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是赢给你的!”李骐元伸手推了回去,“你已是出境境界,刚好缺一把适合的兵刃,二哥没什么好东西在身,这把剑送你再适合不过了。”
李济挠了挠头,“这怎么好意思?”
李骐元笑了,“你我兄弟二人,有什么好推脱的?”
“那好!这剑我就收了!”李济欣喜的抽出了长剑。
了渐剑身极为古朴,为黄土色泽,两边剑刃却为青木之色。长剑出窍,带起一阵微凉清风。李济翻动手腕,疑惑道,“这剑好轻啊!”
缪忠明轻声道,“此剑乃是比丘岩与素风兽牙打造,土道为根基,木道为辅,两相结合,除去了比丘岩的厚重,增添了用剑的轻盈。交战起来,此剑越战越沉,据说可至重若万斤,到也符合了渐其名。”
李济恍然,“原来如此。”
缪忠明向李骐元点点头,“此地事了,我便先离去了。孩子,你我学院再相会了。”
李骐元深然行礼,“恭送上仙。”
院司与院助们也纷纷行礼。
缪忠明手捏一张乾坤挪移符,无火自然,转瞬,他便消失不见。
缪忠明刚走,半空中一名老者身着院司服,脚踏一张黄纸飞速飘来。待他离得近了,李骐元才发现,这老者须发皆白,身上的院司服虽然干净,却打满了补丁。
“老道来迟了,老道来迟了……”老者边往此处飞,口中不停喃喃道,“院长莫要怪罪我,他们几个留守学院的院司把我挪移符都拿去了,我这才迟了许多……”
高台上的院司们一个个双目通红,眨眼取出各式各样的法器,连连大喝道,“郁千一,你拿命来!”
“郁老头,有种你别走!”
郁千一在空中急停,抬手扔出一堆符咒,一脸茫然,“老道哪里得罪你们了?”
“这千万年来最好的苗子,被你掳走了,你说呢?”
“什么苗子?”
“废什么话,先打再说!”
郁千一还没落地,便见无数法宝腾空而来,冲向自己。他惊叫一声,扭头就跑。
院司们带着院助,边叫便骂的紧追不舍。
于坤直勾勾的看着李骐元,“师父,徒弟这拜师拜的匆忙,身上就戴了两张乾坤挪移符还不错,送与师父了!”
李骐元连连摆手,“于院司,您别开玩笑了,我哪能当您师父!”
于坤将李骐元手拽了过来,硬生生把乾坤挪移符塞在了李骐元手中,“师父就不要推辞了!”
于坤腾身而起,生怕李骐元会拒绝似的,“师父,徒儿还有事,先行一步!”转眼消失。
李骐元手握乾坤挪移符,这东西就算放在万年前也不常见,是个保命利器。
…………
李骐元从余慧手中接过羽族姑娘,道别,一直到离去,余慧都好似自己在梦中。恍恍惚惚间回到余府,她仍感觉自己置身梦境之中还未醒来。
这一天过的,实在太过离奇。
退婚之事恍若眼前,李骐元的身影挥之不去。原本自己过的甄选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府邸本安排了酒宴庆祝,然而父亲余自成与母亲三人端坐在桌前,没有一丝喜庆之色。
望着满桌佳肴,余慧亦是没有食欲。
不知因为母亲哪句话,父亲忽然动怒了起来,指着母亲大骂,又摔了酒杯。
母亲哭着,闹着与父亲撕扯起来。
余慧默默看着一切。
原本温暖的家,在这一刻变得如此陌生。
退婚,不仅丢了信义,这家似乎也失去了亲情。
余慧缓缓站起身,转身离去。这一刻她极致的想要逃离这个生活了十四年的家。
…………
毛冬冬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比去花坊进了天字闺房还欢愉。
他孙三代都在虎旗候府做长工,今天一天,所有的仆役都一次性支到了一百两的纹银。以他一年二两的工钱,这一百两相当于干了半辈子活。
听祖父讲,当年侯爷迎娶兰娣也不过每位仆役支了十两而已,如今二公子过了甄选,竟然翻了十倍赏银。
毛冬冬没有参加李府晚上的酒宴,而是去干了一件他一直想干的事情。
他去黑市上,买了小半斤黄牛肉。
在大夏律法规定,牛是用于耕田的,不论杀牛,还是吃牛肉都是违背大律的,按律可直接杖毙,甚至不需刑部复核。
待到亥时所有人睡下,他才偷偷去往厨房,将这黄牛肉炖了。就着打来的一壶酒,毛冬冬美滋滋的享受着吃牛肉的快感。
意外而死,又或者过老的牛,都有衙门专门的司衙负责宰杀处理,大多被齐郡的名望贵族所垄断。莫说毛冬冬小小的仆役,就算很多富贾也无缘品尝到。
嚼着牛肉,毛冬冬有一种成为名望贵族的错觉。
然而好景不长,毛冬冬刚吃下一个时辰,肚子便开始闹腾了。
也不知是从没吃过牛肉的缘故,还是酒水的问题,又或者太晚吃东西着了凉。半柱香的光景,毛冬冬接连跑了三次茅厕。最终,他干脆蹲在了茅坑上不出来了,省的来回跑惊动了别人。
大约快到子时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响动。
仆役所住的地方,乃是李府偏院,除了下人一般没有人会来。然而这个时间,所有的仆役应该都睡下了。
毛冬冬挪了挪步子,扒在茅厕门缝上向外望去。
借着月光,但见院子内站了两排黑衣人,整整齐齐充满着一股杀戮之气。毛冬冬刚想惊叫,便看到了站在黑衣人身前的两个熟悉的面孔——福伯以及李家二公子李骐元。
他急忙闭上了嘴。
这些人黑衣人,没有一人佩戴虎旗特有的长剑,而是提着抹去痕迹的长刀。
所有人就这么静静伫立着,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李骐元抬头看了看天,这才轻轻点了点头。
一名黑衣人从人群中移出,轻轻打开了通往府外的侧门,一行人眨眼间离去。这期间,无声无息。
福伯以及黑衣人通通离去之后,李骐元带上了门,缓步移到了屋檐下的阴影里。若不细瞧,真的很难发现那里会有个人。
毛冬冬蹲在茅厕里一动不敢动,任凭肚子再闹腾,此时的他,屁也得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