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慎再次回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牢牢困住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看似普通,却让他这只修炼数百年的狐狸不能动弹。
刚刚那村长不过轻轻地对着自己扫了扫袖子,就让自己失去意识毫无反抗能力,这事情只怕确实不简单。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方慎看到丁念祖走了过来。
“你到底是何人?”方慎忍不住出言问道。
“我是什么人?哈哈哈。”丁念祖似乎听到十分有趣的话,忍不住一阵大笑。笑了许久,才抹着眼泪反问到:“你又是什么人?你可知道?”
方慎一窒,他总不能说我是修书人,你所处的这本书因为几次意外,有些失修,我们只能最大能力的按照故事的原著来进行复刻,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只怕说完这老头要再次发狂,方慎忍不住噗呲地笑了,最近受鸡一鸣影响太大,总是不合时宜地想些奇怪的事情。
谁料丁念祖不等他说话,边自顾自地说:“你是聊斋城里出来的妖官?你是书里演化的妖物?你以为你的原身是什么?”
方慎一惊,这老头连他的底细都知道?实在是诡异得很。
“村长,可是与我们聊斋城有何渊源?”方慎依稀记得,聊斋城里有一个传说,曾经出现过妖官出逃的事情,许多妖官就是在那个时候逃到书中,永远不再出来。
不过也就是个传闻,从来没听城主证实过。
丁念祖冷笑,好师弟啊,为了他的遗志,也不知你费了多少力。
方慎观这老头一个人阴恻恻地冷笑,也不说话,渐渐失去了耐性,开口讽刺道:“明人不说暗话,就算你与我们有何渊源,此刻把我和与我朋友绑在此处算什么意思?有种放开本官,让我和你好好较量一场。”
丁念祖再次大笑,“就凭你,想和我交手?只怕还不够资本,等你城主来了还差不多。”
方慎不受激,大骂:“好你个老头,一直说些有的没的,不过是胆子小罢了,放开小爷,我一定揍你个稀巴烂。”
丁念祖再次冷笑,手中轻甩一张黄符,就把他的嘴巴封上了。
方慎只觉得他甩符纸的动作,怎么那么眼熟。
他搬了张凳子,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丁念祖睁开双眼,静静地看着来者。
蒲善拱手,淡淡说道:“丁师兄,别来无恙。”
丁念祖冷笑:“小师弟,许久不见,这聊斋城城主,做得可顺利?”
“托赖,马马虎虎。”
“如此说来,你是特意来捉我的?”
“师兄,人各有志,师兄既然享受自由生活,师弟自然不会强迫。只是希望师兄放过我的朋友。”
“那个道士?他是你的朋友?他不过套着师傅所画的壳子,你不会这都看不出来吧。”丁念祖冷笑。
“不劳师兄费心,既然我带他来的,自然要带他离去。”蒲善笃定地回答。
丁念祖站了起来,砰地一掌拍在自己的座椅上,冷面如霜地对着蒲善道:“如果我说不准呢?”
“那就要得罪了。”蒲善半步不让。
“哈哈哈,师弟,就凭你?”丁念祖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
“你入师门几年?我们师兄弟一共八人,最后依旧守着他的遗志的还有谁?只有你吧?为何?你可想过?”
“师傅对我恩重如山,我自然要完成他的遗愿。”
“要把我们这些妖魔鬼怪全部都锁进那本书里,受世间礼教的教化改造吗?同样生来为妖,你日日看着自己的族人、同类日日受折磨,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相同的生活,你难道没有半点恻隐之心?”
“想我们生来就比人类强壮长寿,为何不能共享这世间?他建的世界能与真正的大千世界相提并论吗?”
“师兄,我只想带走我的朋友。”蒲善不欲多言,只是重复自己的诉求。
“晚了,只要流干了那道士的血,他的壳子就破裂,最后他就会穿上我的壳子,永远为我所用。”
“如此,就得罪了。”蒲善说完,手中出现了一把白玉扇子,轻轻一扇,火热的风向着丁念祖袭去。
他微微一闪,避开了,那风落在他身后的屏风上,马上让那屏风烧了起来。
丁念祖神色一变,数张符纸飞出,形成一个包围圈,绕着蒲善转圈。
他脚下踏着七星步,口中默念咒语,那符纸向着蒲善逐渐收紧。
符纸上闪耀着阵阵金光,闪得一旁的方慎都闭上了双眼。
蒲善脚下同样踏着复杂的步伐,手中扇子飞转,同样溢出灿烂的金环,与那一层一层涌过来的法力对抗。
丁念祖大笑:“师弟,你不是最爱师傅的符咒之术吗?到了我面前是胆怯不敢试出来了吗?”
边说,食指中指合拢,轻挽指花,眼中分明现了杀气。
那转动的符纸速度更快,渐渐形成了一道不中断的光圈,那涌出来的光波不间断地向着蒲善挤压。
一边的方慎顶受不住,口中已经溢出鲜血。
蒲善也感觉喉咙发甜,但是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把那涌上心头的血吞了下去。
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那扇柄画了个复杂的符号,把那扇子向上一甩,双手合拢,引得那离自己三寸的符纸全数向着自己合拢。
那甩出去的扇子就如点燃了引子的火箭,对着丁念祖直接飞了过去。
他这是不惜自损也要伤了对手的做法。
丁念祖不敢迎接,退后两步,符纸飞出,看看迎上了那如火箭般的扇子。
他脚步一乱,蒲善趁机从圈中飞出,那合拢在一起的符纸直接被周围的能量失落,变成一堆碎纸散落地上。
一边的丁念祖大怒,无数的符纸从天而降,如天降流星般,向着蒲善无情砸去。
蒲善被绑在攻击范围内的方慎,伸手一扬,解落他身上的绳索,轻轻一送,把他推到门口外。
只来得及说道:“快走。”
身上已经落下无数的符纸。那符纸就如一把把利刃一般,把他全身刮出无数的伤痕,不过瞬间,就如血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