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陆鸣叫上周飞,去了紫禁城苏格兰皇家裁缝铺。
有些事无所谓,比如做一套西服。
但有些人必须见一见,比如年轻的关大娘。
根据道士下山里的经验,每个人的年纪相貌并非都和电影里一模一样,而是会根据时间线调整。比如崔道宁就比电影里年轻一些,而蓝青峰更是小了十多岁,只是他留着胡须,看上去还是显老。
“两位,看点什么?”乍一听到有人招呼,陆鸣转头看去,发现说话的人不是那个穿苏格兰裙子的潘悦然。
也许是潘公公眼下还没到这里落脚?
回过神的陆鸣说道:“做两套洋服。”
“好,这边请。给您二位量量尺寸。”说着,就娴熟的拿出皮尺往周飞身上招呼。
见状,陆鸣问道:“衣服是你给做?”
“您可真会说笑,我哪有那个手艺。我只是负责量尺寸,衣服都是关大娘巧红来做。”那人笑道。
这么说见不到本尊?
陆鸣不死心道:“衣服我有些特殊要求,需要关照做衣服的师傅,我能当面和她说吗?”
“当然可以,请说。”陆鸣话音一落,一道女声在他身边响起道。
闻言,陆鸣下意识转身,果然看到一张第一眼不够惊艳但却散发着淡淡知性魅力的脸,然后…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关巧红看着他,关心道:“如果在这里不方便说的话,可以跟我去楼上。”她一年做这么多衣服,总归会碰到一些客人是高低肩、长短腿甚至更严重的毛病,这些难言之隐客人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她自然能够理解。
还好不是要马上就编出来,去楼上起码还有一段路加上台阶要走,这样应该可以。所以陆鸣说道:“还是去楼上吧。”
她在前面带路,而且穿着长裙,陆鸣看不清她的脚。原电影里有人说她的原型是施剑翘,大抵是因为她后来做手术放开了裹着的双足,以及她也有个仇人。这和施剑翘一样,而施剑翘最后杀了孙传芳,她在电影里留了个去复仇的背影。
不过这里是电影的世界,她不是谁的原型,而是活生生的关巧红。
“要喝茶吗?”
楼上应该就是她的工作间,显眼的位置放了一面穿衣镜,显然是给客人试衣服用的。陆鸣礼貌道:“好,谢谢。”
把杯子递给他,关巧红微笑道:“你是南方人?”
“杭州人,第一次来北京。才发现在这里求人办事,需要先有一身像样的行头,否则连地方都进不去。”陆鸣回道。
一定是和双子座的蓝青峰待的久了,陆鸣发现自己也学会了他满嘴跑火车的毛病。
蓝青峰:???
大概是觉得交浅言深,又或者没什么话安慰似是碰了壁的陆鸣,她只是礼貌笑笑,没有接话。
陆鸣饮了一口茶,说道:“他们说是你北京第一裁缝,所以我想找你做身体面的洋服应该不会错。”
“你要去哪?”她这个话问的,更像是在回答陆鸣上一句话。
“六国饭店。”
关巧红点点头,明白了陆鸣一定要做洋服的原因。听他刚才的话,好像之前没穿过洋服,那应该不是生意人,或者不是一些人口中的资本家。“衣服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哦,就是我的臀线比较高,裤子臀围要放宽一点,否则容易坏。还有就是,上衣的腰身能不能收一收,我不喜欢穿个布口袋。”放下茶杯,陆鸣大概用手比划了一下道。能一口气说出两点,他也算急中生智了。
“我先给你量一下。”
“好。”
看着本子上记录的数字,关巧红说道:“在北京的中国男性,很少有身材像你这么标准的。你如果再高一到两寸,就是那些金发碧眼的洋人,也比不过你。”
她这个夸人的路子,好像还带着点先扬后抑和恨铁不成钢,陆鸣有点方。
像是觉察到陆鸣的神色变化,她又说道:“当然,我只是单纯的从穿衣服的角度去说,论气质长相,你比他们强太多了。”
听得出来,她虽然做洋服,但并不喜欢洋人。
这还是陆鸣头一次听到别人夸他帅但完全无法高兴起来的,因为他感觉她更多是在夸,按照他身材比例做出来的衣服。
“我只有在做旗袍和礼服的时候,才会收腰身来凸显女人的曲线,你确定要这么做?”关巧红皱眉道。
对于陆鸣来说,这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借口,他想了想回道:“你是专业的,我听你的。”
“要是没有别的要求的话,可以去楼下挑选一下用哪款布料,衣服一个礼拜之后过来取。”关巧红说道。
陆鸣连忙道:“需要一个礼拜这么久?能不能再快一点?”
“你很急?”
“时间不等人。”其实陆鸣没什么好急的,蓝青峰下次再约他去六国饭店都还没个准日子呢,他就是那么…顺嘴一说而已。
关巧红犹豫了一下道:“最快也要五天,而且我需要和另一位客人商量,将她的衣服延期两天。”
“换句话说,如果那位客人不同意的话,就需要等上一个礼拜?”陆鸣问道。
“她应该会同意的,一旦我告诉她做衣服的是个年轻的帅哥的话。”关巧红说道:“只是恐怕你来拿衣服的那天,她说不定也会在场。”
听你这个意思,那人分明是个花痴?
陆鸣果断道:“一个礼拜就一个礼拜吧。”
“她是个大美女。”
“没事,我可以等。”
他这么说,关巧红不禁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结婚了?”
“在杭州时遇到个心仪姑娘,但她心存顾忌,于是说如果有缘在北京遇到,再考虑给不给我机会。”陆鸣苦笑道。
“你就是为这个来的?”关巧红惊讶道。
“不全是。”
“如果我那位客人知道…”
没等她说完,陆鸣就打断道:“我想你一定会为客人的隐私保密?”
关巧红说道:“那好吧。”
陆鸣下楼的时候,周飞已经连布料都挑好了,所以陆鸣直接道:“和他用一样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