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莫舒服的打了个饱嗝，打开了大门，走了出去，发现牛角少年三人正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似乎在等什么人。

很有自知之明，加上记忆力不错，最重要的是已经吃饱喝足的小莫选择了无视掉他们，准备按照原路返回那片空地。

“喂，等等。”牛角少年喊住了他。

杨小莫回头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不确定的反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对，就是在叫你。”牛角少年恢复了最初对待杨小莫的热情，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兴的说道。

“怎么了，喊我有什么事吗？”小莫面对这牛角少年突然改变的态度，显得有些不自然。

“一起走吧，等到了空地，我在教教你如何更好更快的挖树坑，如何种植树苗。”牛角少年一手拉着小莫，一手拉着那位狐女不容小莫质疑地说道。至于那位不知是兔子还是驴血脉的可爱女孩，则是蹦蹦跳跳的跟在三人后面。

每当回头看到她，小莫总会不自觉想起自己小时候养的那只家兔，同样的长长耳朵，同样的活蹦乱跳，就是不知道味道是不是同样的美味....

小莫莫名的舔了下嘴唇，似乎想起来家里那只兔子死后被族里大厨搞了个架子，将其烤的那个，怎么说来着，油光蹭亮，香嫩十足。

而落后的女孩突然背后一凉，鼻子一囊，打了个喷嚏。

不是很擅长应付别人好意的小莫，疑惑问道：“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

牛角少年接话道：“这么好是吧？”

“对啊，刚才你不还是...”还处于少年的小莫心直口快。

牛角少年走到小莫前面，倒退着走路正视小莫疑惑的眼神解释道：“首先你是位遵守规矩的人族，其次你是懂得尊重别人规矩的人族，而且我从你的眼中没有看到轻视我们这些半人族的目光。”

“我只是...”小莫想要为自己刚才的种种行为辩解。

“不用解释，确实很多人祖没有轻视我们这些半人族，那只不过是他们不屑与我们为伍，不屑与我们计较。对，就是那种天生的高人一等，天生的看不上那些人族之外的种族。也有些人族可以接受与我们为伍，但他们绝对不会与我们这些半人族一同排队，更别说站在我们的身后了。这种在小不过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只是耻辱，只是让同伴多了一个嘲笑他们的笑柄。什么你居然站在了那些低等丑陋的奴隶的身后，你还知道自己是位高贵的人族吗？你要去遵守他们的规矩？哈哈，他们只不过武天门的奴隶，而属于武天门弟子的我们可是他们的主人，要主人等待奴隶先用餐，你在开什么玩笑....”牛角少年低声说出了自己曾经的几段经过，他们这些半人族与外门弟子共同劳作是武天门自创立以来就存在的传统。

在牛角少年待在武天门的六年里，他见过太多太多的人族少年少女，可能有些人会遵守规矩。可是在同伴的蛊惑下，他们会难以坚持住自己的本心，安心守着先来后到的规矩。他们半人族为这里外门弟子的每一位让路，让位置，已经成为了杂事处的一条隐规则，甚至已经慢慢刻进了他们的血管里。

听到这些的小莫，不知该说些什么去劝慰这位最早在他看来十分乐观的牛角少年，他选择了成为一名沉默的听众。

片刻后，空地上，牛角少年与小莫并肩而立。

“我都说了，要凭着技巧去挖，不要用蛮力硬搞...”牛角少年指挥着小莫如何省力挥舞铲子，用怎样的角度将铲子插入地面，从空地中铲出一堆堆废土。

“你这样懒散，能拖就拖，就是因为你没有阶段性的目标。给自己定个目标，多长时间要干多少事。比如你准备将种树这项任务推迟到几点啊...”牛角少年看到没努力超过一刻钟的小莫，无奈的摇了摇头。

“反正在休息之前做完，不就好了吗？”小莫看到有了牛角少年的帮助，自己的挖树坑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吃饭前那股紧张的心神又放松下来，朝着牛角少年嘟囔着说。

“喂，你叫什么啊，我不可能一直叫你喂，或者叫你牛角少年吧？”躺在空地上无所事事的小莫并不能看到往常明亮无云的天空，反而只能看到一层肉眼可见的薄膜上，闪烁着蓝色光芒，那似乎是什么大针在运行。

听到这句话的牛角少年，刚才教育小莫那道明亮的嗓音戛然而止，他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们半人族不被允许有自己的姓名，我们只是奴隶，我们不需要被人所铭记，我们的存在没有必要，我们的历史需要的只是被人遗忘。”

“喂喂喂，我不想知道这么多，我只想知道你的名字，或者说我怎么来称呼你？”小莫打断了牛角少年的自怨自艾，直入主题道。

牛角少年用力将小莫的树坑挖了最后一铲子后低声说道：“你如果只是想知道一个代号的话，就叫我牛午好了。”

“牛午，好名字啊...我叫杨小莫...”小莫起身向牛午介绍自己。

“不要说这些多余的话了，我可帮不了你太久，我可是还有自己的任务来着，小狐小兔那里也更需要我的帮助。你是个男孩，应该懂得这些吧。泰拉大陆身为男子，就要知晓自己身上的责任...别再放松自己了，这是我对你的忠告。”牛午帮小莫挖出半个胳膊的深度后就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劝告小莫道。

“喂，牛午，别说的这么认真好吗？反正就这点种树的任务，我迟早能完成的。”小莫还是那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吊儿郎当态度。

下午戊时，临近晚上，管事伸了个懒腰，来空地上验收所有人的成果，刚好看到小莫将自己的树苗插入了挖好的树坑，填上了最后一堆土。

管事并没有阻拦小莫，反而嘲讽道：“呦呵，这就是你一天的成果？”

“是啊，怎么了？”小莫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回道。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说，你去看看别人的成果，再看看自己的树苗。”管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堆小树苗，幼又指了指小莫的树苗。

看着那一群迎风抖动的小树苗，小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里莫名有点不安道：“好像没什么区别啊？”

管事对着与其他人看着相差无几的小莫的树苗一脚踢了上去，树苗应声而倒。

小莫不可置信看到自己辛苦一天的成果被管事一脚轻易踢倒，他哭囔着小心将自己的树苗扶了起来，冲管事吼道：“你这家伙想搞事是吧？这可是我一整天的成果啊，就这么没了...你想故意针对我，也没必要这样吧？”

“呵呵，估计针对你，你还没有那个资格。”回答小莫的是管事不含任何感情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