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之后的一个月之后，老张和王蓁准备去医院拍个脑部的片子什么的。

假如老张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的话，恐怕问题就出在大脑上。

之所以同意王蓁调查自己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老张对自己能做到抵御王蓁的影响也很好奇，毕竟按照王蓁的说法，她至少占据过上百人的身体，从来没有人能像老张这样子就是头有些发昏，一点影响也没有。

另外一部分，自然也是出于一种发现有趣的事情的态度。

是的，老张觉得这很有趣，尽管按照一般的观点来看，这很病态，也很冷血。

但是作为一个姑且也算是摸爬滚打过的人，还是个社会科学爱好者的老张，很清楚一件事：

立场，比所谓的是非更重要，也往往更能看清楚一件事情的全貌。

无论如何，有“反人类”嫌疑的老张和不是人类的王蓁就这么走在路上，朝着医院的方向。

“老张，我看你那个GAME文件夹里那么多游戏，你怎么有些从来不点开啊”，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老张除了打游戏，也就是成功把王蓁对自己的称呼从张凡变成了老张。

“你说什么游戏？”，老张嘴角有些抽搐。

“我想想啊，对了，像是那个《监狱战舰2》，还有什么《姉summer》，《如月真绫的指导》之类的，我打开看了一下，感觉应该挺对你的胃口啊。”，王蓁如是说道。

“额”，老张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沉默了一阵，然后才开口回答道，“怎么说呢，游戏嘛，有心理向的，就得有生理向的嘛”。

“额，我好像明白了”，若有所思的王蓁点了点头，倒也没再继续问下去了。

作为一个性取向正常，身体发育也很正常的年轻男性，这很正常嘛，老张这么安慰着自己。

“说起来了，我倒是有点好奇你的存在形式，你如果不侵占人类的意识，就会死吗？”，老张问道。

“那倒不会，但也不会和幽灵一样漂在空中，那种感觉很难描述，你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却看不到周围的一切，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直到再次出现在一个人类的意识中”，王蓁回答道，没有什么犹豫。

“那这种再次出现的过程，你自己就没什么想法？”，老张问道。

“我自己都处于那种无法观察周围的状态了，那还能怎么研究？”，王蓁回答道。

“我看你好像一直都在这个人的身上啊”，老张问道，看着王蓁。

“她怎么说呢，应该算是第一个我可以完全操控的人类了，因为在那之前，我能进入的人类意识，都是一些不会受我控制的，只会受我的影响，却还保留着自我意识的人”，王蓁看起来也有些回想的意思，然后继续说道，“她也一样，但她是个相当悲观的人，至少在知道了我的存在之后，决定将这具身体让给我了，她说她不想面对这个世界了”。

“喔喔”，点了点头的老张表示明白。这样的话，倒是也可以自圆其说。

“你的设定就是女性吗？”，老张有些好奇。

“我第一个进入的是个男性意识，我受他的影响比较大，他一直在想着某个女人”，王蓁回答道。

“还真是些怪人啊”，老张有些感慨。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啊”，王蓁学着老张的语气感慨道。

老张不是侦探，对于自己可能会被吞噬掉意识这事儿也没什么害怕的意思，所以这些本来应该第一时间问出来的，旁敲侧击的也要问的问题也就是这么直接随意的问了出来。

那之后继续聊着最近推的游戏，社会上的一些热点新闻之类的，两个人倒也有说有笑。

到了医院，随便找了点借口，老张就说自己要拍片子，最好多拍几张。

虽说脑科的医生也有些惊讶，不过也很快就同意了。

往常就是病人不想拍，也得拍，更何况这人主动拍呢。

带着片子回家，顺便一人提了一份麻辣烫，两个人不像是要做震惊世界的研究的人，倒像是两个舍友一样的随意。

当然，要是两个人其中有一个是文艺青年的话，可能会觉得这就是烟火气啊什么的，反正就是给这种大多数人每天都在过的生活贴上个比较好听的标签什么的。

然而两个人都不是，一个是放弃世界，也被世界放弃的打工死宅，一个甚至连人类都不是。

回到租住的公寓，老张吃着麻辣烫，补着四月新番，也没管在一旁聚精会神的看着拍出来的CT片子的王蓁。

老张干什么事情都是这样子，干起来就忘了时间。

“你怎么老是看这种有点**的新番啊”，王蓁的声音总能让老张吓一跳，也不知道是谁的问题。

“那要不看什么，是看龙傲天装逼打脸呢，还是看自作聪明的中二智斗呢？”，老张故作困扰。

“行吧”，这次却也没有说什么的王蓁简单的了结了这个话题。

“你发现什么了吗？”，老张问道。

“你的前额叶很大”，王蓁道。

“前额叶，额，我记得好像是管理思考的部分吧”，老张回忆了一下，也只能从自己匮乏的记忆中搜索到这点东西了。

”前额叶区域涉及规划复杂的认知行为，个性表达，决策和调节社会行为等复杂的认知功能。”，王蓁如是说道，有点照本宣科。

“我的前额叶比较大，呃，也就是说我实际上应该是个大天才喽”，老张有些高兴，毕竟自己的智力得到肯定自然是很高兴的事情。

“的确，但是你却表现得像是个普通人一样，在任何方面都是这样，这很奇怪，一般来讲，像你这种人，应该是有一项你非常擅长的事物的”，王蓁说道，看起来是真的很疑惑。

“很显然没有，要是真的有的话，我可能就变成个成功人士或者怪异的天才了，那还能坐在三千五一个月的公寓里面吃着三十块钱的杨国福麻辣烫，用着几年前买的联想电脑看盗版网站的新番呢？这简直是有特长，有天份的人的反面啊”，老张耸耸肩，如是说道。

“哈哈，倒也是”，王蓁笑了起来，算是认同了老张的说法。

除非老张的天才是以超能力的形式表现出来的，就像是所谓的深蓝孩童一样，否则王蓁觉得自己不可能在一个月之内都没发现老张的特长或者天才之处。

“你有什么超能力吗？”，为了以防万一，王蓁问道。

“没有”，老张回答的很干脆，却也让王蓁相信了。

眼前这个男人，他就是这种性格，很难想象有超能力之后，他会什么都不做。

当然，如果老张的一切都是演出来的话，那这演技倒是可以称之为超能力了。

可能吗？王蓁问了问自己，想了想曾经侵入他的大脑所感知到的一切，给出了否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