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词曰:情为何物?寂寞人间路。相伴相知相呵护,双宿双飞共渡。最是两小无猜,欢喜懵懂往来。无论雨疏风骤,只问花谢花开。——调寄《清平乐》
再说华风听到羽念把男女之情说得如此直白而坦率,让他一时难以接受,于是急忙把话题岔开去。他对羽念说:“首领应该找我们了,回去吧!”
羽念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华风问道:“你必须回答我,不要跑题了。”
华风只得对羽念说:“抱歉!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我们约定要一生一世在一起。”
羽念说:“你们人族真傻!说什么一生一世在一起?两个人怎么可能一生一世不分离?大家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就分开,干嘛非得把自己搞得那么痛苦?”
华风从羽念的身上看到羽人族的文化习俗与良渚国完全不一样,羽人族崇尚自然,提倡自由,敢恨敢爱,个性奔放,其实他的内心深处非常羡慕这一点。在羽念的身上,他看到人性的另一面,那就是自由与真实。人受到教化之后,心灵被套上了越来越多的道德枷锁,总是喜欢戴着面具生活,无法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世界。华风自从回到良渚之后,一直觉得很不适应,因为自己清净无为的思想与良渚的上层阶级格格不入。
羽念见华风久久沉默不语,便问道:“华风哥哥你喜欢不喜欢我?”华风点了点头,继尔又摇了摇头。
羽念问道:“你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
华风说:“我喜欢你的天真无邪,也喜欢你的坦率可爱,但是这种喜欢不是男女之情爱,我对你的感情更像是兄妹之间的怜爱。”
羽念说:“你的想法太复杂了,说的我听不懂。不跟你聊这些了,只要你喜欢我就好。我们走吧!”
羽念拉着华风的手说:“华风哥哥,我刚才飞翔的时候你是怎么赶上我的?”
华风说:“我没有翅膀当然不能像你那样飞,但是我也会腾云驾雾。”
羽念说:“那我们再比试比试,看谁更厉害?”话音刚落,羽念扇动她那一对美丽的翅膀,慢慢地往上升腾。华风双脚一蹬,平地腾空而起。华风与羽念飞到半空之中,二人在空中嬉戏玩耍,一会儿一前一后若鱼贯而行,一会儿忽上忽下如蝴蝶纷飞。
二人玩得正高兴,蓦然发现他们的周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羽人,数以百千计的羽人围着他们二人飞翔,羽人以华风和羽念为中心环行滑翔,渐渐地在天上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这个情景蔚为壮观,引得羽令首领也出了洞巢仰望观看。
天渐渐暗了下来,浮玉山羽人的聚居处火把星星点点地燃起。华风和羽念坐在山顶的一块巨石上面。
羽念对华风说:“今天玩得可真开心!”
华风说:“我也是,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这么放松了!”
羽念说:“华风哥哥,我心里有一个疑问想问你一下,你是怎么换了我的玉兰花的?这白玉兰明明一直在我的手中,没有离过我的手啊?”
华风说:“我没有换了你的玉兰花?”
羽念说:“你这个人貌似忠良,其实一肚子坏水,是不是?”
华风笑了笑说:“我从头到尾一直跟在你后面,只是用了隐身术,你察觉不到而已。”
羽念说:“那你是怎么换了我手中的玉兰花的?”
华风站在了起来,在旁边的玉兰树上摘了两朵玉兰花,一朵红色的,一朵白色的。他把白色的玉兰花递给羽念,自己手中拿着红色的玉兰花。
华风说:“你看牢了这朵白玉兰。”华风对着羽念手上的白玉兰长长地吹了一口气,羽念手中的白玉兰瞬间变成了一朵红色玉兰花,然后华风把自己的手掌慢慢打开,羽念看到华风的掌心之中正是她的那朵白玉兰,这一下把羽念看得口瞪目呆。
羽念惊奇地问:“这是什么道术?”
