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渡头,正好遇上了有大乡绅正在祭拜河神,河岸摆了三牲,一衣着考究的老者领着一众的小童,在那祭坛前跪下,恭敬虔诚。
“这是在求什么?”鸡一鸣随意道。
那梨道士慌忙拉了身边经过的路人问道:“这位施主,请问这是在拜什么?”
路人看一眼道士以及站在他身后的人群,众人气度不凡,也不敢轻视,只道:“这翁老爷求河神保佑,让他全家免受厄运。”
原来这翁老爷原来也是翁家村人士,只是后来因为进城里够了房产,没有回翁家祖屋居住,逃过一难。
只是翁老爷为人谨慎,觉得虽然是村人得罪了河神,自己是毫不知情,但是也怕这河神怒火不消,最后发泄到他这个全村唯一的“幸存户”身上。
日思夜虑,得了高人指点,最后在这河边祭拜,表示愿意舍出大半家财,为河神爷爷建庙修金身,但愿河神爷爷就此放下仇恨,放他一家老小平安。
这河神杀了水怪,自己倒反过来当这河上霸王。
这翁家村全村遇难,大家不找他问责,倒还要给他建庙修金身,实在是荒谬。
正说话间,突然水中泛起滔天波浪,正跪在河岸殷勤跪拜的翁老爷吓得直接摊倒在地,他身后的奴仆童子顾不上他,直接四散逃开了。
渡头的渔民也丢了船,直接逃到岸上四处逃命去了。
那浪头卷起来有十米高,一阵一阵,翁老爷子首当其冲,以为那浪下一秒就要把自己卷走,但是堪堪到自己眼前的时候,又退了去,反复几次,任是心理素质再高,也顶受不住。
翁老爷直接吓晕了。
而那浪连续来了几次之后,岸上的村民也已经逃到高地去,只余晕倒的翁老爷和鸡一鸣一行人。
那浪头散去,从水中分开一条道,一位儒生模样的男子,从水中走了出来,
径自略过翁老爷,来到蒲善面前,恭敬下拜:“不知高人来访,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鸡一鸣皱眉,这对白怎么那么熟,连动作都如出一辙。
蒲善还礼:“听闻这水中有河神爷爷镇守,如此看来,先生就是守护这方水土的河神了。”
那儒生连忙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小生海长生,确实在这河中居住。至于守护过往渔船只不过顺手而为,村民谬赞,这海神万不敢当。”
“几位远道而来,如果不嫌弃,还请到寒舍一聚。”海永寿邀请到。
一边的小道士趁机捏住了鸡一鸣的衣袖,轻声道:“神仙,这龙宫我还没去过,请到小道去见识见识。”
鸡一鸣讪笑,只怕这下面不是龙宫,而是龙潭,不过既然你要去,我总不能拂了你的意思。
“道长,这水下的世界我们不熟悉,我可不保证你安全的。”无论如何,还是要出言警告一翻。
梨道士被吓得犹豫了片刻,但是马上想到,有几个人去过龙宫啊,这河神爷爷是守护我们的神,自然不会加害我们,神仙只怕是吓唬我,想看我的决心罢了。
当即不管不顾,紧紧地跟着鸡一鸣才是正理。
众人随着那海长生,从那分开的河水中一路走下去,如履平地,半点水中的压力都没有。
很快走到一高院大门外,门前有两个低头弯腰的门卫守着,看到海长生,他们连忙下跪拜倒:“海公子。”
走进院门,就如一座凡间的富贵人家,三进的院子,假山亭阁,好不别致。
海长生把众人因到前厅,鸡一鸣随意看去,只见那四周都放了高达两米的宝物阁,每一个格子都放满了陈列品,整个前厅一副富丽堂皇的模样。这龙王果然是有钱啊。
很快有侍女上茶,海长生笑道:“不知诸位高人如何称呼,从哪里来?”
蒲善笑道:“我们从蜀中来,在下蒲善,这些是我弟兄。”
众人依次互相报上名号。
海长生赞道:“几位兄台看来就是人中龙凤,不知这是要到哪里去?”
“在下有一妹妹,与家人争吵,一起之下离家而去,我听说她正是来了金华府,所以一路追寻至今。”
“蒲先生兄妹情深,真是令人佩服。不放把令妹的信息告知,如果她从水上走,也许海某还能帮上点忙。”
“如此就先谢谢了。”
正说话,突然有人从门外冲了进来,一把扑到海长生的腿上,大叫:“老爷,我儿呢?把我儿还来。”
众人一看,那妇人大概三十多岁的年龄,虽然此时珠钗凌乱,但是丝毫不损她的容色,反而因为梨花带雨,还带了几分别样的柔弱,让人见了都生出几分想要呵护的心。
海长生脸色大变,对着追过来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侍女叫到:“夫人都看不好,惊扰了贵客,看我不饶你。”
侍女连忙下跪:“老爷,夫人一定要出来,我不敢动粗,恐伤了夫人。”
那妇人伏在海长生的膝上,哭到:“老爷,我的儿呢?钊儿去哪里了?快帮我把儿子找回来。”
海长生对众人道:“诸位见笑,这是贱内,因为我儿突然失踪,受了刺激,一直神志不清。”
说完站了起来,搂起那妇人:“胶娘,快来,我带你回去。”
说着忙道失陪,搂着那胶娘往后院走去。
这胶娘确实长得漂亮,但是鸡一鸣关注的地方是,总觉得她十分脸熟,是长得像哪个明星,自己一时想不起来吗?
海长生走后,官印对着蒲善道:“城主,只怕这胶娘与那黄德的女婿有点关系。”
蒲善点头。
鸡一鸣就如灵光一现,原来像的是黄德的女婿,难怪自己觉得脸熟。
蒲善对官印使了个颜色,他就寻了个借口,悄悄地离开了。
而小元丰因为睡饱了,此刻呆坐着无聊,也悄悄地飞了出去。
海长生不久就回来,坐下与蒲善开始闲聊,从民生政治,说道各处的风土人情,见识广阔,博闻强记,一时宾主尽欢。
而一直插不上话,悄悄地闭上眼准备打个盹的鸡一鸣,突然听到了一把细细的声音,眼中还隐约看到了模糊的景象。
这是?做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