语便道,“这信是提前写好的。到时候直接给师弟就对了,是不是这样?”冯伯英道:“暗门都是在外面探查消息的,难道是那时候串通好了?”冯伯英忽然道:“难道是他?”

“忽”的一声,空中忽然飘来一人,众人心中都道:“好轻功。”那人手中提着一个人,走到中间,将那人扔下,余风语“咦”了一声,说道:“你不就是……”那人看了一眼余风语,拱手对莫松延道:“掌门,在下告退。”莫松延点了点头。那人不做声,身子一跃,慢慢消失在黑夜之中。

余风语疑道:“神枪侯为何来了又走呢?”莫松延当做不知,只说到:“戒嗔掌门,冯副掌门,这个人你可认识?”那人正趴在地上,戒嗔道:“看不清,你起身我来看看。”那人慢慢撑着胳膊将上半身撑起来,将头慢慢转了过来,冯伯英“啊”了一声:“孔韦,你怎么在这里。”

龙门分中冯伯英为副掌门,同时也管着暗门,这孔韦便是冯伯英心腹,那封书信便是孔韦交给冯伯英的,难道这孔韦竟然是叛徒?冯伯英万难相信,又问道:“难道真的是你?”

孔韦衣服紧缩,身上都是水,嗓子中沙沙哑哑几声,什么都听不清,孔韦看着冯伯英,眼眶垂落,冯伯英黯然不已,没想到自己的心腹竟然出卖了龙门。又看向孔韦,只见孔韦忽然眼睛一睁,嘴巴“嗖”的一声吐出一枚枣核钉,直冲着冯伯英而去。

“混账东西!”戒嗔万万没想到问题居然出现在龙门这里,又看到孔韦吐出一枚枣核钉,心中大怒,伸出蒲扇大的左手随手一抓将枣核钉抓住,右手一挥,“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扇了孔韦一巴掌,“通”的一声,孔韦栽到地上,脑袋隆隆乱响,戒嗔大踏步向前,提着孔韦的衣领,怒吼道:“你老子的,你还做了什么,说!”

戒嗔在龙门之中威信极高,对门人弟子爱之深,责之切,尝尝训导弟子,但又对弟子极为关心,因此龙门弟子对戒嗔十分敬畏。孔韦看到戒嗔,魂都吓没了,连忙说道:“我说,我说。”戒嗔道:“接下来,我问什么,你说什么,要是敢搪塞一句,我砍你一个手指头,犹豫半句,我就割你一块肉。”说着从大手一抓,从旁边抓过来一把大刀,说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替安禄山做事?”孔韦咽了口口水,说道:“我……我那次被他们抓住了,他们给我下药,没有解药我就全身腐烂而死。我……我不想死。”戒嗔黑着脸问道:“你可知龙门门规第五条什么。”孔韦颤颤道:“贪生怕死,出卖同门,废除武功,逐出山门。”萧玉道:“龙门这么仁慈,绣鸾宫早就把头砍下来了。”戒嗔又问道:“萧公子为何突然从山上下来,与你有没有关系,快说。”“没……”“没”字还未说出口,眼光瞥见戒嗔喷出火的眼睛,马上说道:“我说,是我对萧公子说萧姑娘在山下有麻烦。但那是萧公子自己问我的。”

“原来是你怂恿的。”萧玉慢慢走向孔韦,说道:“望杰年少气盛,平日难得与人交手,听到你这么说,还能不下来?”戒嗔道:“门规第一条是什么?”孔韦默然,余风语在旁边说道:“龙门弟子,务要侠义为先,对武林同道所为不轨者,以死谢天。”孔韦默然,片刻后说道:“我……我只想活着。”“贪生怕死,你也配活着?”萧玉将斩炎一扔,斩炎直接插进孔韦胸口,孔韦闷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我是不是来晚了?”萧玉刚刚杀了孔韦,便从空中传来一个声音,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道黑影扛着一人便到了场中,众人一看,这人面目俊郎,英气十足,那人将肩膀上那人一扔,看了看周围,说道:“看样子我真的来晚了。”朱建章道:“江师弟,还不快拜见掌门。”

