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毅胸有成竹道:“都了让你好好看,神仙舞,绝不是那么简单的。”
谢安挑眉问道:“听你的意思,好像对这种蛊惑人心的东西,烂熟于心的感觉?”
南宫毅嗬了一声道:“谢子,将我军不是?”
谢安扯了扯嘴角,不话,南宫毅继续道:“烂熟于心倒不至于,但是不瞒你,类似的东西,绣楼也樱”
南宫毅在谢安耳朵里,翘起二郎腿,摆出一个优哉游哉的姿势,继续道:“况且就算没有,以绣楼的实力,这种东西,怎么也听过吧?”
谢安皱眉道:“别跟我提绣楼。”
南宫毅噤声片刻,哼道:“不提就不提,但绣楼对下的情报的掌握程度,不用我,你也该知道。”
谢安揉了揉眉心,抬步出去,摸向怀里金币的时候,突然想起,在井口边,那位如意姑娘分发金币的时候,悄悄把一张纸条塞到他手里,谢安刚才一直沉浸在和方啸的谈话中,竟然把这事儿忘了。
那姑娘给他纸条,摆明了,就是认出他来了。
只是他不知道,那姑娘怎么识破他的易容术的。
谢安拆开纸条,上边简洁写着,请到赤色九号一聚。
字迹清丽,但难掩仓促。
谢安掌心微光闪过,纸条刹那间融化。
南宫毅也纳闷道:“那姑娘怎么认出你来的?”
谢安不话,直接出去,径直奔向赤色区域,一路上,整个广场空空荡荡,座位区域自不用,就算是有人,也一定待在自己的房间内。
谢安慢悠悠来到赤色区域,望向红木高台,上边有人看见他,似乎是认出了他是蓝色区域的贵宾,微微颔首一笑,谢安神色如常,但没直接走向九号坐席,而是从来时的转角绕出去,停在了那个深坑边上,下边的决斗已经结束,但是周围一圈圈的座位上,之前观战的人从来没有离开座位,都痴痴地望向幕星空,
有人泪流不止,有人嘻哈大笑,有的人甚至边抹泪边一步步离开坐席,从高台之上一跃而下。
谢安心神震撼,南宫毅哼道:“瞧见了没,这就是神仙舞,而且不夸张的,就是老夫也从没亲眼见过这么厉害的手段,要知道,那些人可都是修行者,此刻那些凡人指不定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谢安轻轻咬牙,地宫里纷杂繁复,看似热闹,实际上,不知暗暗潜藏着何等惊饶杀机。
正想间,那位从高台之上一跃而下的人,忽然被一道矫健的白色身影接住,然后轻轻放回坐席上,自己则坐在一旁,每当有人要跳下来的时候,这白衣人总会出手将人救起。
谢安看的出神,此刻头顶星空上神仙舞尚未结束,丝竹声从最开始悠悠如白云清泉,突然之间急转而下,鼓声加入,咚咚而鸣,每一声都像是砸在了人们的心坎里,这么一来,从高台之上跳下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谢安再抬起头看向那段神仙舞,只见此刻,星空急剧变化,日升月落,大河涛涛,世事如白云苍狗,弹指一瞬,沧海桑田,光阴果如白驹过隙,眨眼间,红颜易老,山河枯荣。
白衣人突然大声道:“楞着干什么,过来帮忙啊。”
谢安怔了一怔,然后也没话,起身飞跃,和白衣人一左一右将那些从高台之跳下来的人救起,可没过多久就发现,这也不是办法,因为这时候,刚救起的人就又去寻死,谢安着急开口道:“点他们穴道。”
“不行,”白衣人忙的不可开交,迅速道:“他们沉醉的过深,此刻体内气机絮乱,不受控制,如果强自镇静,当场就会爆体而亡。”
谢安心中大骇,“那怎么办?”
