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劲在等陈风的时候,便看到两人偷偷的爬进车里,因为认识两人的缘故,他也没阻止。不过问及原因,周小宝和赵茵茵却死活不开口,说是非得等陈风来了再说。
陈风盯着赵茵茵,一言不发。
“我要去京城拜访师伯,一起走也热闹嘛。”赵茵茵赶紧开口,“我没骗你,爹知道这事。”
她往里面缩了缩,生怕陈风撵她下车。
陈风点点头,这倒是个正当理由。而且,正如赵茵茵所说,顺路的话同行的确会热闹许多。
事实上自从看到两人之后,陈风的心情便莫名的好了不少。
“你呢?”赵茵茵离开的理由很充沛,几人一起上路互相也有个照应。但周小宝一个小孩子往他这里跑,也没通知家人,陈风觉得自己似乎有拐卖儿童的嫌疑。
周小宝谨慎的看了冯劲一眼,随后拉着陈风下了马车,走到远处小声开口道:“先生,我爹惹大麻烦了。”
他掏出一张告示递给陈风,那是他在城墙上扒下来藏在身上的。
陈风面色疑惑,拿过告示仔细看起来。
不久,他黑着脸问道:“你要去找你爹?”
告示的内容他已经看完,大致是上面的那个男子行刺宁皇的亲弟弟贤王,被全国通缉。
怪不得周小宝要带他下马车,毕竟冯劲是皇上的人,此时两方处在对立面,若是对方告密,身为罪犯的儿子,小胖子自己都有危险。
“恩,”周小宝小脸上满是愁苦,“也不知道我爹和那个贤王有什么仇,非得招惹他不可。这下倒好,人没了结,自己还被通缉了。”
“你就这么确定你爹在京城?万一他已经逃到其它地方去了,你不是白跑一趟?”照告示上的信息来看,周小宝他爹在京城躲过了大肆的搜捕,既然如此,或许人已经逃出了京城也说不定。
“可我不能干等着,看到这告示我心里堵得慌。先生,你带我去好不好?”周小宝哀求道,眼眶红红的。
陈风没有犹豫,带着周小宝返回马车。
平心而论,若是互换身份,陈风也会采取和周小宝相同的行动。为人子女,没有几人看着至亲之人陷于危险还能无动于衷。
“你们干嘛去了?”赵茵茵眨巴着眼睛,满脸好奇。
“撒尿。”陈风简单粗暴的回应,脸上的神色慢慢恢复平静。那张告示他已经撕毁,这件事他不打算告诉赵茵茵,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风险。
“不说就不说嘛。”赵茵茵撇撇嘴,她又不傻,之前小胖子拉着陈风下车,明显是要说些什么。
冯劲眼睛在陈风和周小宝身上来回的晃悠,之前周小宝对他一副提防的模样,一看便知对方是在避着他。
不过,管他呢,他可没那份闲心去发掘背后的故事。
“驾。”车夫一鞭子打在马背上,驱使着马车向前疾行,尘土飞扬。
“京城啊,是个什么样的呢?”陈风喃喃自语。
……
……
“小姐,今天公子是要走了吧。”梳妆台前,绿儿站在唐雪柔身后,帮着打理一头青丝。她脸上无精打采,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她没听到小姐的回应。
镜子里的那张道人影眼神空洞,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小姐……”
直到绿儿叫了多次,唐雪柔才回过神来:“啊,什么?”
“公子要上京了吧,小姐怎么不去送送呢?公子都帮了我们这么多。”绿儿看着唐雪柔,俏丽的脸蛋上满是认真的神色。
“因为,你家小姐没那份勇气,不敢送啊。”唐雪柔轻笑道。
“不敢?”
“等你长大了便懂了。”
不久,绿儿走出房间,偷偷的靠着房门,从怀里掏出一个枯草编织的兔子,小心翼翼的抚摸,笑意满脸。那兔子有些走形,她却视若珍宝。
“下次见面,绿儿一定要个更大只的。”
……
……
时间一晃便是半月,半月以来,清水县的重建有条不紊,百姓们也逐渐走出了亲人离世的阴影,重新活跃起来。
县衙。
赵简保持一贯的作态,尽职尽责的对待公务。尽管他的仕途已经看不到前景,对每一件事却仍旧上心。
这些天,他很少回赵府,困了便直接在后衙歇息,养足精力之后又忙碌起来。没了赵茵茵在府里闹腾,他觉得偌大的家中也没几分生气,索性把后衙当家了。
他放下毛笔,心想有陈风照料的话,女儿应该不会出意外吧。
唐府。
下人们看着那道紧闭的房门,唉声叹气。这些天来,小姐一回家便把自己关在房里,很少和他们交流,吃饭的时候也常常走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一道娇俏的身影从他们身旁经过,下人们抬头看了看那道身影,又是叹息一声。
小姐变成那般模样,他们倒是不担心,毕竟那可能只是心情的原因。但绿儿这丫头,似乎不太正常,把一团枯草当成宝贝似的,还时不时的拿在手里抚摸几下,嘴里念叨着“更大只”之类的话。
是不是府里沾了不干净的东西了,要不要请个大师来做场法事呢,他们胡思乱想。
京城。
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陈风一下马车便扶着路旁的树干呕,半天没直起腰来,苍白的脸上写满倦意。
妙妙用小手有节奏的拍打着他的后背,似乎这么做能让他舒服起来。
冯劲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那道干呕不止的身影,表情惊愕。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顶天的高手本事超凡的人,竟然会栽在小小的马车上。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冯劲叹口气,
从清水县到京城花了大个半月,速度算不上快。若是骑马赶路,快的话几日便能抵京,但陈风死活不愿意。
坐马车都要了他半条命,骑马?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周小宝贼头贼脑的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赵茵茵手里的果子啃了大半,看着恢宏的城墙,嘀咕道:“好久没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