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雷爷爷、这是他孙子雷泰!”
吕医对于颜家的长公主,有点头疼,只要是他们学前班、小学的老师、同学,经不住别人几句夸奖,她自己就屁颠屁颠儿的带着老师和家属,甚至是童鞋家长,都过来走她的后门,求着她带人来个直通车过来看病,连挂号费、排号都免了,直接到家里过来看病。
两家算是四代交情,吕医父亲走的早,就靠着颜家主接济,才度过了童年、少年、青年……。
“雷爷爷好,雷泰同学好!”这个疯丫头还是比较有礼有节落落大方的打了招呼。
雷爷爷一听知道这个小姑娘与吕医的关系不一般,要不吕医也不会这样隆重介绍一个客人。
急忙礼貌还礼。
“这是颜若欣,与雷泰同龄!这可是我们这里著名的学霸呀!当然在我家她也是霸,不过是恶霸而已。”
“吕爷爷!有你这样夸人的吗?”颜若欣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吕医看着两个孩子,他们的母亲怀他们的时候,自己都帮她们检查过,只是同人不同命!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可怜的雷泰,从小却流落到了远离明城的小山村,成了老雷的孙子。
人生的机遇真是没法琢磨。
李泰没出生,就因为她妈妈被别人袭击。造成他在怀孕期间就先天不足。本来想在孩子后天补足,吕医已经给他准备好了药,但没想到,出生后三天,孩子就在那时就被盗了。
两年后自己才无意得知,他被扔在了小山村。
但他只是一个小医者,事情太大他没敢张扬。只是告诉了颜若欣的太爷爷。
颜老希望能在关键时刻卖一个人情,另外孩子家里矛盾重重,但孩子的病情太特殊了时间越久,人情有可能变成仇恨,干脆,就这样放着以备不变。
所以两个人谁也没告诉,只是冷眼旁观。就这样直到现在。
几人寒暄客套几句。
吕让颜若欣等等,心说你们也算'子一辈,父一辈'你们的父母爷爷都认识,可惜命运的捉弄。一在平地一在天,一个眼看小命不保……
不想了,这也不是他能问的了的事情。
接着把雷泰的病情的注意事项一一嘱咐。他要送雷家,颜若欣听话的和吕奶奶聊天去了。
吕家给雷家也订好了返程的车票,车是普快,得十二个小时,正好订了卧铺,还是两个下铺的,可见吕家用心了。
现在也快晚上六点多了,车两个小时就出发了。老李坚持谢绝了老吕的留饭,不在这里吃饭了。
看着儿子和雷家祖孙走了,吕医眼里满满的内疚,为对这样一个纯粹的人他有着深深的自责。这样的重担,压在一个普通平常家庭的肩上,无疑是一座大山。
无论是经济还是人脉、精力等等,对老雷的确有点牵强了。
这对雷德全太不公平了,很明显,这是老雷替人家顶雷了。
老雷在上车前,坚持把火车票钱给了吕家,别说是'朋情',就是亲戚也是'帮言不帮钱',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吕家已经帮自己良多,不能再在经济上拖累人家了。
吕医知道老雷的个性,这是一个不能按常理来推论的人——太倔强了,他认准的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要不他也不会连卖两套房子,给捡来的一个小病孩儿看病了。这是一个活明白又傻的可爱可敬的人。所以只得作罢。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吕爷爷,你这么煞有介事隆重介绍的人,那个小豆芽他是谁呀?”颜若欣看着吕爷爷如此重视一个外地人,那比自己还矮上半头的小孩儿,她有点奇怪。
“怎么你瞧不起外地人?看不起他长得矮。”
“瞧你说的?我们家有几个不是外地人?我敢瞧不起谁呀?!再说矮怎么了,我们在他面前的时候不总是抬不起头吗?”颜若欣小嘴巴一撅。
“瞧你那能说会道的小嘴儿。告诉你那是一位善良到愚蠢认死理又至善的人,但却让人打心眼里佩服的人!”如果用什么话来形容雷德全,吕医只能这样说了。
火车上,李泰基本上没坐过卧铺,即便是坐过,他也不记得了。因为他听爷爷说,他打小就开始四处看病,直到遇上了吕医。
按着位置,祖孙两找到了床位。
但他们的床被人占了,他们上边死四个床位的年轻人,正好是一伙人的,拿行李箱在中间摆上,放好了扑克牌。竟然是想坐在下铺上打通宵的升级。
“大爷,我们想在这里打牌。你看能不能调下铺你们到上面睡?”
四人中的一个留着卷毛长发了的年轻人,貌似客气的对爷爷问。但他的眼睛都看都没看爷爷,说的好像是理所应当一样。
“对不起,我年龄大了,也爬不上去,不好意思啊!”
