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你永远想不到有能力的家长能给你安排到什么地步(1 / 1)唯求初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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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程生矿业单人宿舍,鸿一鸣的房间,房间里的一切在鸿一鸣眼中都堪称奢华,但是这两个少年郎都没有心思讨论这些,只是在相对面的两座沙发椅上沉默地低着头对峙着。

现场压抑的气氛持续了好一会鸿天则才艰难地开口道:“人迷财易死,鸟贪食必亡。两个创灵境的走个夜路都被敲死狗似的敲断了手和腰,一鸣,这钱我怕有命赚没命花啊。这程生矿业和生宝矿业何止是不太对头,起码是互刨祖坟级别的深仇大恨了吧?”

鸿一鸣深吸了一口气:“修行不怕死,怕死不修行。要是这种小小的阻碍都不能跨越过去还不如老老实实挖一辈子煤矿算了。既然我们要做程大小姐的护卫,那就是为了程大小姐的安全程大姐也会尽力帮我们提升修为,天则这可是你出卖色相勾心斗角亲手争取回来的好机会啊!你舍得就这么放弃了吗?”

“这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你真觉得那个程大姐会尽心尽力指导我们修炼?”鸿天则自动忽略了某些奇怪的词汇:“她自己都说了,她根本不信任我们!她可能只是想……”

“天则你冷静点!”鸿一鸣骤然打断了鸿天则的话语,沉默了会才轻声说道:“我今天看得出来,你很聪明也懂些算计,但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不久之前才出来讨生活的,所以你关键时候不够冷静,就像现在一样。我知道,我不够你聪明,今天也是因为我草率才答应下来这件差事。但是我能比你更快冷静下来……”

“是因为草率多了习惯了?”

“……你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鸿一鸣一口气差点憋死在支气管里:“你再想多两步,这程生矿业和生宝矿业是不是已经是互刨祖坟级别的深仇大恨已经把对方得罪死了?”

“emmmm.......嗯?”鸿天则经一鸣一开导就好像想到了什么。

鸿一鸣嘴角轻轻上扬得跟个反派似的:“意识到了吧?程生矿业肯定不会被扇了个又痛又辣的巴掌不打回去,即使不跟生宝矿业死磕到底也会找个机会扇回去。那么现在就是程大姐的用人之际,估计这个‘护卫’的工作都是找个理由留我们在身边培养。还有,今天听程大姐说话时我就有些在意一件事了。”

说到这里鸿一鸣换上一个非常诚恳的表情直视鸿天则的眼睛:“我问你一件事,我以前打交道的都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市井小民,其实我们是修炼的天才对不对?”

“虽然你现在的样子看着挺不要脸的,但是我可以认真地告诉你,”鸿天则闻言皱着眉头想了想:“不是,至少我不是——我可是万万中无一的天之骄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才什么的弱爆了!诶诶额!一鸣你冷静!放下那只茶几,我靠那玩意儿是实木的!好吧我说实话,你靠着自己到处流浪等修炼到这个层次真的是世间罕有的我没骗你,真的!”

……

十几分钟后耍得一身劳累的鸿天则筋疲力尽地倒在自己宿舍的床上:“一鸣这家伙,明明我说的都是实话都打人。不过讲真的这家伙真算让人意外了,能靠自己一点一点收集资源修炼到通武境九元。我在家族要啥有啥都不够他厉害,虽然我年纪是比他小吧,可是我修炼也是很刻苦的……”

众所周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是爱岗敬业的,因为要保护渔网。而鸿天则的刻苦就只是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差点——这混球打一天鱼晒三天网,那天会去打鱼多半还是哪个妹子撒娇卖萌的结果。

鸿天则在床上翻了个身不禁想到:今天真是神奇的一天,好生生去当个苦力挖煤都能恰好遇上塌方,又刚好屁事都没有连擦伤都少,大难不死不仅多了个生死兄弟,几经周折还拿到了份看着还行的工作,虽然不知道卷进两个矿业的矛盾里是福是祸。果然假装没背景的穷鬼才能主宰命运。话说那老头是真这么头铁没给我安排是什么护道者吗?我差点被埋了连个影都没有。

……

不知道多远之外,星空之下云海之上有一座凉亭坐落在石峰的尖尖上。凉亭里有两个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的中年人在这又高又寒的地方喝着热茶聊着天。

其中那个长得有些威严的中年人笑道:“律天啊,还是你有想法,找个说书先生天天拿着你给的剧本到小天则经常会去的地儿说书,说个个把月还真把小天则给说跑了。”