来者正是凌尘阁三侯之一的“紫云侯”江城,江城见到朱建章,才想起来掌门也在,回头拱手道:“弟子拜见掌门。”又向其余人行礼:“拜见各位前辈。”

“可惜啊,老夫这一条计策居然被识破了,是凌尘阁识破的么?”江城刚行完礼,刚刚扔下的人便站了起来,众人看这人身材瘦小,须发皆白,但眉宇之间藏着几分傲气,与前两个被抓来的人相比,不可同日而语。那人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胖子,冷哼一声,说道:“没用的东西,还活着干什么。”说着双指一并,向那胖子喉咙上一点,那胖子嘶哑着“啊”“啊”几声之后,再也不言语了。

这一下出手干净利落,便是在场的群雄也未必能做到这样的简明,众人不由得都加了一层戒备。江城道:“各位要小心些,这老东西有些本事。”“说话没大没小的,论江湖资历,便是他也是后辈。”说着一指莫松延,朱建章接口道:“但是你也配江湖么?”“哼。”那人冷哼了一声,说道:“要是长安和绣鸾宫打起来,这条计策就成功了一半,要是李白死了,江湖就热闹了。哈哈,老夫灭了你们,江湖就是老夫的了。唉可惜了,李白没死。我计不成,乃是天意。”

“我若是今晚死在龙门或者绣鸾宫手中,那又怎样?”李白问道,“江湖大乱么?好毒辣的诡计啊。”那老者嘿嘿一笑,说道:“要不是龙门和凌尘阁,你李白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李白默然,那老者道:“不过你们注定赢不了,主公不日起兵,鬼门也伺机而动,你们不过是比我玩死几天。”

众人听了都是心里一惊,安禄山手下高手如云,没想到还有鬼门在外,李白沉声道:“你为何还要说出来。”“将死之人,告诉你们又何妨。”李白道:“那我就送你一程。”

“噌”的一声,李白顺手拔剑出鞘,朝着那人胸口便刺了过去。那人不闪不避,反而狞笑一下,身子反而是不断的抽搐。这一剑递出去不过是呼吸功夫,但李白看到那人身子有异,却是隐隐不安,忽然惊转:“不好!”

那人身子抽搐之间,脸上肌肉却在不住的萎缩。转眼之间,“嗖嗖嗖”的飞针竟然从那人脸上飞了出来,直扑着李白面门而去。李白此时正是进招,又虽然有所提防,但万万没想到这暗器居然是从肉中射出,此时想抽身闪躲,已经是不可能,内功一时之间又没有完全恢复,想要运功震开,丹田却不住的冒起寒气。情急之下,飞剑出手,身子本来向前,却硬生生朝后仰倒,但那飞针还是越来越近。

“当当当”,一道黑影闪过,挥手之间,将飞针尽数截下,李白向后站定身子,抬头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萧玉。李白惊愕之中,说了一声:“多谢了。”

萧玉一笑:“可了断了?”李白点头。

“没想到这人居然有藏骨蜂针,但我抓他的时候怎么没用呢?”江城看着那人尸体,一阵阵的后怕,若是抓他的时候他用了这一招,自己绝对反应不过来。朱建章道:“这人有脑子,知道你来抓他,上面肯定有人,想把这一下用到关键的地方。”

这藏骨蜂针乃是一种极为毒辣的暗器,乃是将发丝一般粗细的毒针钉到脸上,虽然针头淬毒,但提前服了解药之后却可以安然无事,但毒性不减,平常之时,针藏于肉中,与平常无异,但用内功催动,瞬间针如雨点,令人防不胜防。但一旦用出,用的人也就马上毒发身亡。不知道多少江湖豪杰都栽到这毒药之上。此时江城回想起来,仍然是心有余悸,不住地后怕。

