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巨人从地上捡起从华风行囊中掉出来的玉钺,郑重其事地递给华风。华风接过玉钺问道:“华风非常感谢两位相助!请问尊驾大名?”
男巨人说:“我乃是防风国王子汪芒。”他指着另外一个巨人说:“这位是我的妻子。”
华风说:“华风见过二位!”
汪芒说:“防风国乃良渚藩属国,与良渚世代友好,彼此往来,但是我为何从未见过华风世子?”
华风回答道:“华风在昆仑虚修道十多载,极少回良渚,故此我们两人未曾谋面。”
汪芒说:“看来真是机缘巧合,使我们有缘在此相识,汪芒非常荣幸能为世子做点小事。”
华风说:“汪芒客气了!华风面对这帮恶兽拙于应付,幸好有二位帮助,否则华风要吃大亏了。”
汪芒说:“华风世子武力高强,对付这些野兽根本不成问题,只是带了一个姑娘有所顾忌,不甚方便而已。”
华风和浅草一一向两位巨人行礼致敬,汪芒和妻子也一一作了回礼。
汪芒把自己身上的双孔玉铖解了下来,递给华风看。华风见这玉铖为青玉所制,长三寸有余,体扁薄、平面呈梯形,正锋弧刃,上部有一大一小两孔。此物正是防风氏军事首领之信物。
浅草好奇地问华风:“你行囊里斧状的这个玉器与巨人族汪芒手里的玉器看上去十分相似,二者有何不同?有何讲究?”
华风回答道:“我的这个玉器称作玉钺,汪芒的玉器称作玉铖,二者大同小异。其不同者,大者谓之钺,小者谓之铖,一人冕执钺,一人冠执铖,在等级上有差异。相同的是二者都代表兵权,我的这个玉钺代表了良渚国王的军事指挥权,而汪芒的玉铖代表了防风氏的军事指挥权。”
浅草吐了一下舌头说:“这些厉害!难怪汪芒见到你的玉钺毕恭毕敬!”
浅草把华风掉地上的物品一一收拾,并把行囊重新整理,包扎妥当。
华风问汪芒:“不知二位前往何处?”
汪芒说:“我们奉父王之命前往良渚王城,未曾想在路上遇到二位?”
华风问汪芒:“防风国到良渚不必经过此处,二位为何会在此地出现?”
汪芒说:“哈哈!的确如此。我们夫妻听说双溪景色独好,一时兴起到了此地,刚到双溪就听到一阵厮杀声,我这个人生性爱管闲事,于是寻声过来看热闹,没有想到能在此地相遇世子?”
正在说话的时候,伊一、米雷、羽念等一干人陆续回来。米雷见了汪芒十分意外,二人十分亲切,相互致礼。
伊一和米雷看到地上有数具穷奇的尸体,他们知道中了鲨鱼会的调虎离山之计。
伊一关心地问华风:“华风哥哥你没事吧?”
华风说:“我没事。多亏汪芒二人仗义相助,否则的话会有大麻烦了。”
汪芒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这穷奇作恶多端,实在可恶,人人得除之而后快。”
米雷对华风和汪芒说:“我们几人一路追踪黑衣人,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身形诡异,不管在水中还是陆地皆行动迅捷,分合有度,像影子一样,我们根本抓不住他们,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大家紧追不舍,发现越追越远,后来我幡然醒悟,这些黑衣人只是诱饵而已,他们的真正目标应该是针对大哥,于是就赶紧折回来。”
华风说:“大家没事就好。遗憾的是逢蒙没有抓到,未能给后羿将军报仇雪恨。”
米雷连忙问其故,于是乎华风把后羿最信任的学生逢蒙背叛,嫦娥吞食不死药飞天,后羿因情自杀的事情跟大家细细说了一遍,众人听了之后都嘘嘘不已。
汪芒说:“后羿将军乃真英雄也!汪芒恨未能与后羿将军一起上阵杀敌。”
米雷说:“米雷对后羿将军仰慕已久,一直无缘相见。有机会我一定协助大哥手刃逢蒙,以告慰后羿将军在天之灵。”
伊一说:“这个后羿还真是一个情种,我怎么没有遇上这样的好男人?”
羽念笑道:“公主高不可攀啊!”
伊一回答道:“高你个头?我这辈子注定了不嫁人。”
蓝珍、赤珠说:“伊一公主不嫁人,我们也不嫁人,一直陪公主。”
伊一对蓝珍、赤珠说:“你们两个丫头现在说得这么好听,一旦遇上如意郎君,转身就把我这个师傅忘了。”
蓝珍、赤珠说:“我们绝不食言。”
伊一说:“我逗你们玩的。”
蓝珍、赤珠说:“嘻嘻!我们可是认真的。”
伊一问羽念:“我听说你们羽人族女人不出嫁,男子嫁过来,是不是这样的?”
