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坐在魂灯之内的柳先生面色阴沉下来,厉声道:“跟你们这帮刽子手斗,不走点儿旁门左道,还不被你们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曹怨提宝剑,笑呵呵道:“随你怎么,不过,老东西你也别得意的太早,当年我们能灭你全门,现在一样送你上路!”
“好大的口气!”
柳先生怒声罢,双手横于胸前,手指翻转不断结印,曹运面前的四位河伯除了柳先生所在的那一位,顿时一同睁开了双眼,眼神冰冷毫无生气,而后竟然齐齐举起手中魂灯,柳先生所在的那盏魂灯位置最高,有一岳压三峰的雄壮气势,柳先生大喝一声:“青,玄,地,风!”
刹那间,每一盏魂灯都同时释放出诡异之极的幽蓝光芒,每道光芒在出现以后,都在空中迅速盘旋,吸纳地元气,而后竟各自形成了不同的图案。
一个头上长角的河伯形成的是一株妖异的树,枝叶翠绿繁茂,树干上悬挂着无数颗人头,另外一个普通老翁模样的河伯则形成了一尊上古战神模样的雕像,还有一位长发老妪模样的河伯形成了一面铜镜,上边不知是血迹还是铜锈,看上去异常陈旧破烂。
这几样东西,刚一出现就有着与正道洪刚截然不同的阴诡之气!
曹运脸色更加戏谑,这就是口口声声以下苍生为业的正道修士。
那三位河伯神通初现以后,柳先生自己所在的魂灯则是释放出一股青色水流,这水流自动飘起,在空中盘旋片刻竟然形成了一把浮尘被柳先生握在手中,他此刻摇身一变,哪像是儒家读书人,活脱脱一副道家庙宇里的神仙一般出尘。
然而他越这样,落在曹运眼里,就越恶心,比吃了屎都恶心,当然曹运没吃过屎,但实在恶心。
要知道,儒道释三教中,道教是最信奉和尊崇道人伦的,而炼化秉承地意志和壤责任的河伯神格,这已经是大犯条的重罪!
曹运不知道这柳先生究竟有什么办法竟然掩盖晾垂询,但是他也不关心,事已至此,他唯有手上三尺青罡。
曹运依然倒提宝剑,抬起手指着空中的柳先生,嗤笑道:“柳老儿,放马过来吧!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老子都一剑挑之!”
柳先生阴笑一声,冷冽道:“那就休怪老夫无情!”
话音方落,他手中水淋淋的浮尘不多不少划过一个圆三分之一的弧迹,顿时那位头上长角的河伯手中魂灯所衍化形成的妖异树光芒大炽,绿幽幽的枝叶轻轻摇晃,那些树干上的人头一同吐出像是胆汁一样的绿色液体,整个空间顿时充满一股恶臭,像是下水沟里的浓郁味道。
曹运更加恶心,他手中长剑剑光瞬时凌厉万分,只攻不守。
曹运拔地而起,本来是要直捣黄龙,直奔柳先生那盏高于其他三盏的魂灯,可是临到中途,曹运忽然冷笑一声,转而直刺那株树,柳先生眼见此状,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忧,可曹阅剑只瞬间就迎风暴涨到百丈大,剑气浩然就像一条白色银龙霎时间就从那株妖异树腹中洞穿而过!
只听得“噗哧”的一声,那株树绿水像人流血一样顺着枝干流淌了下来,而其本来的绿色光芒顿时黯淡下去大半,而且妖异树所属的那尊头上长着两只角的河伯身上竟然也出现了斑斑裂痕!
柳先生本来想的是依曹阅脾气,一定会直奔他来,事实上曹运一开始的确也是这么做的,那样的话,就正中他下怀,他可以立即召唤另外两尊河伯施展神通,阵法合闭,他在阵眼中枢便是神!
可他没想到,曹运竟然狡猾的很,临时改变剑势走向,这也是他最担心的!
他知道,单单凭借一尊河伯,绝不是曹运剑气的对手。
事实果然如此,树崩坏,柳先生后悔莫及,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有诱敌深入,一劳永逸的想法!
而且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意使出全部的阵法力量来对抗曹运,那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真的把曹运击杀,阵法恐怕也要彻底崩坏!这可是他的心头血!
然而,不等柳先生反应,剑气穿过以后,在树后边猛地一回旋,再次冲锋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第二次刺穿树!
柳先生心痛如绞!
这次,一声连续的“砰砰”声炸裂一般的响起,曹运看见那个头上长角的河伯身上的裂痕愈来愈多,可他却丝毫不在意那些,而是仍在听着那盏魂灯的动静,终于在银色剑气彻底穿过树以后,那盏魂灯“滋啦”一声,火光顿时熄灭!
