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老师您的意思是您并非由于传闻而诞生的神明，恰恰相反，您是原本就存在于世间的神明，只不过由于人们的传唱而被人所熟知罢了。”

“没错，我原本就是镇守在世界边缘的魔神，神隐之主的名号则是现世强加再我身上的，不过我倒并不排斥就是了。”

“反正老师你什么都不排斥吧？”橙子轻轻笑道，她可是知道自己老师是个相当“佛系”家伙。恐怕即使是不怎么好的称呼也会坦然接受吧？

“不过话说回来，橙子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是在时钟塔的时候么？”苍白想起了最开始的问题。

“嗯……怎么说呢，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抽起来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基本就已经手不离烟了。”橙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这种事情自己说出来简直是对自己羞耻心的拷问，“不过在时钟塔的时候我倒是不怎么抽烟就是了。”

这句话倒是真话，当年橙子托关系刚来时钟塔得时候可谓负债累累，加上在时钟塔必要的各种魔术研究以及对于魔术研究的资料调查，可以说是忙的脚不沾地，别说抽烟了，有的时候一天都未必能吃上一顿饭，就算吃饭也多是草草了事。

“倒也是，那时候你身上也没这种味道。”苍白点了点头。“不过你至于这么怕我……等等。”

苍白的眼神渐渐微妙起来。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老古董了？”

“呃……这个……怎么说呢……哈哈……”橙子讪笑着，虽然自己主要因为是尊敬以及害怕自己的老师对现在有些颓废的自己失望才把自己打扮成当年在时钟塔的样子，但不可否认的是橙子自己潜意识里还是有些把苍白当成老古董的因素……谁让当年绝大多数时候苍白和橙子每天的对话基本维持在十句话左右……

不过想想那段时间，橙子稍微有些感慨，那个时候要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资格查阅自己需要的资料也不会去拜苍白为师了……不，那甚至不是拜师，最开始自己仅仅是想借助对方的权利才有意识的像其搭话，称其为老师也只是有意的拉近距离罢了，但令橙子万万没有想到得是自己那随便的称呼竟然会让对方当真，也就是从那时起自己就再也没有因为魔术资料的事情发愁过……其实当时橙子更倾向拜作为时钟塔君主之一的“女杰”伊诺莱·巴鲁叶雷塔·阿托洛霍姆为师，毕竟自己所学习的人偶技术是与巴鲁叶雷塔家的技术相对口——充其量只是研究方向的不同而已。

但是……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熄了这份心思呢？

……不行，实在想不起来，当年在时钟塔学习的记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模糊，倒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却记得死死地。

嘁……

没办法，这也是理所当然、无可奈何的，自己自从毕业后已经有多久没有在工坊一泡至少半周时间了？

天晓得。

不过……

橙子看向苍白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毫无疑问，这个人是我的老师啊……）

“那个……”

苍白有些不解的看着橙子。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为什么这么看我？”

“……”橙子沉默，却在下一秒爆发出发自心底愉悦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不，没什么，什么都没有哦。只是稍微有些觉得您是我的老师真是太好了。”

说完，橙子坐在地上丝毫不顾及形象的接着大笑起来。

“是么。”或许是在橙子这发自内心的笑容的感染下，苍白也露出了安心的微笑——之前苍白总觉得橙子好像有一些压力，但现在苍白可以感觉到橙子身上的压力好像已经消失不见了……那究竟是什么压力呢？

“作为老师的角度来说，橙子你是我的学生也真是太好了。”

“是么，那可真是承蒙夸赞了啊，老师。”

————

“呼——好多年没这么笑过了，觉得轻松了不止一点。”橙子略显惬意的笑道。

“那就好。”苍白微微颔首，却显得有些犹豫。“……橙子，我问你个问题，当然，随便回不回答都行。”

看着自己老师渐渐严肃起来的面容，橙子也收起了自己的笑容，静待着苍白的问题。

“问吧，老师。”

“你……”苍白脸上展现出为难的神色，“相信命运么？或者说，你相信命运是必然的么？”

“不信。”

毫无意外的，橙子毫不犹豫得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或许命运是存在的，到我绝不会相信命运这种东西是必然的……不过啊……老师你问魔术师这种问题真的好么？”

苍白闻言失笑，是啊，作为魔术师有几个是会相信命运的？追寻根源从某种意义上已经是处于逆天改命的范畴了。

“老师你相信命运么？”橙子反问道。

“……不知道。”第一次，橙子在苍白的的脸上看到了迷茫的表情。“我有一位朋友，她曾经问过我这个问题……那时候我对这个问题只是似懂非懂罢了……而且说起来，那个时候我似乎还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仅仅是单纯的将我的力量借给她而已。”

苍白叙述着，迷茫的表情中夹杂着一丝痛苦与悔恨，橙子没有打断苍白……她没有这个权利。

“那时，我与许多人结下了羁绊……也跟着她经历了些许冒险……但仔细想想，那时候的我仅仅凭借着一身勇力遵照她的希望而行动……我希望她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开辟自己的命运……但最后我的无谋却害了她。”

虽然据斯卡哈与海蒙等所说自己已经在领域中渡过了漫长的时间，但苍白仍时不时的想起那场战役——与神殿的战斗。

那时候自己为什么会出去意图击溃神殿军呢？或许当时自己认为这是可行的，但那时候自己全灭了达鲁诺斯的部队后明明听到了传送阵启动的声音，那之后为什么一向比较谨慎的自己选择将其忽略？真的是信任四守护和云海之蛇么？

巧合还是必然？苍白说不清楚，但每每想到那时候苍白都有一种行动仿佛被彻底掌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