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招!”尤羽猜拳输给其舟,这次又是要他先出手,于是他手持长戈快步上前,冲到少柳面前就是一个猛地横扫,长戈如一道闪电撕开黑夜的幕布,戈头曲内之上红绸带飘扬,卷起一阵风沙。
尤羽来势汹汹,少柳不慌不忙,他举起长槊一顶,用槊头挡住了攻击。尤羽接着又是一轮横扫,少柳只是一味防守。尤羽见横扫不成改为劈杀,他高举长戈,连连啄击,少柳用长槊化解了长戈的进攻,并不还手。尤羽步步紧逼,少柳频频后退,二人如同车轮一般在阵前转圈。
尤羽见自己连续数轮进攻没有奏效,于是撤回长戈,转而用戈援勾住槊头一搅一拉,企图逼迫少柳的长槊脱手。少柳是何等人也,哪有那么容易就范?少柳将长槊轻轻一抖便绕开长戈的纠缠,始终稳稳地把长槊握在手中。
“看来兄弟你许久不曾打仗,手上的功夫都快废了,要不要我帮忙?”其舟见尤羽半天拿不下少柳,在一旁嘻笑不已。
尤羽见其舟在嘲笑他,心中大为窝火,他怒喝一声,长戈对少柳斜向勾割,少柳拿起长槊一格,尤羽勾了一个空,由于用力过猛,一下子失去重心,差点摔倒,少柳趁势飞起一脚,把尤羽踹倒在地上,其舟见状哈哈大笑。
尤羽虽然懊恼万分,但是头脑还是相当清醒。他心生一计,佯装败走,少柳果然上当,紧追了上来,尤羽一个猛回头,反戈一击,长戈如同神龙摆尾,令人猝不及防,他想用这一招割了少柳的头颅。可曾想到人家心中早有防备,少柳忽地后仰点地,长戈一击落空,没有伤及分毫。少柳飞身跃起,稳稳地站定,然后把长槊插在地上,冷冷地看着尤羽。
尤羽气得火冒三丈,他用尽全力对准少柳一个劈击,少柳见尤羽的长戈正朝他而来,他举起长槊猛力一击,槊头与戈头迎头相撞,发出数声铿锵之响,戈内系绳崩断,戈头掉落于地,戈柄也碎成数段。尤羽折了兵器大吃一惊,他正要转身逃走,已经来不及了,少柳一槊打在他的后背,当场血溅沙场。
其舟这一下子傻眼了,他见尤羽一直占上风,心中正乐着,不料转眼之间就被对手给杀了。其舟急忙手持长刀冲上前,少柳掉转槊头,向其舟疾扫,其舟横刀相向,长槊雷霆万钧,锐不可挡,其舟长刀脱手而出,而这一槊正中其舟的胸膛,其舟身穿的铁圜甲应声而破,环甲脱落,四崩五裂,槊锋径直插入其胸膛,其舟一声闷响,委然倒地。
上大夫尚让正津津有味地在一旁观战,哪知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尤羽、其舟二位将领一前一后死在对方手中,上大夫尚让吓得魂不附体,他撒腿就想跑,可奈何双腿发软,步子半天迈不动。
“快!快!保护老夫回、回王城!回了王城,老夫重重有赏!快!”上大夫尚让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卫兵讲。卫兵将上大夫尚让紧紧围住,一起往后撤离。
尤羽、其舟二将一死,良渚军队顿时没了斗志,上大夫尚让又是第一个逃跑,更是群龙无首,好在军队平日训练有素,即使再慌乱也进退有据。少柳见良渚军队开始紧急撤离,虽然没了指挥官,仍然从容不迫,井然有序,他也不追击,只管引兵回营去了。
上大夫尚让没命地逃回良渚王城,不敢回自己的寓所,马不停蹄地赶到浮云宫向夏云禀报。
夏云听了上大夫尚让的报告,皱着眉头问上大夫尚让:“共工氏出战的将领是何人?”
上大夫尚让惊魂未定,他支支吾吾地说:“老臣没有听到对方将领报上名来。”
夏云问道:“对方将领长得什么样子?使什么兵器?”
