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登时慌了神,站起身来分辩道:“夫人,不可开这样的玩笑。我跟王公子是……”话音还未落地,五姑娘冲着她摆一摆手,已经陪着吴四娘出去了。
“陆崇,你个猪头!”楚云把桌子猛地一拍,凶他道:“都怪你!引出五姑娘这么多没脸没皮的话来!”
陆崇摊着两只手,满腹委屈地说道:“这又关我什么事啊?五姑娘素来就是如此刁钻泼辣,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楚云道:“明知道她刁钻泼辣,你却还去招惹她干嘛?就是你的错,略略略……”
“哎,这个不对劲啊!”陆崇奇怪道,“师妹啊,我记得你往日对五姑娘可没有这么友善和蔼呐。这……该不会真的是五姑娘所说的,你跟王知古那个书呆子要喜结连理啦?”
“结你个大猪头,满肚子的男盗女娼,你这个家伙真是不可救药了!”楚云啐他一口唾沫,说道,“你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还要支开五姑娘才说?”
陆崇不快道:“怎么?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我就不能过来找你说会子话么?你还真是拿我这个大师兄不当人看啦!亏我以前在岭南的时候,还那么地心疼你!”
楚云说道:“你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动不动就玩失踪,搞得自己神神秘秘的,怎么能让人放心呢?而且……你最近是不是结交了小说写的那种……那种黑暗强大的幕后操盘人物,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皇宫秘闻内幕呢?”
“谁让我神机妙算呢?”陆崇颇为自负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作‘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嗯,不错,这说的正是在下。”
楚云翻着白眼,说道:“得了吧!你连功名都没有,还谈什么秀才不秀才的?要说人家二公子,我倒是相信呢!”
陆崇哼哼唧唧地说道:“还二公子、二公子呢!人家都已经被出籍了,不是你们王家的人啦。”
“胡说八道呢!”楚云瞪着眼睛说,“这都是王家的那些爷们跟五姑娘搞得阴谋诡计啦,作不得数的。”
陆崇笑道:“作不作得数,也不是你这个小丫头可以说了算的。我在江州的时候,可是听不少人说,王知节早就不认王知古还有吴四娘跟他有什么亲戚关系了。一说到金城王家,他恨你们可是恨得咬牙切齿的,说太爷还有陈可儿就是被你们这些人迫害死的。自己早晚要找你们为父母报仇雪恨什么的。”
楚云吓了一跳,吃惊道:“哎呦,太爷和陈夫人还不是因为他这个不肖子胡跟着老王爷作非为,悲愤伤心而殁的?他流放江州的这段日子里,我们为太爷、夫人延医调治,为他们养老送终,大公子还为陈夫人披麻戴孝,他不感激我们倒也罢了,如此颠倒黑白,污人清白的,还讲不讲良心啦?”
陆崇嬉皮笑脸道:“王知节这样阴鸷狠戾的人,从来是只记他人对自己的冒犯,却从来不论别人给他多少的恩惠。往日里,你们跟他还有老王爷作对,现在能指望他说出你们的什么好来呢?”
楚云说道:“二公子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坏?我看,他跟婉儿公主就是真爱。”
“是么?”陆崇哈哈一笑,说道:“真爱?哼,可是王知节还不是在江州照样背着公主殿下,找了一个小的?”
楚云还在替王知节维护,说道:“哎呀,你……你们的心理能不能不要如此肮脏啊?我相信,二公子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公主殿下的事情!”
陆崇晃一晃脑袋,说道:“你们这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能去江州转一转,看一看的话,保管你们就跟我的想法一样了,也是巴不得王知节变成一个孤家寡人!”
楚云皱起眉头来,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二公子招你惹你啦,至于这么仇恨他?”
陆崇道:“王知节在江州杀起人来一点也不比老王爷逊色,他到江州还不过半年的时间,杀的人已经快过万了,你说他是不是挺招人恨啊?而且此人飞扬跋扈,目无王法,是犯了政治忌讳的!这一次梁平作乱,他一个小小的师爷就把朝廷派往江州的钦差堂弼给杖杀了,连大堂也不曾过,我就问他凭什么?说他这是在草菅人命也不为过吧?”
楚云撇了撇小嘴儿,说道:“哎呀,这……这也是二公子的无奈之举呀。现在的江州是一个乱世,治平乱世需用重典。快刀之下失了准头,也是……是情有可原的嘛。”
陆崇不屑一顾道:“你……你这是在替王知节洗地还是在给老王爷张目呢?这还没进王家的门儿呢,就跟王知节成一家人啦?嘁,快瞧你那一点出息吧!”
楚云脸上一红,指着他的鼻子尖说道:“我……我也是实话实说嘛,也有这种可能嘛。哎呀,总而言之啦,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你……你凭什么污蔑二公子清白?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陆崇说道:“我不跟你玩笑了,你自己也应该明白,朝廷最忌讳的就是这些封疆大吏们权势过大,跋扈难制!王知节在江州的所言所行已经触犯了朝廷的底线,就算他脑后无反骨,叛乱平定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你们跟他还有什么牵连的话,到时候可就有你们的好果子吃啦!所以,我说你们还是……”
楚云恼道:“哎呀,你这个人呀,可真是不可理喻!刚刚还在谈婉儿公主的家事,现在就扯到国家大事上来了?这以后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现在,就说一说眼下的事情。你……你有没有见过那个……那个被留在军中做文案工作的女子啊?”
“当然见过啊,怎么可能没见过呢?”陆崇笑道,“这个张丽华能文能武,使得一手顶好的连珠箭。当初,师父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后宫佳丽三千,最宠的就是她张丽华啦!当然,赶不上师妹你这么贴心,要不是你不听话跑到江东来了,师父她老人家说什么也不会看上她这么一个宋国的官宦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