“江湖之事,看来要终止一段时间了。”朱建章喃喃说道。余风语在旁边摇头道:“恐怕只是开始。”朱建章默然。

良久,莫松延道:“今日之事,这样可否了结?”萧玉道:“俞应雷杀了我儿子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杀了他。”说话之时,把头转向郭大成。郭大成目光如炬,转而又低头沉思,过了片刻,方说:“既然如此,且随我来。”李白也不住默然,跟着郭大成便去了。长安群雄都静默不语,各有所思,但好像都是悲切。萧玉目光冷漠,对萧金凤说声:“走。”又对绣鸾宫弟子说道:“你们留着。”

当下李白,萧玉,莫松延,戒嗔,萧金凤几人跟着郭大成向外而走。走了多时,已经走到街上,此时街上冷冷清清,郭大成绕了一个大圈,居然将众人带到了街上,都是不解。李白心中却是明白:“威远镖局俞应雷一家已经悄悄去了别处,躲避风头,只是郭大成不想逃走败了威远镖局名声,因此将长安豪杰邀请过来。自己带人迎战绣鸾宫。不畏强敌,着实令人佩服。”李白心中明白,萧玉却有些不耐烦,问道:“郭大成,你还要走多久。”郭大成头也不回,说道:“快了。”又“唉”了一声,莫松延道:“萧宫主耐着性子,想来也没有多远。”萧玉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郭大成带着几人三转两转,穿过大街,走到一片巷子中,三转四转,带到一处小胡同处,这里偏僻凄凉,与威远镖局差着不知道有多远,而且道路曲折,若不是郭大成这么带路,想要找到这里,还真是不容易。郭大成引着众人走到一家门口,轻轻敲门,里面传来声音:“谁啊?”郭大成回:“是我,郭大成。”里面立马传来一声:“找错了。”众人都将目光看着郭大成,萧玉将眉毛一挑,右手按剑,眼睛死死盯着郭大成,李白在旁边也防着萧玉,随时出手。莫松延也是小心提防。萧金凤看着郭大成,也想一掌拍过去,但萧玉没说话,她也不敢擅作主张,只能等着。

正在气氛紧张之时,郭大成又轻轻扣门,将众人注意又吸引了过去。郭大成这一次敲门却与前时不同,二长三短。敲门声刚过,里面又传来问话:“是谁?”这时语气已经显得颇为不耐烦,郭大成道:“是我。”里面声音更加不耐烦:“不认识,滚。”

“你在做什么。”萧玉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正要拔剑出鞘,忽然右臂被一股巨大力量牵制住,难以挪动半分。萧玉怒道:“放开我。”李白道:“你再等一等又何妨。哪里差这点时间。”萧玉道:“你放不放手?”李白道:“你若能挣开,我自然就放手。”萧玉怒目圆瞪,目光简直要把李白剜下一块肉来,胳膊上内力催动,努力拔剑。李白也用出内力,抵抗萧玉内功。内功相撞,萧玉竟然占不到半点上风,片刻之后仍然是未将斩炎拔出半分,她至少曾用阴冷内力出其不意伤了李白,此时故技重施,居然分毫成效不见,心中一来惊讶李白居然内功居然恢复如此之快,真气顺行,源源不断,萧玉也是至今乃见,但心中怒火更甚,不恨李白,只是想拔出斩炎挥向郭大成。萧金凤见母亲动弹不得,“嘿”的一声,双掌化作四路,朝着郭大成背上就拍了过去。莫松延眉头一皱,袍袖一挥,将萧金凤掌力牢牢裹住。萧金凤见黑影拦在前面,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什么,刷刷几下打了上去,却感觉软绵绵像是打在棉花上,半点力量打不上。等反应过来才知道是打在了莫松延衣襟之上,戒嗔在旁边也说道:“侄女先冷静一下。”

“笃笃笃”三声传来,只听里面忽然传来三声,紧接着郭大成又再敲门,三长两短,“吱呀”一声,大门敞开,从里面走出一人,向郭大成拱手道:“大哥,你怎么来了?”又看到后面还有几人剑拔弩张,暗暗起了戒心,但跟着郭大成来,总不至于有差错。郭大成问道:“公子和夫人呢。”那人道:“都在里面。”郭大成道:“前面带路。”

