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啊，快出来！我知道你们在这里，出来啊！这么戏弄我很有意思，滚出来啊，你们在那高高在上，真以为我没察觉到，看着我在泥泞中翻滚，真那么好笑，我们是同一副躯壳中来的，你们凭什么轻视我，凭什么啊！”

“给我滚出来，滚出来啊，你们这帮杂碎，我们是同一别躯壳中出来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发出嘶吼，樗里蝶春尝试改变这里，但这非但没发生丝毫变化，反而被自己声音所讥讽！

在这平坦的沙漠中，回声竟然像在山谷中，跌宕起伏回转，嘲笑着樗里蝶春无知！

“早晚有一天把你们扒下来，让你们尝受失掉力量的痛苦！！”

在心中咒骂一句，樗里蝶春再次望向那蜃景，整理了一下心绪后，再次迈开那沉重步伐，被炙热沙子半碳化的脚掌，无所防护的踩踏其上，在光线折射下，使他意识有些恍惚！

在经历过打击后，樗里蝶春意识已经没之前那么坚定，再加上看到水源的饥渴，更使他丧失了最后一点心志！

如果不曾见过水源，或许可以容忍当下饥渴，但那触手可及的距离成为万丈沟壑，那樗里蝶春现在所经历的煎熬，则一点点消磨他意志！

终于，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他准备迈开下一步伐时，却笔直的砸在沙砾上，长期脱水使樗里蝶春精神接近崩溃，唯一不变的是，他觉得自己可以走出困境，因为这不过是一场虚幻梦境！

“这就是我的终点吗，到头来我还是没坚持下去，难道我意志是这么……”

心头回荡的话未想完，樗里蝶春眼前一黑，陷入昏迷中，在他失去意识的同时，这片沙漠突然席卷起大风，它不知从何处兴起，一个巨大的龙卷，从远处猖狂而来！

倒地不起的樗里蝶春，没半分停留的被吸上高空，如一片秋叶在狂风中上下起伏，顺着龙卷风快速爬升，不知散去的时候，他会以什么方式降落！

终于，在狂风纵横了大半个沙漠后，这才失去威力，被席卷上高空的樗里蝶春，如重石一般，飞速向地面落去，就算下面沙子再柔软，以他当前高度降落，是无法避免摔成肉泥的结果！

不过还算好，被狂风席卷了天上，却使得樗里蝶春脑子稍稍清醒，有自己主观意识，但这下降趋势，却是怎么也无法避免的得开！

“吾之所在，皆为故土！！”

个字从樗里蝶春口中蹦出，此时从他茫然眼神可看出，并不是这个意识主导，而是潜意识接替了身躯！

“搞到最后，还是我来做出抉择！樗里，我对你太过失望了！！”

就在樗里蝶春身躯下降时，失望的话从他口中讲出，似乎对现在十分不满，但紧接着一道空间裂缝在下方出现，直接将身体吞没，消失在这片荒漠之中！

……

不知过了多久，当樗里蝶春再次醒来，睁开双眼时，却发现自己到来一处鸟语花香的地界，再不是那片荒漠，脚边的水源潺潺流动，为他带来一丝心灵上的宁静！

之前在宽广荒漠受的灼伤，此刻也好了大半，体表那针扎的刺痛，此时也完全消失，再没那干枯碳化的样子！

“这是那里，我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不是应该呆在荒漠吗，这又是那里，难道是狂风把我送来的？”

想到意识陷入昏迷前，感觉出的狂风，樗里蝶春有些自言自语的讲道，难道我又来到一个新地方，不再被人偷袭，回到那干燥沙漠中！

“你醒了，我等你很久了！！”

就在樗里蝶春再度确认时，一个声音突然在后方传来，当他一转过身时，发现自己又回到那处沙漠里，环境又再次改变，刚刚不过是一次幻影！

“你是谁，你……”

樗里蝶春有些厌烦的看了周边一眼，再一开口，发现这里环境又是一变，干燥的沙漠地区，突然变成一座囚牢，而与自己对话的，却是一具半截尸体！

锈迹斑斑的铁链，穿过他那如干枯木柴的掌心，两支巨大的蝠翼如破烂一样，整体呈现一个大X，被铁锁向下拉扯着！

身体下面是一处火坑，里面燃烧着白色的火焰，只看一眼，樗里蝶春便有冲上前扑灭的意思，似乎对那无色火焰十分厌恶，被那火焰灼烧着，这半截尸体似乎早已习惯，甚至还将脖子扭转，用无眸的瞳孔看着他一步步走来！

看向对方面孔，眼睛处只剩下血液干涸的黑洞，四颗外露的獠牙被铁链穿透，上面浮动着莫名力量，禁锢着他全身一切！

“你是谁，为什么我对你感觉十分熟悉，你到底……”

到来正面，樗里蝶春只看一眼，泪水就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他感到十分痛苦，但内心却没悲伤在内，只是为这半截尸体样子落泪！

“不回答吗，我知道你还活着，你体表浮动的力量表明，你并没有被这些东西夺取性命，是我不值得你讲话，还是说其它……”

“零！！”

惜字如金，被吊着的半截尸体讲出一个字！

“零！这就是你的名字吗，确实，你的确配得上这个名字！”

打量着周边，樗里蝶春试图找寻出铁链源头，但这就像一个独立空间，只要视线转移，这里场景就会变化一次，根本找不到真正痕迹！

“我要怎么把你救出来，你这样子看得我好痛苦，难道我来这目的就是救你出去！”

放弃了思考，樗里蝶春直接向零讲清，是不是拉扯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救你出去，如果是的话，那就直说，我不想再受这痛苦！

“不！！”

“不是，那是为了什么？”

等了许久，见零没有回答，樗里蝶春有些惊愕问出，既然不是让我救你，那为什么把我拉扯进来，难道是为了看我笑话！

“有什么问题吗？”

见零没有回答，樗里蝶春再次问出，你把我拉扯进来到底做什么，怎么不讲话啊，难道我狼狈不堪样真那么好看！

“有！需要你，死！！”

最后一个“死”字声音一落，樗里蝶春只感觉浑身一冷，所有的思维被凝固住，好似真的要赴死一般！

“不，我要活着！我不要死，你没权力让我死亡，这是我自己的意识！！”

抵抗着死亡到来，樗里蝶春在心中发出怒吼，他没想到那半截尸体只是一张嘴，自己就要消失不见，但活物的本能是求生，不管面对什么绝境，只要有丝毫机会，便会紧咬着不放，即便在活命后的下一刻死亡，那也不会在能活命前放弃！

“为什么，为什么害我！！”

半瘫痪在地，樗里蝶春喘着大气向零看去，为什么要害我，我们并无丝毫仇恨，如果不是要我救你出去，为什么将我拉扯这里！

“因为，你不配！！”

零看着樗里蝶春狼狈样，声音冷漠讲出，就像看路过无意踩死的蝼蚁，不为自己语气抱丝毫歉意！

“我不配，那谁配，你把我拉扯进这里，就是为了说我自己德行吗，既然你那么厉害，那么了不起，为什么还被囚禁在这，难道是你自我乐意……”

樗里蝶春话未讲完，身体一下子倒飞出去，狠狠撞击在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