上大夫尚让回答说:“来将中等身材,瘦瘦的脸,长着两撇小胡子,至于使什么兵器?老臣不认识,说不上来。该兵器长约七尺,头上有圆形锤,锤上数排钉齿,锤头上长有一尺多长的棱刺,看上去十分沉重。”
夏云说:“如若上大夫所述,此兵器应该为长槊,长槊属于重型兵器,即使是鱼鳞甲、铁圜甲、札甲、两当铠,长槊一击即破。如果本世子没有猜错的话,持槊者应该是共工氏大将少柳。”
上大夫尚让听了大惊失色。他说:“原来是少柳,难怪这么厉害?幸好老夫逃得快,否则这一次又要把性命给搭上了。”
夏云说:“尤羽、其舟这两个笨蛋把本世子好好的一盘棋给下砸了。”
上大夫尚让不解地问道:“世子此乃何意?”
夏云说:“据鲨鱼会报告,共工氏兵分两路,少柳驻扎在我西门外,铁游驻扎在我北门外。本世子之本意是让尤羽、其舟乘共工氏立足未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挫一下他的锐气。尤羽、其舟二人武功高强,联手对付少柳,虽说没有十分胜算,打一个平手总是有的。本世子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笨蛋面对少柳这个经验老到的对手居然掉了轻心,枉自送了性命,这一仗不但没有灭了共工氏暴徒的威风,反倒是长了人家的志气。”
上大夫尚让说:“世子胸有成竹,运筹帷幄,老臣十分佩服,这一仗失利只能怪老臣愚钝,没有悟得监国其中的深意。”
夏云说:“出师不利不能怪上大夫,毕竟你只是督战而不是作战,要怪也只能怪尤羽、其舟太过于轻敌。”
上大夫尚让说:“老臣感谢监国的宽宏大量。”
夏云对上大夫尚让说:“如此看来,共工氏是有备而来,上大夫以为如何应对?”
上大夫尚让说:“老臣以为应该联络周边各小国共同对付共工氏。”
夏云说:“上大夫说得在理。只是这些年父王荒于政事军务,周边小国大多被共工氏灭了,剩下的几个也不成气候,帮不了我们什么忙。”
上大夫尚让说:“不管怎么说,我良渚国周边还是有一个部族实力尚存,比如防风国、金山国、浮玉山的羽人族。我们可以多送些钱财请他们增兵协助我们,虽然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但多少也可以牵制一下共工氏兵力,即使再不济,多一些人来壮壮声势也好。”
夏云说:“上大夫言之有理,就请上大夫安排人员联络周边各小国,要他们速来良渚勤王。”
上大夫尚让说:“老臣这就去办。那么要不要也向亳都请求支援?”
夏云说:“亳都刚换了新君,大局未定,这一阵子也够他们忙活的,何况帝挚这个新君心眼小,胆子又小,我们即使派了使者估计也是白跑一趟,我想暂时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上大夫尚让说:“谨遵上谕。”
夏云说:“上大夫你且随我去大殿,召集众卿商议下一步如何应对共工氏来犯。”
上大夫尚让说:“老臣遵命。”
夏云和上大夫尚让一道来到王宫大殿,众臣和众将俱已在大殿等候。
夏云坐定之后开口问道:“共工氏逆天而行,犯我王城,众卿以为如何?”
有一老臣出列说道:“臣以为我天皇氏奉天东南,传袭万年,人才辈出,犹如天上之星斗,而共工氏乃是野蛮之族,风餐雨宿于江河,狼奔豕突于南北,岂非——”
夏云听到这里已经十分不耐烦,他直接把话打断:“停!停!不要讲那些没用的话,直截了当地告诉本世子谁愿意出战,或者说由谁率兵出战合适。”老臣的话头被打断之后讪讪地退回位置。
上大夫尚让说:“共工氏乃是虎狼之师,不可以等闲视之,今日尤羽、其舟出战西门,皆为共工氏少柳所破,二位将军血洒沙场,虽死尤荣。”
尤羽、其舟也算是良渚国能征善战之将领,众臣听到二人皆死于少柳手下一片哗然。
上大夫尚让不得不提高声调说:“请勿喧哗!老臣以风残之躯随军出征,虽竭尽全力,仍不能挽回大局,实有负我王所托,故希望有忠勇之士挺身而出,再战共工氏,守护我良渚国之安宁。”
有臣子说:“我良渚国尚有华风世子、米雷世子在,何惧他共工氏?”
这时大殿里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臣愿出战!对付共工氏鼠辈,何必劳烦华风世子和米雷世子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