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峰群山之顶,夕阳与云海交织,层层绵延,不绝如缕。藏青山之巅唯一人独立,黑衣剑侠腰执齐云山名剑-霜寒,见远处青影飞驰而来,提剑道:“诸位追过长江多少里?将剑送予我又如何?”
百峰山其余山头各占一人,黑衣陈九与背剑小生对峙几息,顷刻间,兵刃既接,堂堂剑痴划破青袍小生二寸青胆,众道士齐升,跃于泛泛青冥之上,踏空,再起百剑,剑锋皆盈炽热日光,陈九自巍然不动,目光扫过众人,一踏巨山,遨游天际欲断齐锋。
群山万壑外千丈远处,军中道士萧逸脚点莲花,隐于众云之上,山中耕夫只见一条长线撕裂云海,延伸到青天尽头。
沈庆文遥望天空,都说乌纱帽上顶青天,如今连青天也要塌了?秦鸠看向远方藏青山,轻言道:“真的能让他们在爹附近打架吗?”爹?沈庆文心头升起暖意。
秦鸠从耳垂摘下钛白耳坠,轻轻捻在手中,一刹间,价值连城的白岩珠飞向藏青山方向。
陈九还在奋战,察觉两个方向有不同的杀气袭来,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须弥间,颓然坠落,中年道士飞至,趁机接住黑衣男子,一身甲胄的军中道士萧逸落入藏青山,观战的山贼们早已傻眼,只有少部分敢拿弓箭对着这群神仙。
“你们先给刘泽川疗伤。”萧逸发号施令,白眉老者抱着仅剩一口残气的小师弟运功,其余弟子统统退下。
“不好意思,陈九少侠,你被捕了。”萧逸冷冷盯着这个一人抗百士的剑痴,默默说道。
秦淮关正在大庭中躺在王昭君腿上酣睡,惺忪着睡眼醒过来,打个哈切,伸伸懒腰,一亲芳泽后踏出大庭,四周湖水被惊得鼓起浪涛。
桃衣少年出现在天顶,浩然之气呼啸而来,畅快道:“别走啊,先一起坐下来喝杯喜酒。”
众道士看着这个小儿,一脸诧异,萧逸紧张起来,举手示意:“小主,他们都是我的师兄弟。”
“那就更要坐下来喝一杯了!”秦淮关摩拳擦掌,长吸一口气,纵踏七步金莲,一人敌百人,竟不露败色。
沈庆文望城头,南宣城北门城头旌旗镶红,全城进入戒备,三百年不曾战乱的蜀州居然还有如此阵仗,秦家不愧是攻坚守城的佼佼者。
秦鸠飞去劝和,玉脂小腿轻轻一点,满身霓裳掀起波澜,佳人乘风而去。
沈庆文苦笑道:“你们将族人人都会腾云驾雾?”
秦淮关打得正兴起,仅九势之一“落笔”就把道士们逼得苦不堪言,逐个击破。
忽然一窈窕佳人掠至在少年后方,红酥手拖住少年,硬是牵回南宣城,其余人傻眼了,看着二人的背影远去,鸦雀无声。
萧逸在藏青山封住陈九经脉,突然厉声道:“你们爹妈生你们也不容易,别去做送命的勾当了。”,那些穷凶极恶的山贼不管有没有听进去,只是一个劲点头。
刘泽川缓缓睁眼,不一会儿就能走动,青胆迅速愈合,这个十四的小师弟捡起桃木剑,带着师兄们默默离开。
看着秦淮关被拽回来,沈庆文将双手插进袖袍里,走上去得意道:“怎么样,书法九势还不错吧。”
“马马虎虎。”秦淮关口是心非了些,这招“落笔”确实比蛮横出手要灵巧得多。
秦鸠点头道:“比他用蛮力制敌确实好多了。”
“姐!胳膊肘往外拐!”
白袍剑眉悠然自得,嘴上哼着“咏水仙”,从东门出州,叫苏铭的老仆嚼着蚕豆,遥望着北门,一脸无奈。
蒋公琰心平气和道:“咳,苏铭,想干嘛?”
苏铭摇摇头道:“小孩子打架大人不该插手。”
白袍男子打趣道:“那个齐云山的大长老也对你有恩吧,要不是我沈兄的小媳妇出手及时,你就不怕齐云山被那个不知轻重的小子灭种?”
“有萧逸在,不会的。”
蒋公琰比起家境贫寒的沈庆文,多少还是懂点江湖门道,这也是他和其他新秀最敬佩沈庆文的一处,出身实在太差了!
第一次见这个书生时是在太常林的寺道上,他站在古朴的晨钟旁俯瞰远处朝歌城,要不是背着个竹箱,依稀辨认得出是个读书人,嘿,别看现在威风凛凛,当初也就是一股子穷酸味,迂腐清高,意气用事,哎……沈观海不容易啊。
话说江湖中一直流传着温氏兄妹的美谈,哥哥温萧庭一身剑术出神入化,妹妹温溪若一曲霓裳舞醉乱世人,只有真正耳目广闻者才知,温氏本无这对兄妹,只有一人。
湘西梅花溪畔,有少女在瀑布饮水,脚穿银锦靴,腰拴青腰束,别着长三尺半的软剑,缟白长袍边褶处绣着云雷纹,解渴后,以半卷墨纱遮颜,半卷墨纱披肩。
春风撩拨佳人发,梅花树下有一只伸着头吃梅花的小鹿,少女望向梅树,磅礴剑气出鞘,本要折断梅树花枝,那截剑气却微微轻偏,不沾一片,削去树后男人的眉毛,吓得采花贼慌忙逃窜,梅花鹿波澜不惊,回头望着她,摇摇耳朵,好似在笑。
少女清冽一笑,英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