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芒兄弟别来无恙?”华风见了防风氏首领汪芒行礼问好。
汪芒看到华风有些激动,他直截了当地对华风说:“世子来得正好,兄弟现在是焦头烂耳,一塌糊涂,世子可要好好帮帮我!”
华风带领于怀、于信兄弟、具区湖子弟兵以及良渚精兵一百人到了风渚,汪芒一行人出来迎接。
华风说:“汪芒兄弟稍安勿躁!”
汪芒说:“世子让我如何心安?这共工氏不敢明刀明枪地面对面跟我干,弄了一个什么冰火阵?这个冰火阵着实厉害,我们的人进去之后什么也见不着,可是一个都出不来,不是被烧死,就是被冻死?良渚的一千援军也伤亡殆尽,这仗打不下去了,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华风说:“凡人与神仙打仗,未免有些吃亏?况且这降霜仙子不是等闲之辈,到现在我也想不出有何人能够对付?请汪芒兄弟勿怪!”
汪芒说:“世子乃修道之人,总比我们这些莽夫有办法?请世子赶紧帮兄弟想一个法子破了这冰火阵,否则的话兄弟真要玩完了。”
华风说:“汪芒兄弟不必着急,我想总是有办法破阵的,待华风细细看过此阵之后再做打算!”
汪芒说:“好!好!好!兄弟相信世子一定有办法,兄弟已为世子备下酒席,我们现在先去喝酒吧?破阵的事明日再说!”汪芒硬拉着华风赴宴去了。
大家坐定之后,华风问汪芒及众巨人:“此阵有何情况?能否说一说?”
众巨人面面相觑,无一吭声。
汪芒说:“入阵之人无一生还,无人知道阵中情况如何?”
华风问道:“果真无人生还?”
这时有一巨人开口说话,他喃喃地说:“禀告世子,在下曾入得冰火阵。”
汪芒问道:“我先前问过大家,都说进入冰火阵的人无一生还,你这是什么意思?”
巨人回答说:“在下侥幸逃脱,觉得无脸见人,所以不敢讲。”
汪芒说:“你这个样子,就不怕我揍你?”
巨人回答说:“在下惭愧,请首领处罚!”
汪芒说:“暂且饶过你,那你说一说这冰火阵之中到底是何情况?”
巨人说:“好!当时我随众人入了冰火阵,有一阵奇冷袭来,顿觉寒气彻骨。大家都知道我最怕冷了,当时一看形势不对,我就想赶紧撤出来。”
众巨人听了哄堂大笑。
巨人继续说道:“这时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片片雪花,众兄弟突然僵硬不动了,我拉了一下旁边的一位兄弟,发现他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冰椎,我情急之下再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哗啦’一声居然被我给扯了下来,然后整个人瞬间碎成冰块,当时把我给吓死了,连滚带爬逃出来。”
众巨人听了无一人作声。
汪芒说:“就你这么点出息?我巨人族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
巨人讪讪地说:“禀告首领!枪林箭雨我何曾怕过?只是这妖术太过厉害,我们根本见不着对方,实在令人防不胜防?大家都不知道如何应付是好?”
汪芒听了默然。
另外有一巨人说:“后来大家想到既然冰火阵中是寒气袭人,那我们身裹厚装,手持火把,也好御寒,再次冲进这个冰火阵,不料阵中四处烈焰喷射,无数人死了火中。”
于信接过话头说:“我与降霜仙子和鲍兴有过交锋,当时羽人族勇士羽念就死于降霜仙子之手。说来也奇怪,大家都知道冬天树上的冰椎坚硬无比,为何人被降霜仙子的雪花击中却变得松脆无比,一碰即散?”
华风说:“大家可能有所不知,降霜仙子的降霜飞雪之法名为九冥神冰,这九冥神冰与寻常之冰雪相比还要寒上数万倍,寻常人一触即亡,即使是铜铁之物与之相遇也会变得脆弱无比。降霜仙子手中发出的雪花和梅花附有九冥神冰功,确非一般雪花和梅花可比,此乃为三界至阴至冷之物,看似柔弱,其实如铜似铁,锋利无比,所过之处无坚不摧。”
汪芒问道:“世子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华风回答道:“华风在昆仑虚修行的时候,曾经听说过此事。那在混沌未开之时,天地不分,时寒时暑,忽冷忽热,其冷为宇宙洪荒之至冷,其热为宇宙洪荒之至热,只有极少数人畜飞禽走兽能够生存。就在那个时候,有一棵空心杨柳树吸收了宇宙洪荒至冷至热的精华,得道成仙,自称杨眉道人,并练成九冥神冰和三昧真火,后来杨眉道人不知所终,无人知道其下落,然而其九冥神冰和三昧真火断断续续有所传承,但终究没有独成一派。”
汪芒问道:“如此说来这降霜仙子的九冥神冰没有破解之法了?”
