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至于那么高兴吗？”

相比于亓瑾言的兴奋，颜以曦却觉得没有太多的惊喜，在她看来，这些都只是必然，似乎不是什么意外。

“当然。”亓瑾言轻碰着颜以曦的脸，“以曦，我曾经做梦都想再见到你，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我，所以只能逼着自己不去想你，到后来才发现，我根本做不到。”

颜以曦看着亓瑾言，他眼睛里面，只有一个她，她现在才发现，原来，他是这么重视她。

“以曦，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是新的开始？”亓瑾言低下头，额头抵着颜以曦的额头，轻声道：“如果算的话，你就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亓瑾言，有的时候，我很像一条鱼。”颜以曦笑了笑，“人都说，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我想我也是，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颜以曦知道，如果她不明说，这将会成为亓瑾言心里永远的痛，时间久了，就会在他们之间划下深深的沟壑，让他们难以靠近彼此。

“以曦，此生有你这个妻子，我亓瑾言，别无他求了。”亓瑾言说罢，衔住颜以曦的唇，而颜以曦也伸出手回抱住他。

这个吻渐深，下一刻，亓瑾言抱着颜以曦，缓缓倒下。

芙蓉帐暖，掩去一池春色。

……

第二日，颜以曦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亓瑾言怀里的。

她有多久没跟亓瑾言这般亲密了？

仔细算一算，也有好些日子了，她竟然有了一丝不习惯。

“醒了？”

亓瑾言慵懒的声音在颜以曦头顶响起，声音的主人，显然还没睡醒。

“嗯。”颜以曦略带羞涩地应了一声。

“你怎么还怎么害羞？”亓瑾言轻笑一声，搂着颜以曦腰身的手也收紧一些，“都老夫老妻了，害羞什么？”

颜以曦顿时觉得脸烧的厉害，“什么老夫老妻！你不要面子，我还要呢。”

“以曦，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好不好？”亓瑾言突然道：“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母子，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出现第二次。”

“可是我的身体……”颜以曦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相信我，不会有事。”亓瑾言伸出一只手，挑起颜以曦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道：“你的身体绝对没有问题，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

“好，顺其自然。”颜以曦心里的那根弦像是突然断了一般，让她有了一丝释然。

得到应允，亓瑾言兴奋不已。

“以曦，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说着，亓瑾言低下头，重重地吻向了那个略微红肿的唇。

“坏蛋……”

一声呢喃，在吻中湮没。

……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晌午了。

颜以曦看了看身边的床铺，没有人，摸了摸被子，也有些凉了，便坐起身，拿被子遮住自己。

“卿九”

颜以曦喊了一声，没过多久，颜卿九的敲门声就传来了。

“世子妃，你是醒了吗？是否要沐浴？”

“准备一下吧。”颜以曦看了看天色，早已大亮，想必时候也不早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三刻了。”

颜卿九说罢，就走了进来，将屏风展开，遮住颜以曦，才命人抬着浴桶进来。

等下人们离开后，颜卿九关上门，越过屏风。

“怎么这么晚了？”颜以曦的脸上满是羞赧，“你怎么也不喊我？”

“我哪里敢？”颜卿九笑道：“每次我要过来，就被容青那个家伙拦住，说是没有世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新房，我也没有办法啊，我没有武功，打不过他的。”

“你这性子，怎么越来越像阿尘了，越发不正经！”颜以曦嗔怪地看着她，“他不让你过来，你不会去找阿尘？我就不信，论耍无聊，阿尘还会输给他？”

“你还说呢，陆彧尘被你赶去看守城楼，没有西漠皇帝的命令，他怎么敢擅离职守？”颜卿九撇了撇嘴，“你这是贵人多忘事？还是坐着说话不腰疼？”

颜以曦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她居然忘记那天一时兴起，将陆彧尘贬去城防营的事情了。

“世子妃，快些起来吧，小心水凉了，到时候怕是要着凉，我肯定会被世子责怪的，万一也被赶去什么地方，你就没人可用了。”颜卿九捂着嘴笑道。

“耍什么贫嘴！”颜以曦瞪了她一眼，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现在未着片缕，怪难为情的。

颜以曦本是想把颜卿九支出去，但是颜卿九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颜以曦也不好直说，只能站起身，强忍住不好意思，朝着浴桶走去。

颜卿九一侧眼，就看见了颜以曦身上的那些痕迹，不由一阵脸红。

这样子，难怪今天起晚了。

颜卿九又不是什么都没有见过的人，当初做密卫的时候，也见过那些后宫妃嫔。宣帝宠幸完某位妃子，又不希望她有几率孕育皇嗣，就会让密卫去暗地里监督妃子洗身，她是密卫里面唯一的女子，这种事情，也只能让她去做，毕竟皇帝的女人，总不能被其他男人看光了身子吧。那个时候，她就见识过这些痕迹了，只是，那些妃子们身上的痕迹，显然没有像颜以曦这样又密又多。

“世子妃……”颜卿九想了想，还是道：“你该劝劝世子，要节制一下。”

颜以曦的脑子轰的一声就炸了。

这个颜卿九，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卿九，你……你胡说什么呢！”颜以曦坐在浴桶里，瞪了她一眼，“女儿家的，净说些这个，你信不信，我明日……啊不，今天就把你嫁出去？”

“世子妃，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颜卿九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你想想，世子今天也是快晌午才现身的，驿馆里的人早就议论起来了，也就是让我看到了你的身子，否则，这又是平添了一个话题。”

“管好你的嘴！”颜以曦做了一个缝住嘴巴的动作，“要是传出去，我就把陆彧尘扔去蛮族，我看你怎么办！”

“世子妃！”颜卿九气急败坏地跺了一下脚，“这与他有什么关系？我与他可是清清白白的，你可不要乱说！”

眼见颜卿九一副小女儿的姿态，颜以曦顿时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老母亲心态。比起最初那个冷冰冰的女密卫，她还是更喜欢颜卿九现在的样子。

“我说的可不是什么虚话。”颜以曦笑道：“改日我就让皇帝舅舅赐婚，让阿尘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否则，可就是耽误你的青春了。”

颜卿九鼻子一酸，“担心我做什么？我一个人也挺好，都习惯了。”

“如果真的习惯了，那你现在就要开始转变这个习惯，你未来一定不会再是一个人，总要习惯有人陪在你身边。”颜以曦趴在浴桶边上，笑吟吟道：“现在，你是习惯了身边有个我，可我以后也不可能永远让你跟着我啊，女儿家总是要出嫁的嘛。”

“即使是出嫁，我也是要跟着你的。”颜卿九紧咬下唇，“世子妃，难道你是觉得，我没有了武功，身子骨又差，会是你的累赘吗？”

颜以曦急忙摇头，“怎么可能，你本就是因为我受伤，就算我再没良心，也能记得你的好，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而错失寻找幸福的机会。”

“世子妃，你的心意我懂。”颜卿九走过来，舀了一勺水，轻轻地浇在颜以曦胳膊上，“所以，卿九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