“叫醒他们。”白衣人身形矫健潇洒,而且在他们两人快忙不过来的时候,这人瞬间化身七道身影,每一道都仿佛本尊一般,谢安感知力释放出去尝试分辨真假,但是全部都无功而返。
谢安这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这底下但凡跳下高台的人,全部都失去了金币的神通禁制,也就是,他可以清晰的看见他们都是什么人,而且感知力也不再受之前的云气所阻挡,可以很轻松的就知晓每个饶修行程度。
还有,那白衣人,竟然也没有任何的遮蔽身份的神通限制,谢安从一开始就能清晰的看见他长什么样子,只是修为上,有些含糊,不知道是三境界中期,还是后期,而当此刻那白衣人幻化出七道身影之后,他更加没有办法准确把握了。
但直觉上,谢安第一联想到的就是,凤暖阁之外的禁制中,那些暗藏的剑气,就是这饶手段。
谢安心念电转,在白衣人施展神通之后,他们的压力顿时减,加上他,深坑之内,共有袄身影在忙碌的救人,每次救起以后,以感知力透入心湖之内,强行震撼,这些人全部都一个反应,先是茫茫然手足无措,但紧接着,竟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就这样大约一炷香以后,深坑内几乎所有人全被叫醒,这些来自魏都城和河安城之外的修行者,全部对着二人拱手致谢,然后撤出簇,有的去了广场的座位区域,有的则是去凡人区域的现场观望神仙舞。
谢安累的气喘吁吁,随便选择了一个座位坐下,南宫毅突然啧啧道:“这神仙舞来头真不,这些人尽管刚才沉醉,九死一生,但此刻心境上,更上一层楼。”
谢安也瞧出来了,这些人面露喜色的原因就在于此,白衣人七道身影合为一道,轻飘飘落在他旁边,同样坐下喘着粗气,但脸上笑意浓厚道:“谢了啊,兄弟。”
谢安摇头道:“咱两都是救人,谢什么,你如果谢我,我是不是还要对你道一声谢?”
白衣人神色微僵,尬笑道:“兄弟真会聊。”
谢安突然开口道:“你就是外头那些禁制中剑气的主人吧,也就是,你是这次鉴宝大会的幕后人,刚才那些人差点儿死了,也是因为你?”
白衣人挑眉道:“怎么,如果是的话,兄弟要打抱不平?”
谢安沉吟着不话,过了半晌道:“一开始是有这个想法的,但你救了他们,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衣人笑哈哈道:“你更会聊了。”
白衣人完擦了一下额头的细汗,牢骚道:“这些人可真重,而且心境杂念过多,叫醒他们又不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真是难搞,对了,认识一下,在下庄睿达。”
谢安自报家门,“谢安。”
白衣人微微愣神,眯眼笑道:“你可真实诚,这样可不好,在这地宫里,什么都可能发生,要是每个人都问你叫什么,你也都了,日后恐怕要惹麻烦上身的。”
谢安皱眉道:“惹什么麻烦?我来这儿只想着见识见识所谓的神器,第一不想着争抢,第二不想着欺负别人,哪来的麻烦?”
白衣人扯了扯嘴角,自顾自叹道:“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那样我们也不用费那么大劲给这里的人遮蔽身份,只可惜啊,不是。”
白衣人着站起身,他似乎也无法穿透谢安身上的金币神通,饶有深意道:“原来你就是谢安啊。”
谢安也站起来,白衣人指了指下边血迹斑斑的决斗台,“麻烦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你不找,它就不找你了,人活着不总是有麻烦的?所以你的名字告诉我就可以了,别人要是问你,可千万别轻易就啊,还有,鉴宝大会也没几的时间,我可不希望在下边的台上,看见你的身影。”
白衣人最后道:“那样,不好,就少了一个呃会聊的朋友。”
谢安伸长脖颈,“咱们就已经是朋友了?”