华风说:“那倒也未必。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有矛必有盾,有阴必有阳,有生必有死,只是目前不知何人能破此九冥神冰而已?”
汪芒说:“希望世子能早日破此冰火阵,还我防风国一个安宁。”
华风说:“华风必定尽心竭力!”
汪芒说:“好!好!大家喝酒,祝世子早日破此冰火阵。”华风与汪芒举杯一饮而尽,众巨人和于怀、于信兄弟共同举杯畅饮。
次日一早,汪芒到了华风住处,发现华风已经不在了。他问了左右,才知道华风早早地就带着于信、于信兄弟往冰火阵方向去了,汪芒听了心里着急,忙带人前往冰火阵所在风渚接应。
到了冰火阵前,汪芒见到华风端坐在冰火阵外正南位置,双眼微闭,静心打坐。他见此状况稍稍松了一口气,因不便打扰华风,于是默默地站在一边等候。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华风睁开眼睛,他对汪芒说:“汪芒兄弟来得正好,待我到阵中走上一遭,请你为我压阵。”
汪芒拦住华风问道:“世子可曾想好了对策?”华风听了默不作声。
汪芒说:“既然世子尚未有办法,还是小心为上,暂时不要进冰火阵为好!”
华风轻描淡写地说:“无妨。”
华风说完话催动饕餮往冰火阵中走去,汪芒问道:“世子准备带多少人进去?”
华风回头说:“多去无益,我一人足矣!”
汪芒不知如何是好,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他回头问于怀、于信兄弟:“世子入阵可有把握?”
于怀回答说:“请首领放心,世子从来不做没有把握之事。”汪芒听了此话心宽了许多。
华风一进冰火阵,只觉得眼前一片混沌。这风渚原本就是迷茫之地,河汊纵横曲折,水草披靡蔓延,四处云蒸霭郁,天地六合不分。冰火阵置于风渚之中,冷热不均,寒暑交会,使风渚与平日相比又平添了几分烟笼寒水,月迷津渡之镜像,即便是像华风这样生于渚洲、长于渚洲之人都一时觉得很难适应。
华风翻身下了饕餮,盘腿坐于地上,屏气凝神,微闭双眼,侧耳倾听,眼前有雪花片片落下,一片雪花落在水草之上,雪花附于水草细长的绿叶之上,水草随风摇曳,细叶上下摆动,雪花又从细叶之上坠入水中,入水悄无声息,涟漪不兴,有几条凤尾鱼浮上水面,吐了几个泡泡,又沉了下去。
这时华风的耳朵听到时断时续、若有若无的“丝丝”声由远及近,他拔出雪玉光剑,竖起在眼前,倏地挥舞雪玉光剑,一时剑影如一道挂在眼前的水帘,密不透风。
华风收了雪玉光剑,慢慢睁开眼睛,仔细查看了一下雪玉光剑,见到剑身之上粘着数朵雪花,他用左手指拭了一下剑身,雪花不见了,只留下零星的白色斑点,华风感觉手指所过之处有一股奇冷传来。
蹲在一旁的饕餮突然开口对华风说:“主人,我好像闻到有一种淡淡的梅花香气。”
华风颌首微笑。
饕餮问道:“主人你为什么不说话?”
华风说:“我们在此阵之中转悠一圈然后回去吧!”
话音刚落,湖中涌起一股水柱,水柱之中坐着一个八九模样的孩童。孩童手持鱼叉,指着华风说:“既然来了,就休想离开此地!”
饕餮问道:“你是哪来的妖怪?”
孩童反讥道:“你长得这么丑,你才是妖怪!”
饕餮张开大嘴,露出一排森森的牙齿。饕餮的大嘴巴一张开足足有孩童的身高这么大,可以一口把他整个人给吞了下去。
孩童哈哈大笑道:“你来吃我啊!我怕你吃了我把肚子给吃坏了!”
饕餮大怒道:“这个小屁孩叫什么名字?告诉我!省得我吃了你还不知道你是谁?”
孩童回答说:“我叫浪里波儿,名字可长了,你念得过来吗?”
饕餮说:“我叫笨笨,记住了!免得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