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哪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小玉儿一根手指头!”众人头顶响起一声炸雷,只看海飞花、李大侠引着数百浪里漂的亲兵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陈布仗着自己人多势众连霍小玉都不放在眼中,又岂能怕她呢?只看他把眉头一拧,说道:“捉几个活的,其余的统统杀光!”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是语气却是斩钉截铁的,不容他人迟疑。
陈家的子弟也是杀红了眼,得了陈布号令,也不管海飞花这块暴碳如何,一起冲了过去对霍小玉她们大开杀戒。
海飞花持定双刀,纵马疾驰进入乱兵之中,左右开弓,晦气了好多头颅,也分不得这些人有辜无辜了,只杀得众人都不得近身,这才把已经气息奄奄的霍小玉救出重围来。
其他人倒还在其次,但是霍小玉是五姑娘看不顺眼的人。陈布一定要把她的人头取下来,到五姑娘面前邀功去。他呼喝众人去追海飞花,早被李大虾抄在前面,一条棍棒打得众人屁滚尿流。他乘势扑上前来,陈布还要躲避,膝弯里面早早地挨上一脚,整个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当场。
陈布的反应极快,跪在地上的那一刹那,连声大喊道:“都给我快点住手!”众人听得陈布的喊叫,纷纷停手扭头循声来看。
李大虾不依不饶,从后面几步赶来,右手举刀,左手提住他的发髻,厉声喝问道:“为什么要滥杀无辜!”
陈布这会儿略略定神,一看来兴师问罪的是李大虾,当下又把脖子硬了起来,叫嚣道:“怎么?只许他许大棒子杀别人,就不准我们杀他?我早就看出你们跟许大棒子是穿连裆裤的。他在岛上大开杀戒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跑来阻拦?现在,我奉了先生密令来此诛杀乱党,为岛上无辜死难的百姓报仇雪恨,你们偏偏跳出来,骂我是滥杀无辜!你们两个到底是何居心!”
“我……”李大虾脑壳子转得慢,给陈布如此咄咄一逼,一时懵了起来,在那里气得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手间的力气一卸,给陈布这一条滑泥鳅挣脱出来。
陈布素来是欺软怕硬的,见了李大虾这么一个木讷的家伙哪里有不欺负的道理。他从地上跳起来,戳着李大虾的鼻子尖,骂他道:“你是一个烂忠厚没有用的人,连只鸡也杀不了的。小爷我今儿就站在这里任你乱刀来砍来杀,你敢吗?你敢吗!”他一边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一边冲着李大虾逼了过来。旁边的汉子也随着他一起聒噪,气势吓人,唬得李大虾踉踉跄跄地退个不停。
“我来成全你!”海飞花从后面载着霍小玉冲上前来,对着陈布怒目相向。
陈布见她到了,赶紧缩一缩脑袋,“哧溜”一声溜到人群后面不敢现身。
海飞花横刀骂他道:“陈布你这个混蛋,是好汉的就滚出来,吃本姑娘这一刀!”
“算啦,海丫头……”霍小玉从后面气若游丝地说道,“咱们要以大局为重,事到如今不能再……再给先生添麻烦了。陈布是陈老员外的独子,你……你若杀了他,陈老员外他岂能甘休?到时候,许家、陈家都来兴师问罪,先生该如何应对?咱们都回去吧……”
海飞花嘟着嘴儿,说道:“可是,小香妹子她……”
“不要……不要管她了,多半是丧命了,这里的百姓要紧。咱们快点带着他们回去。”霍小玉说着,“哇”地一声,一大口鲜血从嘴里吐出来。
海飞花翻一翻白眼,对陈布凶道:“你们再要胡乱杀人,我海飞花定不相饶!”
众人不敢吱声,看着海飞花与李大虾带着这些人扬长而去。
陈布宛若无事之人一般,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从后面慢吞吞地走上前来,问众人道:“小蹄子走了?”
众人点头。
陈布又问道:“你们可捉到了什么活口?”
众人说道:“陈哥儿,这好事都让海飞花他们搅黄了,人也全让他们带走了。”
“废物!”陈布抡起胳臂,给大家伙儿一人赏了一个大耳刮子道,“没有活口,咱们还怎么栽赃嫁祸呢?”
这时,从府衙之中传出一阵女孩子哭闹的声音。一个陈家的小校急匆匆地跑出府衙来,说道:“陈哥儿,陈哥儿,捉到一个活的,还是许大棒子的爱姬。”
陈布张头望去,不禁笑出声来:“这不是霍小玉的妹子霍小香么?”说罢,他走到这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子的身边,伸手拿住她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张玉面半晌,狞笑道:“可人儿,可人儿……”
霍小香直给他吓得花容失色,哭哭啼啼地说道:“还望陈大将军……陈大将军见怜则个!”
陈布哈哈大笑道:“陈大将军?这个我可担当不起。你们霍家姊妹二人各自显贵的时候,可曾正眼看过我么?”
霍小香“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对陈布叩首道:“大将军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就饶过我这一回。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侍候您一辈子。”
陈布看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暗自动了怜香惜玉之心,只把口气软下来,说道:“叫你这么个可人儿当牛做马,这岂不是明珠暗投么?你跟霍小玉不一样,你是识时务的,我陈布最喜欢识时务的人了!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就可保自己性命无虞!”
霍小香大喜道:“那么,小香一切全凭将军安排。”
陈布抓着自己的脑门儿,打着哈哈说道:“其实么……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只要你费一点唇舌,编一点瞎话就可以了。”
霍小香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不知道陈大将军要对付何人?”
陈布笑道:“当然是要对付先生了。只要你把这里的事情都归到先生那里,不要牵扯到我们陈家,这就算你将功补过啦!”
“要陷害先生?”霍小香吓得连连后退,哆哆嗦嗦地说道:“这……这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