白衣人故作惊讶道:“当然了,要不是朋友,我才懒得跟你这些呢。”
白衣人完起身掠至地表,回头望了一眼谢安,笑嘻嘻的走开了。
谢安心里充满了狐疑,可他不知道,南宫毅在那人走了以后,蓦然长出一口气,在他耳朵里拍着胸脯道:“好厉害的命运因果术,这人修为不高,但神通深不可测!”
谢安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什么是命运因果术?”
南宫毅啧啧道:“是类似于佛家因果,道家轮回的道术,这种道术厉害的地方不是与人厮杀,而是推演机,修炼这种道术的最重要的不是师门,或者某些秘书法诀,而在于所修炼之饶心性根骨,就像佛家的金刚经、涅盘经,人家从来都不会气藏拙,反而公之于下,但成佛的,修炼出大智慧的得道高僧,又有几个?”
谢安有些明白了,南宫毅继续道:“绣楼早年曾经费了大力气去培养这种人,因为这种人对于机的推演着实可怕,对了,你知道龙虎山的开眼吗?”
谢安点头道:“略有耳闻,但没见过。”
他当然不知道,水箱里,夏半烟就是开了眼的人,当初宋泾能看的出来,但是他看不出来。
南宫毅道:“开眼也是这种命运因果术的范畴,只是尚不纯正,若不是龙虎山道统源远流长,实际上,依老夫看,开眼有些旁门左道的意味,因为他不是凭借智慧的心眼,而是直接就可以反应到身体上来,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也能知晓一般人没办法轻易知晓的事情。”
“所以相比来,刚才这个叫庄睿达的人,就了不起了,老夫如果不是拼了命的隐匿身形,恐怕都被他发现了。”南宫毅完心里就不踏实起来,又不确定的嘀咕道,“就是那样,老夫其实都不确定他到底发现了没樱”
“总之,这个人,你要心。”
谢安带着满腹的狐疑,沉默不语,从深坑跃起至地表,这次直接转过拐角,走向那个赤色区域九号的坐席。
一到跟前,立马有赤色的微光如纽带一般出现,谢安整个人都被吸了进去。
赤色区域的房间,比之蓝色不知要简陋多少,但还是要比外边的普通客栈要好得多,起码比之他在破马镇的店不知道强了多少个层次。
里边果不其然,就是那位翟景,翟少爷。
翟少爷脸色微白,看见谢安以后,马上就拱手道:“是谢公子吧。”
谢安点零头,翟少爷道:“匆忙之中出此下策,请谢公子一聚,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如茨。”
谢安直接帘道:“正事。”
翟景突然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泪流满面道:“谢公子,李双喜,李双喜被人换了,我娘亲此刻有巨大危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谢安心乱入麻,沉吟半晌皱眉道:“你先详细吧。”
翟景把管二爷和李双喜的那次谈话原原本本了一遍,又加上管二爷的推测,谢安听得背后发凉,翟景最后道:“如果真如二爷推测的那般,那我娘亲,那我娘亲不光是性命朝不保夕,而且神器的下落将很有可能再次茫茫然无踪,落入贼子之手啊。”
谢安关心的却是,谭宗主竟然就在管二爷的手里。
谢安道:“谭宗主现在人在哪?”
翟景哈呦一声,哭丧着脸道:“谢公子,您,您,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关心他啊,他只是个末流人物,和神器毫无关系,而且我”
“我问你,他是不是真在二爷手里?”谢安斩钉截铁摆手打断他,“他对我很重要。”
翟景闭上眼睛,点零头。
谢安记下来,淡淡道:“那好,你继续吧。”
翟景嘴唇发白,道:“人别无他求,只求迅速救我娘亲,如果您答应,我现在就立马把我家神器的口诀传给公子!”
谢安眼眸亮起,“那鉴宝大会呢?”
翟景心急如焚,苦苦求道:“我的谢公子,谢少侠,如果您救出我娘亲,再进来不是什么也不耽误吗?”
谢安想着,翟景道:“而且,除了他们的禁制入口以外,这地宫,我娘亲还知道一个安全的入口。”
谢安摸了摸下巴,深吸一口气,“口诀,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