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假戏真做,痴心女智保情郎
技压群雄,高三招力夺头筹
只说陈忆南为保情人施展手段连唬带骗大杀四方,自己亦是伤得不轻,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韩玲见他晕倒在地急得团团转,海飞花在那里调息良久暂时压住毒性发作,看见陈忆南倒在地上,身旁一个女子急得泪珠儿在眼眶里团团转个不停。当下站起身子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女子近前,问道:“这鞑子怎样了?”
韩玲看海飞花面上毫无血色,两眼亦是黯然无光如同死人一般,匆忙在怀里掏出来一个瓷瓶儿塞在她的手上,羞羞地开口说道:“快把吃了它吧……”
海飞花听她嗓音嘶哑像极了粗犷的汉子与这般俏姿实在不符,瞪着眼睛又看了她几眼。韩玲也知道自己嗓音难听得很生怕给人笑话她是公鸭嗓,故而不愿意开口说话,久而久之就变得沉默寡言,孤独内向了。此番被海飞花多瞧了好几眼,心中尴尬至极脸上又是一阵红润,赶忙拿着衣袖遮挡住了面颊转过身子去了。
海飞花也觉出自己失礼,手中攥着滑溜溜的瓷瓶也不知道这小小的瓷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思来想去只觉得胸中一阵痛过一阵,心下一横反正自己是要死的人了,横竖也不怕她再添这么一道子了。于是拔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来左瞧右看了好半晌只一狠心仰起脖子吞了下去,顿时觉得胸中好似揣了一只小老鼠一般游走个不停,打通各处筋络,实在舒服之极。
胡应昌看见海飞花便觉得气闷,也懒得搭理她,坐在一旁玩起了宝剑。包蛮子适才自不量力独自一人杀入敌阵,给群匪一阵乱拳打得找不着北没给打伤已属万幸,此番躺在那里好一阵才算缓过劲来,慢慢地站起身子来,叫着海飞花找了过来。
海飞花得了解药自然药到病除已然无事了不禁喜上眉梢,伸出小手把住韩玲的肩头转到她面前笑道:“嘻嘻嘻,多谢姐姐的灵丹妙药了。飞花……”海飞花看着韩玲瞧着陈忆南发呆,低头看时也是一吓,说道:“这鞑子如何搞成了这般模样了?却不又是强入民宅调戏良家妇女被人家父兄逮住了……”
韩玲扬起脸来瞪她一眼,海飞花只好闭住口,扭头招呼胡应昌道:“胡家奴才,你家的客人这会儿恐怕是不行了,你看怎么办啊?”
胡应昌拿着袖口擦拭这越女剑,满脸映出一片的寒光,冷冷地说道:“这有何难?你挖个坑出来埋了吧。”
海飞花撅起小嘴,说道:“呸!好没人性!说你是狗奴才,你还就真把自个儿不当人儿看了。人家怎么说也是你家的胡大人请来的客人啊,有你真么侍候人的么?”
胡应昌扭过身子来,不搭理她。海飞花又扭头找包蛮子说道:“包蛮子,你看啊。这鞑子这般模样如何走得了路啊?只怕还要委屈你啦。”
包蛮子倒是豪爽得很,把胸脯拍得当当作响,说道:“飞花放心吧,包我身上啦!咱们可不能学这狗奴才让人家笑话我们雷州的响马不是人啊……我给他做个牌位去,保管他家里来人收尸的时候找的着!”
海飞花飞起一脚踹在了包蛮子的膝弯里把他踹了个“狗吃屎”,气道:“笨死人啦!人还没死也要给你气死了,不搭理你了!”
韩玲转过身子来,瞧定海飞花说道:“你们待在这里不要走开……”说着转身离开了。海飞花从后面喊她道:“喂,姑娘……姑娘要去哪里啊?我陪着你去吧,这里的魔刀会经常横行不法,可是坏得很了,专门欺负女孩子的。”韩玲也不搭理她,飞身上了马来,素手拿了马鞭在空中甩了几下脆响,驱着马儿往南面去了。
包蛮子凑上前来,问海飞花说道:“飞花啊,这娘们儿是谁啊?嗓门这么粗,架子这么大,对人爱答不理的,分明不把咱们放眼里嘛。待会儿,咱们报上名号来一准儿把她吓得抹眼泪儿。哈哈哈。”
海飞花伸手给他一个脑瓜崩儿,说道:“不许你吓唬女孩子玩!”
包蛮子摸着脑瓜笑道:“记住了,她是谁啊?”
海飞花眨着两只大眼睛瞧着天空出了好一阵神,说道:“大概是娜仁,也许是敖登,或者是其其格,可能是塔娜,还是哈斯呢?反正肯定是这鞑子的老婆了,要不就他这么一个德行,傻瓜才会对他这么好呢!”
三个人看着陈忆南,别让野狗狼群把他拖了去,海飞花看陈忆南给人砍得伤痕满满荡荡重重叠叠地占满了前胸后背不禁心寒,暗地里琢磨这鞑子倒也有几分胆色又联想到李大虾,“真不知道,飞花要是那一日身陷重围,命在旦夕,李大哥会不会为了飞花这样的拼命……”海飞花又低头瞅见陈忆南胸前烂肉活着黑血真是吓人,又不禁想自个儿宁肯死掉也不要李大哥成了这般模样。
海飞花正在胡思乱想着,忽听南面的道路上传来“吱吱悠悠”地车轮声,抬起头来只见一辆红木铜活的马车停在前面,车把式掀开帘布,韩玲从车子上跳了下来。海飞花看车上插着一面杏黄大旗迎风翻卷,上面一个“韩”字甚是扎眼。
海飞花与包蛮子皆是吃过他家的苦头不敢上前,胡应昌却是不怕,单臂扛起陈忆南塞进车子里,自己也跟着钻进去了。韩玲扭头瞅着海飞花、包蛮子并不说话,等着他们上车。
包蛮子悄声问海飞花说道:“飞花,你……你怕不怕啊?”
海飞花一撅小嘴,对包蛮子说道:“狗奴才都敢,咱们怎么害怕啦?上就上,这位姑娘对这色鞑子都这么有情有义,怎么会是魔刀会的人?此番在车子上插一面旗帜是玩得障眼法,吓唬这群地头蛇呢!”说着便与包蛮子一同上了马车。韩玲坐在车子前面,与车把式一同押着车子往南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