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天际’公司的意见是：战！”

欧阳月华富有穿透力的嗓音回荡在议事堂中，冲击着在场每一位股东的内心，也让四巨头的总裁或陷入沉思，或笑容凝固在脸上。

看着正对自己的五色琉璃窗，欧阳月华等待了近十秒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他不禁苦笑。

“看来大家都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表态啊。这样吧，我先讲讲我们‘天际’的想法。”干咳两声以整理自己的情绪，欧阳月华起身站在会场的正中央，郑重地说道，“我想除了我们公司的股东们以外，大家都想问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天际’制药从海盗战争到现在为止，一直在暗中对抗人类联邦？为什么我们宁愿让整个人类文明走向分崩离析，也不愿接受人联的管理，接受那种集权主义之下的自由？

其实答案很简单，我们的理念是要让人类得到完全的进化，让大脑的理性思维彻底地取代性本能和生物本能，让人类成为真正意义的高等生物，成为神一般的存在，从而在源头上抹去社会的不公正和资源分配的不合理。”

说着，他走到约翰的座位前，向始终站在‘天际’一方的盟友表示感谢，“我们人类用财富构建起了一个量化的社会，荣誉、信仰、爱情甚至是幸福都被明码标价，完全丧失了原本的意义。这当然不是金钱这种等价交换物的错，把它看得那么重，是我们全人类一起造成的，如果硬要明确责任的话也肯定要先找上我们自己，是我们的思维，我们自己的生物本能局限了我们的选择，也因此限制了整个社会。

所以要打破这一切，我们必须先打破我们自己的成见，为此，甚至不惜摧毁我们体内的生物本能，也要实现人类文明和我们的进化...”

“总言而之，就是你们‘天际’制药坚持了这么多年的理念嘛。也就是那一套...这么说来着。”突然打断他的话的松下田志，笑着与戴尔和艾琳两人交换了眼神。

“《未来公民计划》，‘天际’公司史上最伟大的计划，也有希望成为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计划！只要我们能实现对人类基因的改造，我们就能改变世俗的逻辑，就能将人类文明推向更高的巅峰！太伟大了，我快感动到落泪了啊。”似乎是受到戴尔和松下田志两人的鼓舞，艾琳变得大胆了起来，又开始冷嘲热讽起‘天际’公司。

面对这两人的嘲讽，以及他们背后股东们的嗤笑声，欧阳月华挑了挑眉，冷笑一声，“是的，这就是我们‘天际’人所坚持的东西，也是你们口中不那么受待见的欧阳家族坚持的东西。虽然我的公司以前有各种各样的黑历史，虽然我的家族并不值得夸赞，充满了肮脏的交易和铜臭味，但是我想，这种纯粹的理念是不应该被嘲讽的。除非嘲讽它的那些人根本不会坚持自己的理念，对外公开承诺的东西都是打嘴炮而已。”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您继续。”始终沉默的约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全场的气氛也在欧阳的反讽中发生了微妙的改变——许多知晓‘戴勒斯’、‘盛华’和‘简氏’丑闻的股东们也在偷笑着，而听到这笑声的三位总裁脸上的笑容则是完全僵住了。

“我这个人跟我的前辈们不一样，我不会让‘天际’变成一个打嘴炮的公司，我们会在未来的5~10年严格践行这个计划，届时，历史会证明我们是对是错。今天，我在这里请求各位盟友，各位联盟的重要成员们参加我们对人类联邦的反击，因为只有这样，我们联盟才能走向一个更美好的明天，坐以待毙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铿锵有力的嗓音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边，不止是所有公司的股东们，就连那些会场之外的卫兵们也被他深深地折服——股东们与公司的关系毕竟没有议员与议会绑定的那么紧密，即便是企业联盟成立，五大寡头形成后，本就是公司集团体制的他们还是无法如同政府那样凝聚起所有力量，一个优秀、魅力非凡且具有领袖气息的人就可以很容易地引走大部分的股东。这也是另外三家公司在欧阳月华突然被推举上台后如临大敌的原因。