那人说了声“是”,便往里面走,萧玉和李白互视一眼,暗暗收了内力。那人将众人引过庭院走廊,到了后院。众人一看,屋中静放着一樽棺材,旁边有几人跪在旁边,后院中整整齐齐列着两排人,都是披着孝衣,戴着孝带,众人看到这里,心下大明。郭大成面色凄怆,对萧玉说道:“萧宫主,俞总镖头就在屋中。”众人不语,莫松延道:“即是江湖通道,当上一炷香。”戒嗔道:“我也这么认为。”说着,两人便上前,早有人将香点好,递给两人,两人上香毕。又有人将香递给萧玉,萧玉微微一怔,若有所思,但面上不过一瞬,转而自然,将香接过,插了进去,众人进香,不过片刻功夫,也不多做逗留,转身便走。

众人刚刚出门,萧玉“哗啦”一声抽出斩炎,疾向李白头上削去,李白心里一跳,连忙躲开。萧玉一剑不停,一剑又到,李白一伸双指,将斩炎夹住,反口问道:“这是为何?”萧玉道:“你若是早说俞应雷死了,哪里还有这么多事?”说着手腕一抖,猛抖长剑,李白将斩炎松开,侧身闪过,一手拿住她手腕,说道:“你当时只想着把威远镖局尽数杀了,哪里听得进去。我与你说了,也是徒劳。”萧玉怒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是徒劳?”说着右臂一甩,左手一招“风起长林”便拍向李白胸口,李白向后一跳,躲过掌力,说道:“若是想动手,李白奉陪就是,但今天之事,缘由经过已经是明明白白,只不过是安禄山算计武林,威远镖局之罪,不过于被人算计,李白之错,不过是免你枉杀无辜。你若是想再斗,休怪在下无情。”

莫松延知道萧玉傲气凌人,不肯低头认错,所以事了之后,反而向李白出手,也知道李白同样心孤气傲,难以服人,因而两人各不让步,剑拔弩张,因此两人拉开数尺距离之时,身子微侧,想要制止,忽然身后传来郭大成声音:“众位且慢。”众人向后一看,只见郭大成急忙赶来,一抱拳拱手说道:“方才镖局传来消息,各派都有急信,只是各位掌门不在,不敢罔自打听,因而急忙前来传话。”众人面色一峻,均觉得事情有些突然,也不敢逗留,急忙赶回镖局。

众人刚进镖局,便看到有一绣鸾宫女子急忙跑来,跪下说道:“宫主离开之后华山附近涌现出大批高手,师兄弟们占不到便宜,目前依托华山地形,与对面相持。”萧玉眉头紧皱,说了句:“起来吧。”随即心想哪里来的这些个高手,但还未想出,冯伯英便走了过来,拱手对戒嗔说道:“掌门,方才龙门传来消息,龙门被围已经五日,龙门弟子难以抵挡,靠着机关暗道僵持,不容乐观。”朱建章也向莫松延道:“掌门,凌尘阁附近,北地飞鹰带着一众高手攻打凌尘阁已经数次,都被长老们打退,敌人加派人手,岌岌可危。”莫松延纵然老成持重,也是不禁面露凝重。戒嗔道:“安禄山动手了,他奶奶的,再不动手我就杀过去了。”随即说道:“龙门众弟子听令。”众弟子齐喝一声:“在!”戒嗔道:“龙门弟子日夜兼程,回救龙门。”“尊令!”戒嗔又对众人说道:“各位,山高水长,来日再见。”众人都是一拱手,说道:“戒嗔兄慢走。”

莫松延道:“夜雪侯。”朱建章道:“掌门有何吩咐?”莫松延道:“传令凌尘阁弟子立刻回援,不得有误。”说罢又向众人拱手走了。

两派一走,顿时空出了一大片地方,萧玉也说道:“凤儿,我们也该走了。”说着也不向李白告辞,转身便走。李白面色黯然,不知该说什么,忽然萧玉转身,问道:“我想知道,你会怎么做?”

李白一抬头,说道:“安禄山用心歹毒,南边还有鬼门虎视眈眈,不安定鬼门,乃是后患。”

李白一字一顿说道:“这次我要单骑闯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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