华风说:“这只是一个小把戏而已,叫做移花接木。”
羽念问道:“我们二人打成平局,是你让我的对不对?”
华风说:“我没有让你?我差一点就败在你的手下了。”
羽念说:“难怪娘说人族都是一肚子坏水,连你也都这个样子。”
华风说:“你不是也挺坏的吗?扮了一个小村姑骗我,害得我差点上当了。”
羽念说:“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华风“嘿嘿”干笑了几声。
“好困啊!我要睡觉了!”羽念说完就软软地躺在华风的怀里闭上双眼,华风看着她那红扑扑的脸颊,怜爱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轻声地说:“你睡吧!”二人偎依在一起进了梦乡。
华风前往亳都和浮玉山借兵,浅草独自一个人被王后软禁在良渚王城的春曦宫之中。她闲来无事时常做一些女红,此时抬头看到窗外春光明媚,忍不住扛起石锄到院子去除草种花。
浅草见到前些日子在院子的墙边种下的花草已经新长出了一寸长毛茸茸的嫩芽,心中十分欢喜。她蹲下身子拔去了周围的野草,然后返身回到屋内取了陶罐,打了清水,准备到屋外浇水。
她刚刚走出门口,发现院子里下起了小雨。她抬头往天上望去,红日伴着春雨,分外妖娆。浅草心中十分纳闷:“这适才分明是阳光明媚,为何忽然下起雨来了?”浅草返回屋内,把陶罐放下,找了一把雨伞,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雨却已停了。
她抬头望望远方,蓝天悠悠,白云朵朵,低头看看近处,弱柳扶风,春意阑珊,一时之间她的精神有些恍惚。浅草在心中问自己:刚才明明看到下雨,怎么一转眼就没有了?是否因为在宫内呆的时间长久了,以至于在脑子里产生了错觉?
浅草抬脚走到院子之中,细看之下地上确实是湿漉漉的,分明刚刚下过雨,由此可以肯定下雨是真真切切之事而绝非是自己的幻觉。
她的脑海里刹那闪过一个念头,浅草蓦然回首,发现有一位白衣少年站在屋檐之下笑嘻嘻地看着她,这位白衣少年正是东海龙族太子敖凡。
浅草见到敖凡十分惊奇。她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你是如何进得这王宫?”
敖凡笑嘻嘻地回答道:“无风要翻三尺浪,平地忽起一声雷。天地再大,江湖再远,依本少爷的脾气,想到哪里到哪里,大神小鬼管不着。这天地之间都没有人能阻拦得了我,何况小小的良渚王宫?”
浅草说道:“口气还挺大?你爱到哪里到哪里,与本姑娘又有何相干?”
敖凡伸手拦住了浅草,他问道:“今日有贵客光临,为何不请他进屋坐坐?”
浅草回答道:“孤男寡女如何同处一室?”
敖凡脸色一转,陪着笑说:“好!好!不进就不进,听你的!”
浅草正色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敖凡凑近浅草悄声地说:“你猜一猜我是什么人?来自哪里?如果猜中的话,本少爷重重有赏!”
浅草说:“说不说由你,我才懒去猜!”
敖凡倒也不急不躁,他对浅草说:“我念一首诗,答案就在这首诗之中,你如果猜得出来,就算你赢了。”
浅草好奇地说:“那你倒是说说看。”
敖凡口中念道:“碧波浪里生,祥瑞云中来,五湖任我行,四海为君开。”
浅草听了之后眼波流转,她反问道:“刚才这场雨是你下的吧?”
敖凡说:“我只是看你浇水费力,帮你一点小忙而已。”
浅草说:“我可承受不起。”
敖凡说:“姑娘客气了。”
浅草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来自东海。”
敖凡说:“浅草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一猜就中。”
敖凡对着浅草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东海敖凡见过浅草姑娘。”
浅草说:“你这个东海太子对我行此大礼,岂不是折杀我吗?”
敖凡惊奇地问道:“姑娘如何知道我是东海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