“没错，我们跟卡门协约毫无疑问是唇亡齿寒的关系，现在不是9年前那个经济危机最严重的时期了，人联绝不可能再像9年前那样放过我们。要知道到现在为止，人联的外交部都没有正式承认我们的主权地位。”观察到场上局势的变化，约翰立即站队，进一步引导会场局势，“所以，我代表‘山崖’，认同‘天际’的观点，我们必须遵守盟约，必须运用军事手段击败人类联邦！”

“联盟必胜！联盟必胜！”同样编写好了演出的剧本，沉默已久的‘天际’与‘山崖’公司股东们终于齐声高喊了起来，而其他三家公司的股东不少也被他们的观点打动，情不自禁地点头称赞。

“不错不错，两位都说得很不错。主导者不愧是主导者，看问题总是比我们看得‘长远’，都能直接看到人联失败之后我们跟盟友们瓜分蛋糕了，真是富有战略眼光。”感到己方主动权的丢失，三大反对‘天际’的公司中实力最强的‘戴勒斯’总裁，终于不再先让另外两家去试水，而是自己率先下场‘参战’，“但是不知道两位有没有严肃的考虑过这个问题：就目前联盟军队的水准，我们能否击败联邦国防军及舰队？”

他的反击得到了另两家的支持，艾琳和松下田志纷纷点头，注视着欧阳月华，以无声的方式向他施压。

“我认为完全可以。AI，开屏幕。”在他的授意下，会场上方的光束发生器在他眼前投射出一张巨大的全息屏幕，并按照5个扇区的布置分成五面，将‘天际’公司早已准备好的资料展示给在场所有人。

“各位请看，根据我们的情报部门和盟友提供的情报，人联已经将80%的兵力投入到希望星方向，余下兵力的70%要驻扎在哨兵星港一线，以免十日发起突然袭击，用来防备我们的部队数量极少。而且联盟与人联的整条边防线较长，又没有可以倚仗的星云和恒星团，我们可以从任何方位突入他们境内，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说罢，约翰也起身走到他身旁，将‘山崖’防务制定的作战计划投射到屏幕上，这引发了全场股东的讨论——专职军事防务的‘山崖’公司在联盟军务工作中具有很大的发言权，一旦他们提出意见，其他公司基本只能闭嘴。

与艾琳和松下田志交换了眼神，戴尔无奈点头，“申请中场休会，我们需要对这个议题进行讨论。”

“完全可以，请便。”朝约翰竖了一个大拇指，欧阳月华离开会场，走进地下通道，在他身后，是全场的欢呼声和三人的冷眼相待。

“战是不可能战的，在目前的局势下，我们有必要向人联请求支援。”

“向人联请求支援会不会引起股东的愤怒？他们可是最恨人联的...”

“特殊时期特殊办法，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

摘下窃听耳机，将它扔向面前的无人机群，欧阳月华平静地挥手，叫来了站在无人机群旁的自己公司和‘山崖’的佣兵部队指挥官，“通知各级部队，‘拯救联盟’计划提前开始，半小时后开战。”

“是，董事长先生！”

“董事长？”

“哦哦，是，总统先生！”

他瞪了两人一眼，郑重地强调道，“从现在开始，再无公司之分，联盟将真正的合为一体，在我的带领下，明白了吗？”

“完全明白，先生！”

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年仅51岁（现23~25岁左右）的欧阳月华走向通道的尽头，并顺带着检阅了部署于此的佣兵部队——半个小时行动开始后，这些部队将正式更名为企业联盟国防军，彻底清洗联盟内部任何的反对力量，推举欧阳月华和约翰为正副总统，正式改金融寡头为集权联邦制。

这是他筹备已久的计划，一举完成联盟的整合和自己的复仇。

雪儿，安息吧，我马上就把这群老家伙送进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