另一个看着没什么正形的中年人嘿嘿一笑:“那小子就是会耍点小心机、有点小聪明罢了,其实单纯得跟个傻子似的。随便在市井之地找几本子虚乌有套路用到烂的传记都把他唬住了。连和妞搭讪的组合连招都是老夫当年玩剩下的。”

“呵呵……(你们两爷孙就不能在别的地方找共同点吗)小天则天资真的很好,也机灵,就是有点懒散,这次安排他出去历练也好。”

“什么叫有点?大哥你就是太惯着那小子了。唉,不过这事也多亏了你出手帮忙,不然我也不放心就这么丢他出去。”

“话说你给他留够了修炼的资源了吧?虽然要让小天则吃点苦,但要是耽误了修炼就得不偿失了。”

那个叫律天的中年人闻言毫不犹豫地回道:“当然,再怎么说我也是他亲爷爷,难道会坑他吗?我可忍痛给了他个容量不小的储物戒,里面不仅留了一本教他做人的大道之书,还塞满了来自亲爷爷的家的关爱。”

“哦,那就好。”

……

翌日,刚洗漱完的鸿天则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就被鸿一鸣拖了出去:“我明明一个小时之前就过去先叫你起床了才去财务处领的抚恤金,为什么转个头还要用大半个小时才能拉你下床啊!”

“嗯唔……”鸿天则好不容易把上下眼皮扒拉开,理所当然地说道:“没办法,我以前基本吃的早餐都是午饭……或者晚饭。”

鸿一鸣没好气道:“那你昨天是怎么天没亮就能去报到挖煤的?”

“那是因为我头天晚上压根儿就没睡……”说着说着鸿天则迎面倒地一脸安详。

“喂!”鸿一鸣赶紧拉住差点“意外”一头撞上个无辜路人少女的鸿天则:“别给老子装死,要是咱们不能赶紧把五十份抚恤金给派完,连那要命的护卫都当不上你就等着回去挖煤吧!”

经过亲兄弟鸿一鸣长达三分钟到三十秒爱的“语言的批判”(也可能是肢体语言的批判)后,鸿天则终于端正了工作态度老老实实地跟着鸿一鸣身后找第一笔抚恤金的派送地址。于是两人从挖煤城的富人区一路溜达到平民区再到贫民区。

一进到贫民区里鸿天则就不得不掩住口鼻,因为这里实在是太恶心了。鸿天则好歹被扔出来前摸到一个金元币,以往二十多天的潦倒穷困其实也是能在平民区住得起一间比较干净的房间的,只是他比较挥霍才要沦落到去挖煤。至于贫民区他是半步都没有踏进过的。到这一刻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人住的地方是可以用“恶心”这个词来形容。

街道……如果一间间低矮无序的棚户泥房之间被分割得七零八落的空地还能叫街道的话,这些原生态纯泥石材质的街道上被淋满了各种发骚发臭的污水,地面被浸泡得一脚硬一脚软的,甚至有的小水坑里光明正大地泡着一坨或者几坨能从新鲜到腐烂发黑这一过程清楚展现的人体食物消化固体残渣。

鸿天则算是知道一鸣为什么不让他吃早饭了。毕竟刚才才路过几滩颜色各异、不知道是因为恶心还是健康问题而出现的人类半消化固液共存物。

这鬼地方似乎连风都厌恶了,鸿天则走了这么久真的感受到物理意义上的“死气沉沉”。有不少从“屋子”里往外面看到他们的眼睛带着看体面人特有的敬畏和麻木。鸿天则和鸿一鸣两个绝对是“体面人”因为他们的衣服又干净又整齐。这种眼神鸿天则看多了——小时候跟爷爷四处游玩的时候其他接待他们的人基本都是这种眼神,但是似乎又有些不同。

其实贫民区也是有热闹的地方的,再走深入点就能看见几顶灰黑发臭的大帐篷俨然就是整个贫民区最高的地方了。它似乎代表着走出贫民区的“希望”,毕竟里面传出了不绝于耳的骰子摇晃声、牌九打在桌子的撞击声、男人女人的欢呼声或叫骂声——是个赌坊。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们红着眼睛进去,红着眼睛出来。如果有幸能在里头赢了些铜元币,隔壁几个小点帐篷显然成了铜元币的好去处——那些帐篷前面站了好几个衣着省布料的“娇媚女郎”,里头充斥着似乎透露着愉悦意味的复数的有节奏的女高音和男低音。

鸿一鸣轻车熟路地带着鸿天则挑着脚下相对干净、还没被污水泡软的地方走,对这一切熟视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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