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以曦的情况怎么样了？”

亓瑾言看着鄞夙，声音里多了一丝颤抖。

这么长时间了，颜以曦都没有醒过来，他并不觉得，颜以曦是毫发无伤。

“唉”鄞夙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若说是死了，却还有气息，但是没有脉搏的人，又怎么能算是活人？”

“怎么会这样？”亓瑾言不解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古怪的情况。”

“我自认为浮生楼包含万千，里面所有的知识，已经很全面了，如今看来，我还是有些孤陋寡闻啊。”鄞夙摇了摇头，“就说曦儿目前的情况，我甚至都不敢断定她的生死。”

“不应该啊。”亓瑾言仔细想了想，“这一次，我把她彻底护住了，我都没有什么大碍，她也不至于会受伤如此之重啊。”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之一了。”鄞夙看着颜以曦休息的地方，“找到你们的时候，你把她护得太紧，我甚至不得不卸了你的胳膊，才把她带出来。可即使如此，她还是这幅样子，或许，是真的中邪了吧。”

“你相信这种鬼东西？”亓瑾言挑了挑眉，“浮生楼，难道也要开始相信鬼神之论了？”

“不一定是鬼神，还有可能是叶波族。”鄞夙满脸深意地看着亓瑾言，“我们进入满蛮族这么长时间了，你可有见到过叶波族的人？”

“没有。”亓瑾言下意识摇头，“别说见到了，就连听到都没有。若不是我知道有叶波族生活在这里，我可能都要质疑叶波族的存在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鄞夙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亓瑾言，“你可知，绝情之毒就是叶波族做的。”

“难道是蛊吗？”亓瑾言脸色一变，“你早知如此，为何还纵容以曦喝下绝情？”

“你以为我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吗？”鄞夙剜了他一眼，“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在浮生楼找卷宗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本关于叶波族的书，我才知道绝情之毒其实是蛊，但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那现在还有什么补救的法子吗？”亓瑾言双手负后，两只手都紧握成拳，“蛊这种东西，行走江湖的人，没有一个想要沾染，你应该知道这东西有多可怕，你难道要让那个蛊一直呆在以曦体内吗？”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鄞夙紧盯着亓瑾言，眸子里满是无奈之色，“解了蛊毒，她就会想起你，到时候不知道她还会有多痛苦不解蛊毒，无异于在她体内埋下了祸根，你觉得我怎么选择？”

“我只知道，蛊毒一旦发作，以曦会没命的。”亓瑾言恳切道：“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我只要她还活着，即使是要用我的性命去换。”

“你死了，她岂不是真的要记你一辈子？”鄞夙冷哼一声，“你这个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好啊，让她记住你一辈子，可比让她爱你一辈子更难。”

“如果她真的恨我，那我可以一辈子不出现在她面前，只要她还能活着，一切痛苦都由我来承受吧。”亓瑾言垂下眸子，满眼深情，“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她痛苦，我对她的承诺，一直都没有变过。”

鄞夙转过身看着颜以曦的方向，没有回答他。

……

三天后，慕容琬三个人按照鄞夙留下的线索，找到了他们。

“药已经制好了，必须尽快给以曦服用。”慕容琬举着一个小瓷瓶，“以曦呢？她怎么样了？这段时间梦萦之毒还有复发吗？”

“你自己去看吧。”鄞夙指了指颜以曦所在的位置，“自从那天找到她后，她就一直是这样了，以我的医术，根本看不出来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你能看出点什么。”

慕容琬见鄞夙脸色不是很好看，急忙跑向颜以曦。

仔细把了把脉后，慕容琬的脸色也不好看。

“小郡主这是怎么了？”陆彧尘站在颜卿九身边，压低声音问道：“我们才分开没多久，小郡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颜卿九将当日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小郡主一直没有醒过来，之前世子还待在这里照顾小郡主呢，昨日突然收到消息，宣朝出了事情，这才离开的。”

“他居然也舍得抛下新宁公主来寻小郡主？”陆彧尘嗤笑一声，“我可不觉得他是真心。”

“虽然我不知道世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对小郡主的感情是真的，而且，他似乎和殿下在商量什么，好像是什么大事情。”颜卿九将自己这两天看到的情况告诉了陆彧尘，“虽然我知道你很担心小郡主，但我总觉得小郡主只有呆在世子身边时，才是真正的她。”

陆彧尘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这是失魂症。”慕容琬看向众人，“你们还是遇到叶波族了，对不对？”

“真的是他们做的吗？”阿扎木急声道：“可是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跟他们正面接触过啊，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们出手？难道是因为我吗？”

“如果是因为你，他们为何不直接对你动手，反而是找到了以曦？”慕容琬沉吟片刻，“我想他们的目标，应该从一开始就是以曦，所以就直接对她出手了。”

“可是曦儿也没有接触过叶波族啊。”鄞夙皱了皱眉头，“别说她了，就连我也没有接触过。这些年我游遍江湖，说我与他们结仇到还有些可能，可是曦儿不一样啊，她从小就是在京城长大，十四岁后更是直接嫁去了宣朝。这个可能我有想过，也问过亓瑾言，但他也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根据这些情况，我可以十分确定，这就是叶波族最惯用的伎俩。”慕容琬站起身，帮颜以曦盖好衣服，“我们出去说吧。”

等所有人离开后，许久，躺在床上的颜以曦突然睁开眼睛，慢慢坐起身，朝着外面而去。

……

“这些年，我们慕容氏其实也有接触过叶波族。”

慕容琬看着燃起的火堆，缓缓道：“你们也知道，三绝是我们慕容氏的传家宝，但你们也看到了，所谓的绝情，其实就是蛊毒，不发作还好，一旦发作，没有人能活下来。这绝情，是三百年前叶波族的人给我们祖上的。”

“从那以后，慕容氏跟叶波族也会时常沟通，他们会给我们提供一些罕见的药材，而我们也会把一些制作好的丹药给他们。其实说白了，就是他们提供药材，我们来炼药，炼好的药再分给他们一些。这种情况，已经延续了很多年了。师兄入门的时候，师父他们明令我们不许泄露这件事情，所以，你才会一直都不知道。”

“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跟叶波族有联系。”鄞夙咋了咋舌，“但是叶波族让曦儿失魂，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只知道他们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一个人。”慕容琬咬了咬下唇，“我也不知道我应不应该告诉你们，但你们一定要答应我，绝对不要说出去，否则我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众人点了点头。

“他们的人曾经来找过族长，希望族长可以帮他们找一个人，并且许诺会给一笔丰厚的报酬，族长也答应了。”慕容琬幽幽道：“我总觉得叶波族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没想到族长会这般轻易妥协。”

“那你可知他们是要找的人是谁吗？”鄞夙看着慕容琬，“难道，曦儿就是他们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