爷爷一听,你们在这里打个通宵是快乐无比了,但我花钱买的卧铺钱算是白费了,这一夜听着你们玩牌,肯定是别想睡了。
一听他们客气的要求,被老头断然拒绝,四人难免的失望。同时把眼睛看了下爷爷和雷泰。
“大爷!出门在外,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啊!”一个年轻人语带不满的说。
“是啊大爷,什么都要向前看,不要光注意自己个人的得失,也要看一下别人的诉求。”另外一青年留着一撮小胡子,大咧咧的说。
“呵呵,首先给你们方便啦,我自己爬上爬下的就不方便。另外明天我还要工作。这个要求请恕我不能接受。”
爷爷不能说是老谋深算,也是经的多见的广。对这几个人的话不为所动。
好嘛,这一夜要是听着你们在下边儿打牌,我们就不是方便,而是受罪了。我们花的是下铺的钱,却让我们到中铺、上铺去。放屁吹喇叭——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响)的?
那四个青年一看没有办法梦想成真。但说破大天去那床位也是人家的。
只能收拾收拾打牌的东西,一边嘴里不干不净絮絮叨叨地骂骂咧咧,把火药向爷爷身上发。
看他们如此,这素质还不是一般的低,老爷子有心想说两句,但想了想,这样的孩子血气方刚这是好勇斗狠的年龄。说了也白说,还会让自己更加生气。
“爷爷,他们太不像话了。要不我们找乘务长吧?”雷泰看着上面四个人在上面,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也在那里指桑骂槐,爷爷在那里生个闷气。也是双目冒火。
“孩子,东坡有云:'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雷泰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爷爷我没背过。”雷泰当然没听过苏轼的《留侯论》,因为实在是太长了,这书爷爷都没教过他。
“这个意思是:天下真正具有豪杰气概的人,遇到突发的情形毫不惊慌,当无原因受到别人侮辱时,也不愤怒。这是因为他们胸怀极大的抱负,志向非常高远。爷爷当他们唱歌,唱累了自然就不唱了!”
雷泰听了一个似懂非懂,但被别人指桑骂槐含沙射影,这和指着鼻子骂有甚区别?!
让他不生气,他还真没有那种唾面自干的涵养。
爷爷在这里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了。但雷泰这里却受不了了。
爷爷是他最尊敬的人,他可以受辱,但是爷爷不能!
在这里受此无端大辱而且不是一句两句,火车从明城出发一直到天津,睡他上面中铺的那的青年,就是最上来和威胁爷爷说话的那人,别人骂的气出的气也差不多,他还在那里骂骂咧咧喋喋不休。
这都开车一个小时了,还没完没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可是你自己逼我的!
雷泰决定报复他那一张臭嘴!
现在刚晚上九点钟,走廊里,还时不时的有人经过。
雷泰离开了卧铺,去的方向当然是卫生间。
到了卫生间,雷泰果断就拿出了流珠。出去,在旁边的锅炉房里,用一次性纸杯,接了半杯热水。
热水很烫,雷泰还是有点不忍,这报复太厉害了。就在杯子里加了一点凉水。
然后回去,回去这一路。雷泰走的很小心,因为时不时的有对面儿来人。卧铺车道很窄,所以他必须得躲避。
很快他又回到了他床尾的位置,那货还在哪里骂的那样一个酣畅淋漓。
而李泰看着爷爷那眉头时不时的一皱。
'屎难吃,气难咽',,纵然是爷爷涵养好,但无端被骂被辱,对于老人也是一种伤害,还是极大的伤害。
本来雷泰以为怕烫伤重了小胡子,现在恨的他恨不得水在热点!烫死这个王八蛋才好。
一点儿都没浪费,一杯热水,全都倒在了小胡子的脚上。
小胡子骂的正在惬意,老头儿坏他兴致,让他还他捞不着打牌。他本身就不爽。所以他拿骂老头儿去找平衡。
就算老头儿把警察叫来,他又没指名道姓,只不过是议论别人而已,老头儿自己愿意对号入座,他有什么办法?
这样想着他越骂越痛快淋漓。
但乐极生悲的事情发生了,也不知是哪个坏人竟然用开水去烫他的脚!
要知道现在已经快到夏天啦!他的脚是光着的。
一杯水一点儿都没糟蹋的,倒在了他的脚上。他立刻缩腿,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诶呦!谁这么缺德!?干嘛啊这是?”
水从接到雷泰又兑了,一点儿凉水。又走回来从80多度的温度,降着七十度。人体正常结束了体温大概在50度左右。这个水对于小胡子来说的确有点儿烫了!已经快起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