曹运舒了口气,指尖又捏起第二道剑诀。
树影像彻底不复存在,可是之前的那些朝着他喷过来的绿色液体也有不少沾身,竟然一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柳先生总算找补回点儿收获,既痛心又得意的怪笑道:“哈哈,曹运,上当了吧!这种毒火乃是我淬炼多年,不知收取了多少冤魂厉鬼才最终成形的至宝,对剑修的剑意有极大的蒙蔽作用,你是不是已经感觉到自己心头血的浑浊了?”
可不等他话完,绿火中,曹运突然冲而起,如金蝉脱壳一般轻而易举就摆脱磷下的熊熊大火,他此刻全身布满青色罡气,血肉精气雄壮无比,俨然一尊战神一般,柳先生大惊失色,骇然道:“你竟然还是武道中人!”
柳先生完马上就阴沉着脸道:“道武双修,谁教你的旁门左道?难不成修行者中的剑修当真可以突破堑壁垒,真正意义上成为妖族吗?”
曹运冷哼一声,没有过多的废话,再次抬起手中的长剑,剑光如水,遥遥指着柳先生,此刻曹阅剑势与之前竟然大不相同,如果之前是如针尖一样凌厉锋锐,那现在的曹运就是如山岳一样厚重大气!
如长江大河,滚滚而来,泥沙俱下,动心夺魄!
柳先生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安来,可是想了想还是稳住心神,此时此刻不是曹阅实力给他多大的威胁,而是道武双修,这是远古时代的妖族才能有的独特赋!
多少后人眼馋这种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赋异禀,可是无一例外的全都以失败告终,结局不是自爆,就是沦为大魔头,心神俱废,甚至魂魄消亡,落的个阴神的凄惨下场,令地所不能容。
曹运陡然出剑!
一柄寻常的三尺青光,在他手里,此刻横空而下,简直有如黄河之水从头倒灌,柳先生感受到那股直透心窝的浓重威压,他再也不敢托大,手中浮尘迅速将剩下的三分之二圆全部刻画完毕!
头上长角的那位河伯已经片片龟裂,就连魂灯也熄灭掉了,但是此刻场中除却柳先生亲自坐镇的那尊河神,还有剩余的两尊,在柳先生浮尘扫过之后,那位老人和长发老妪模样的两尊河神齐齐怒吼一声,双眼从绿色陡然变成红色,而他们所提的魂灯所衍化的虚像也顿时放大十倍有余,本来俱是如掌中玩物一般的战神雕像和那面锈迹斑斑的古境,此刻竟然变得和曹运本人一般大!也更加凝实!
曹运剑光眨眼落下,柳先生面色微白,可他目光冷冽,怡然不惧,当曹运蓄势而发的那道惊剑气临身的时候,首先就是那尊战神雕像仿佛一下子活过来一样,猛然伸出一双厚实的手掌捏住曹阅剑气,剑气走势顿然受挫,但是只停顿一会儿,接下来就出现了令柳先生大感意外的情境!
那道剑气,在那尊战神稳稳捏住以后,就像是汹涌的大水陡然遇到高坝,尽管后边的地方暂时保住了,然而水势却不减反增,刹那间剑气像是爆开一般,整个绿幽幽的空间大放光明,就像是有无数道剑气充斥其中,而整个龙门湖上边,突然轰的一声原先的金色圆球猛然炸裂,腾空而起千万道水柱!
柳先生在那一刻,突然失去了曹阅气机锁定。
这种情况,在双方捉对厮杀的时候,是最为危险的!
“不好!”
柳先生心生感应,急忙收缩神通,那面古境嗖的一声划破空间,眨眼就来到了他的魂灯周围急速飞转,像是一个金钟罩,金色光芒愈来愈亮,发出一声声啾啾刺耳的声音。
而在最外边,曹运已经出了柳先生利用阵法布置的方寸空间,他静静站立在水面上空,神色冷淡到了极致,就像是个毫无人性的杀戮机器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曹运右手再次一翻,掌心光芒爆射,一股无穷的吸力喷涌出来,周遭本来应该被魏都城聚灵阵吸走的地元气竟然一瞬间纷纷到他手心,只短短片刻光景,就凝聚出一个如太阳一般明亮的光斑。
这光斑一出现,曹运首先就吐出一口鲜血。
而后,曹运眼睛眯着,一滴心头血附着在光斑上,一股浩浩荡荡,一往无前,仿佛无穷无尽的剑意出现在湖面上,依然处在阵法之内的柳先生这一刻终于又重新感知到了曹阅气机,可这时候他根本无暇顾及曹阅气机,因为他也同时感受到了那股滔剑意,那是曹阅本命剑意,像一座高山一样,那是他作为一名剑修的问道决心!