羽念说:“其实不是这样。羽人族男女不结婚,男子归男子住,女子归女子住。一旦女子看中某个男子,这个男子可以在入夜之后与女子同居。女子不喜欢这男子了,他就可以滚了。孩子生了之后都由女子抚养,一直到成年。”
蓝珍、赤珠问羽念:“有这么好的事情?真是太棒了!我们为何不生在羽人家?”
羽念说:“欢迎你们加入羽人族。”
蓝珍、赤珠说:“尽管我们也会飞,但是长不出翅膀?”
伊一调侃说:“你们想男人了啦?”
蓝珍、赤珠说:“没有,我们心里只有公主。”
伊一说:“口是心非的丫头。”
羽念对伊一说:“我也不嫁人了,我们一起行走江湖,除暴安良。”
浅草说:“我也不嫁人,跟你们在一起。”
于怀接过话头说:“你们都不嫁人了,我们这两位世子可怎么办?”
众人抚掌大笑。羽念和浅草二人涨红了脸。
华风对汪芒说:“既然二人到良渚王城,我们正好回良渚,大家就一起同行吧!”
汪芒说:“正有此意。今日天色已暗,我们明日一起上路。”
“好!”大家分头休息去了。
当天深夜,浅草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华风置身于一个黑漆漆的房间之中,房间四面皆为坚硬而高大的墙壁,华风一个人在房间中四处张望,大声呼喊,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华风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两眼发直,呆呆地望着天花板。遽然一股洪水冲进房间,他整个人被大水淹没了。
浅草从梦中惊醒,她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浑身冒冷汗,心脏“砰砰”一阵乱跳。浅草心想:此梦非虚,恐怕此次回良渚凶多吉少。
浅草睁着双眼,不敢入睡,生怕还梦到更为可怕的事,于是就这样傻傻望着天上,一直到了天边鱼肚翻白,阳光从茂密的树叶缝隙中漏了下来。
次日启程之时,华风看到浅草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他问浅草:“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浅草点了点头,她幽幽地说:“我做了一个噩梦。”
华风开玩笑说:“你生来就是为了做梦的。”
浅草说:“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这个梦就为你而做的。”
华风说:“是吗?我太荣幸了。梦到我什么了?梦到我欺侮你了?”
浅草懒得理他,管自己把梦中的情景向华风叙述了一遍,把能回忆得起来的每一个细节都说了。
华风听了之后对浅草说:“随它去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浅草说:“人家一直为你担心,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你倒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真是没良心!”
华风依然笑呵呵地,跟其它人说笑去了。
到了良渚王城,众人一起从北门乘船进城,巨人汪芒夫妻实在过于高大,只能绕道南门走陆路,他们与华风一行人分手告别。
浅草不肯再进王宫,也暂时不想回家,于是和大家一起住在王宫外的客栈里。
次日一早,华风便来找浅草,说是秋高气爽,景色宜人,想单独约她出去走走。
浅草问道:“这么着急?不是刚刚回到家吗?”
华风笑笑说:“说不定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呢?”
浅草急忙用手捂住华风的嘴说:“不可胡言乱语!”
华风握着浅草的纤纤细手,浅浅地亲了一下。浅草蓦地把手抽了回去,脸上飞上红晕。
华风拉着浅草的手,二人乘舟西行,出了西门往北走。二人肩并肩,站在东苕水边的塘山之上极目远眺,见东南方向远处有一条大江如巨龙一般蜿蜒,若白练一样盘旋,在大江的边上还有一座山隐约可见,这座山色彩斑斓,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浅草用手指着远处的钱塘江和宝石山兴高采烈地对华风说:“那里我们去过,就是钱塘江和宝石山,再出去就是大海了。”
华风点了点头说:“对的。江山如此秀丽,为何人心如此不堪?”
浅草说:“我不懂这些道理,我只要你对我好。”
华风说:“在不久的将来,天地将要降临大灾,百姓将有大难。万物不祥,万民遭殃,我们二人何以独善其身?”
华风指着脚下的堤塘说:“这些堤塘或高五六丈,或高二三丈,数百年来抵御了无数次来自浮玉山和苕水的洪水侵袭,保护了良渚王城的安全。这里一旦跨塌,王城将是一片汪洋,数万人皆成鱼虾之食。
浅草说:“我怕!你不要说得这么恐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