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颗可以，月底结账不行。您和孔老六认识，我这儿是刚盘下的买卖，概不赊欠。”陆鸣一脸为难道。

匡一民显然没想到陆鸣会拒绝，伸手掏出一枚大洋抛向他，说道：“那就换个规矩，这是一个月的梨钱。”

银币抛的没什么技巧，角度既不刁钻，力道也非吓人，陆鸣笑着接过放进口袋，顺手从框里捡了颗梨递给他，“成，这是今天的。”

“早晨闻闻梨味儿，一天都有精神。”从陆鸣手里接过梨，匡一民鼻子贴到梨上，深吸口气说道。

心知他闻味是在练呼吸，陆鸣原本想说，要是光闻不吃的话，我给你打个折。但话到嘴边实在说不出口，因为梨子被个半百老人又亲又吸的盘了半天，再卖给下一个人实在良心难安。就像那无骨鸭掌，若是年方二八的俏丽女子用嘴将骨头剔出，总还有人喜欢。同样的事换成没牙的老太太去做…恩，那画面太美，我都不敢写。

摩挲着口袋里的大洋，陆鸣很满意眼下的局面，不出预料的和匡一民建立了一点联系，接下来就是怎么才能让他写一本心得秘籍来完成任务了。

原电影里，匡一民十年前祸害武行，打败的高手何止五个，让他写份心得完成任务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着这些，陆鸣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出店门，晴空之下，目光稍微一转，就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不是不喜欢吃水果的二冬，这位喜欢吃，苹果亦或梨子不忌。

发型稍显凌乱，但妆容精致，一袭在这种天气略显单薄的旗袍，外面套了件带毛的袄子，妩媚又令人怜惜。

难怪电影里二喜一见到她，就失了方寸。

她可不是凑巧出现，陆鸣知道，她是匡一民派来探自己的底的。派一个女人来，说明一次次失败，已经让那位曾经强势的武行高手，变得谨小慎微和投鼠忌器。

陆鸣摇摇头，让一个女人来探底，这个逻辑是不对的。只是…也不能这么说，兴许是来探长短？

月牙红显然也看到了站在门外身姿挺拔的陆鸣，她莲步轻移，又好似随时会站不稳跌倒，朝鲜果店靠了过来。

然而她还没走出两步，陆鸣便对她摆摆手，说道：“女士，你要是想买水果得改日，我已经打烊了。”

只是想吃个苹果的月牙红自然不想…改日，她眉头微凝，似带薄嗔道：“我只要一个苹果。”

“我关门就是要去城里进苹果，正宗的陕西苹果，香甜可口，果形端正，清脆多汁。去迟了就要叫其他店子抢完了。”陆鸣一边锁门一边道。

“你这人……算了，那给我一个梨。”月牙红退了一步道。

已经锁好门的陆鸣指着窗户回道：“梨也不成，你看到那框梨没，早晨被一个老人全订了。说是喜欢闻梨味，古怪是古怪了点，但你也不好抢他的东西不是？”

月牙红的眉眼跳了跳，忍不住道：“你到底会不会做生意，你从那框梨里面拿一个给我，之后再给他补上，这也不会？”

她打扮的性感又娇弱，本是制伏年轻壮男的一剂媚药，但显然她自己都未发现，已经完全被陆鸣带偏了方向。

“如此变通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些梨放的久了，怕是不够新鲜，只能从上面挨个拿，不能挑拣。”陆鸣不放心道。

月牙红翻了个白眼，先前说他不会做生意的话有些武断了，这分明是个奸商。梨子还是买到了，看着陆鸣匆匆离开的背影，她适才回神，自己又不是真的来买梨的！

美色通常是种有效手段，但如果遇着不买账的，却也是最无计可施的一种。

陆鸣不知道，他突发奇想关了店门，还让另一帮人扑了个空。

站在鲜果店门口，过德诚皱眉道：“确定就是这里？”

与他同属刘大帅手下，但也算是他半个徒弟的年轻人回道：“就是这儿，兄弟们找孔老六问过，他花一根金条盘下了这家店，不知道想做什么。”

“不管他想做什么，但大白天的就关了门，显然他做不了枯燥守店的生意人。派个人盯着，人回来了说一声。”过德诚扫了眼鲜果店的店招，朝身后吩咐道。

年轻人领了命，但不解道：“大帅要杀杨乃兴，我们自己动手便是，何必这么麻烦的假手他人？”

“杨乃兴是我师父最后的希望，我下手，师徒情分就没了。我父母早逝，就剩这个师父了。”过德诚感慨道。

不错，过德诚是匡一民的徒弟，但很明显，两人选择了不同的效忠对象。乍一听，颇有些忠义不能两全的遗憾。

……

赶在中学放学前，陆鸣溜达了一圈又回来了。

他这边刚开门不久，脱了带毛袄子，又换了身蓝色旗袍的月牙红就出现了。不止换了行头，连发髻也重新盘好，整个人不见娇弱，却是妩媚依旧，还透着股子容光焕发。上面说了，美色遇着不买账的，有时会无计可施，所以月牙红换了另一种美。

“苹果买回来了吗？”推开门帘，月牙红第一句便是这个。

下载好了…划掉。陆鸣一脸的难以释然，闷闷不乐道：“紧赶慢赶还是去晚了，都被其他店子抢完了。”

月牙红：“……”

“那算了，再给我一个梨。”月牙红朝陆鸣伸出纤纤玉手摊开，中指似是不安分的勾了勾。

这次陆鸣十分爽快，从框里拿起一个就递给了她，一个字都没说。帘子放了下来，站在门口拿着梨的月牙红一阵无语，她突然开口道：“店家，你出来一下。”

从门里出来，陆鸣一脸疑惑，“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过几日才有苹果。”

“要不明日你再来看看？”陆鸣不确定道。

得到答案，月牙红微微转身，回眸笑道：“走了。”随即，陆鸣见她腰肢扭摆，配合着剪裁得体的旗袍，将浑圆的翘臀扭出一道诱人曲线，很是销魂。

原来，叫他出来是想让他看这令人心神摇曳、血脉喷张的一幕的。

但可惜了，

陆鸣想的是，这臀部的使力方式，有些下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