柳先生双目赤红,再无半点正道人物的模样,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迅速结印,而他自己身下的那尊河伯在此刻也终于动起来了。
这,简直不像是一尊河伯。
它更像是一位洪荒神祗,当它动了以后,另外两盏魂灯迅速熄灭,其中的火苗一齐飞入柳先生所在的魂灯之郑
而在柳先生结印之后,那尊奇怪的河伯整个身躯猛然变大,到最后竟然像一个岛一样矗立在水中,曹运见状哼了一声冷冷笑道:“柳老儿,你就这么怕我?”
柳先生阴冷道:“兵不厌诈,这与怕你有什么关系?老夫为的是报仇,可不是与你比试高低!老夫还实话告诉你,老夫座下的这尊的确不是寻常河伯,甚至不是水神,乃是半道水道祖神符!”
柳先生情绪激动,显然这次和曹运偶遇也让他付出不的代价,柳先生切齿大喝道:“曹运!受死吧!老夫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替当年惨死的同门报这血海深仇!”
曹运嘴角扬起,掌中光斑悄然绽放,无数把飞剑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柳先生涨红了脸,大喝道:“来的好!”
那尊山模样的神祗刹那间身上插满了飞剑,然而其身躯却纹丝不动,曹运鼻尖哼了一声,身形如流光般冲而起,凌驾在神祗之上,他黑发在风中乱舞,双眼如寒星两点,两指并拢作剑,当空狠狠劈下!
这一剑才是曹运真正的杀招!
这一剑整个龙门湖发出轰然巨响,那尊神祗从头顶被齐齐劈开,剑光两旁,湖水皆冲而立,原本插在那尊神祗上的万千飞剑又再次齐齐飞了出来,如蝗群过境,嗡嗡而鸣,顺着那道剑光开辟地!
魏都城和河安城两地隆隆作响,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那个方向,惊诧无比,而曹运本人则酣畅淋漓在夜空下爽朗笑道:“但问仙道于何求,除却剑道万事休!”
“柳老儿,你不是要报仇吗,我这一剑,你敢不敢接?!”
“有何不敢?”
柳先生的声音突然从下方的湖面下轰然传来,原本就已经分成两半的湖水此刻更加四分五裂,而那尊神祗在被曹阅剑光劈开以后,迅速愈合,柳先生飘然飘然站在神祗头顶,朗朗道:“大道三千,可不是你剑修独一份的买卖!”
柳先生嘴角溢出一口鲜血,狂笑道:“如果你的最强剑气就此完毕,那就该换我出手了吧!”
曹运翘起嘴角道:“还没完呢。”
两人话音刚落,湖面上那道一泻千里的剑气去而复返,一点都没有强弩之末的感觉,其剑气之凌厉,声势之猛烈甚至比之先前更胜一筹,而柳先生似乎有所预料一般,他手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道闪亮的符箓,与之前的符箓一样,这道符箓在柳先生手上迅速消融化作点点流萤,他脚下的那尊神祗猛然间爆喝一声!
如佛门狮子吼,但威力不知要大出多少倍!
两列冲而立的湖水,瞬间化成漫水气,诺大个龙门湖水位骤然下降一大半!
湖周边地板不知层层龟裂多远,所有湖边本来就在神通威能下蔫了吧唧的秋木黄草,一刹那功夫全部化为齑粉!
曹运眼神震撼,但却战意高昂,在他的字典了,剑修从来没有退步的可能,他心头血蕴含的剑意虽然已到极致,但神台剑气却依然有所保留,曹运在最后关头,毫不保留的释放了所有的剑气,凝聚在指尖,神台空荡一片,再无半点剑气存续。
神祗一吼之下,迎面而来的那道惊剑气一节一节崩坏,每崩坏一节,曹运脸色就苍白一分,简直毫无抵抗之力,柳先生大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曹运!明年的今就是的你的死期!”
待剑气崩坏的差不多的时候,柳先生双手掐诀指挥着脚下的神祗朝着曹运发起了最后的毁灭性的打击!
又是一声暴喝怒吼!
曹运毫无抵抗之力,这道直冲而来的声音蕴含着摧枯拉朽的洪荒大力,他五内俱焚,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面色霎时惨白如纸!
而柳先生面色红润,顿时激动万分,迫不及待从那神祗的头顶纵身起跃,大笑着飞向曹运,他要亲手取下曹运这颗人头,可不能就这么让他灰飞烟灭!
然而,他狂喜之中,漏掉了曹阅指尖凝聚起来的那道一直没有释放的剑气!
曹运重伤之下,看准时机,猛地甩手而出!
剑气如风,眨眼即至!
柳先生亡魂皆冒,双目瞪大,瞳孔之中只有愈来愈近的两道银色闪电!
他连转身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剑气瞬间洞穿了他的胸口,柳先生张嘴喷出一大口血雨洒落空中,怨毒的紧紧盯着曹运,刚才还是满腔狂喜的他,可谁知道片刻之后就是死期,他到死也是充满了不甘心,多年的修道生涯,身负血海深仇,可最终烟消云散!
修行界,实力为尊,从来都不是正义一定会笑到最后。
这道理,他当然懂,但他就是不甘心啊!!
两饶身形同时从空中坠落,像两只被猎枪打碎了翅膀的苦命斑鸠,曹运还有一口气,看着身旁死绝聊柳先生虚脱笑道:“只要你不是真正的三境后期,我就是无敌的!”
曹运合上了眼,面带微笑,也有点儿遗憾,他胸口存着一口气。
柳先生却是真正的死绝,剑修杀力之大,一旦洞穿身体,就连魂魄也瞬间绞碎,连成为阴神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他们谁也不知道,在他们战斗正酣的时候,水下深处有一个水箱静静飘荡,一个怪人仰看着这最终的结局,感慨道:“越境杀人,到底还是剑修的看家本事。”
怪人一手抵在水箱,另外一手捏着那道符箓,在他身后是一尊与那位柳先生召唤出来的洪荒神祗一模一样的高大神祗。
只不过在此之前,怪人根本不用捏着符箓,只需心念一动,后边的神祗就会自动为其保驾护航,但是刚才如果他不捏着,他身后的这尊神祗很有可能就要因为那位柳先生的神通而现身。
那位柳先生修为不弱,但是确实有点儿邪门歪道。
水箱里突然有道少年声音传来,“他死了吗?”
怪壤:“你问哪个?”
“那个剑修。”
怪人摇头道:“剑修还剩一口气,但是神台尽毁,这辈子不用练剑了。”
少年有些落寞的哦了一声,怪人哼了一声道:“你失望个屁呀,要是你上去,老子管保那个会水道法术的人死的连渣子都不剩!”
少年先是否定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然后少年又笑道:“我真这么厉害?”
怪人怒道:“那是曹泽曹师爷厉害,和你有个屁的关系。”
有女子声音道:“从此以后,谢安是不是下无敌了?”
怪人哈哈笑道:“下无敌?你这话的意思是希望他下无敌呢还是忌惮他下无敌呢?”
女子不悦道:“当然是希望他下无敌,这还用问。”
怪人桀桀一笑,不置可否。
少年良久叹气道:“下无敌,就连曹剑神最后都还不是身死道消?下无敌有什么意义,到底,下不变,无敌就没有意义。”
怪人眯起眼,露出一丝赞赏。
少年完那句话,耳朵里传来一道苍老声音,“娃子,你这话我爱听。”
怪人听见以后突然挑眉道:“呦?南宫匹夫,你这是真恢复神智了?”
那苍老声音再次怒喝道:“老夫不想和你话!”
“哈哈哈!”
众人一声哄堂大笑。
怪人却盯着从空中落下湖面的,再不断沉入水中的曹运,唏嘘道:“就算神台断裂,老子还有办法救他。”
少年惊奇道:“你要救他?”
怪人撇了撇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子要是这点儿心肠都没有就别指望出来了。”
少年不服气道:“你管我?!等我彻底明悟曹剑神的剑意,自然就能从这水晶箱里出来!”
怪人不耐烦纠正道:“这叫玄玉水晶!”
怪人完,微微沉默,众人也都不话了。
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几个时辰以前,这个叫玄玉水晶的水箱,曾经镇压着一尊墓妖。
然而因为虞河的爆炸,怪人必须做出抉择,要么继续镇压墓妖,要么他们就一起随着水箱被炸而全部身死。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怪人所有的计划和部署,在他心里,原本是少年彻底明悟剑意以后,自然而然就出的去了,至于其他人,怪人不关心,因为他和黄希云的约定,仅仅在此,这些年来,水箱吞噬了多少饶生命,他仅仅可以做的就是指出一条明路,至于能走多远,就各看各的缘法了。
这家伙,不负众望,竟然从幻境顺利出来,登顶瀑布,看见了曹泽的剑意!
但是人算不如算,虞河的爆炸,必须让他做出最艰难的抉择。
不过,也还行,不算多艰难。
无非是舍弃一具臭皮囊而已。
现在的怪人,只剩下一道魂魄元神了。
沉默中,少年虽不话,但眼泪俱下。
那女子想到了怪人之前的话,他:武当弟子,理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