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都冲上来把迦兰德团团围住,个个拿着刀枪,都指着他的脸。
“狗一样的东西,不要在我家撒野,滚出去!”迦兰德呵斥道。
“哼,小狼崽你别装蒜!我眼看着你带我家大少爷进了荆棘丛里!如今我家少爷下落不明,这就带你回去偿命!”队伍里一个缩手缩脚贼眉鼠眼的瘦子说。
管家骑马来到迦兰德的面前说:“乖乖投降,让我们绑了你。”
“我是大公主的儿子,部落的贵族。你们这群狗一样的东西,没有资格绑我。”迦兰德站起身,放下手里的食物说,“有什么话,我跟你们去大首领那里说。”
“臭小子,你今天完了!”管家哼哼着。
一群人前前后后地押送着迦兰德,生怕他跑了。本想嘱咐两个女孩子快些逃走,哪知道那些人连带着两个女孩一并押运。看来他们想得挺周全。迦兰德不卑不亢,昂着头和他们一起回了大营。
一行人一路飞驰,中午就赶到了。大帐里面,大首领、大将军和许许多多家人都在等待。一见他们回来,人们的神色都有些紧张。
迦兰德面不改色,镇定地下马,从容来到大帐前。
只见大首领脸阴沉着,表情严肃。虎嚇全家,除了受伤的巴耶,悉数在场。大将军异常地愤怒,红着脸,青筋暴起;而他的妻子脸上则是止不住的泪水。
“迦兰德,你来了。”大首领说。
“嗯。”
“你做了什么,自己知道么?”大首领问。
“巴耶的伤,有好转吗?”迦兰德小心地发问。
“嗯。”大首领点头。
“他的事情,我非常抱歉。那是意外,但也是我的错。对不起。”当众说出这样的话,迦兰德稍微觉得心里舒服一点。
“喊你来,不是为了这件事。”大首领皱着眉头问:“嘎里呢?”
“嘎里?”迦兰德故作惊讶,问道,“这话要从何说起?”
“你明知故问!”大将军咆哮道,“你杀了嘎里,他三天都没有回来了!”
迦兰德大吃一惊,回头看看在场的所有人,大声问:“他三天没有回来,就是被我杀了?那么再过几天他要是回来了呢?”
大将军点指管家,道:“证人呢?让他把那些话再说一遍!”
管家带上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那家伙连忙向大首领及将军施礼,说:“禀告大首领,还有大将军。三天前的夜里啊,嘎里少爷因为小少爷的伤情,大为光火。他一个人冲了出去找这小子算帐,这件事,我们全家人都看见了。”
他抬头看众人,在座的有一些是虎嚇的家人,大家都互相点头承认。
“这个大首领也知道,你继续说。”大将军不耐烦地示意。
“嘎里少爷的脾气火爆,我们谁也拦不住他。大将军担心他的安危,就让我跟了出去。”
接下来,那人绘声绘色地描述:“我一路跟着嘎里少爷,见他怒气冲冲地跑到迦兰德的家门口,那时候迦兰德还在草地上睡觉。”
“接下来,二人就厮打在一起。迦兰德不是我们少爷的对手,就往荆棘丛里跑。我怕少爷出事,便跟了进去。在荆棘丛里,我看到迦兰德用诡计,残忍地杀害了嘎里少爷。”
“我亲眼目睹了全部的过程,然后飞奔回来,向大将军汇报这个情况。这件事,因为我亲眼目睹,我就是人证;大少爷的马今早还在迦兰德家门外,我们一行人去抓捕他的时候,也都看见了,这就是物证;而且你们看看迦兰德身上的这些伤——”那人走近了指着迦兰德,对大家说,“这都是搏斗留下的痕迹,这也是物证。”
“有了这些人证物证,迦兰德,你难以抵赖了吧!”
人群之中发出各种唏嘘的声音。大首领愤怒地问:“迦兰德,你认罪么?”
“哼!”迦兰德鄙夷地冷笑,反问道:“嘎里是我们部族的第一勇士,身强力壮,族中无人能敌。这人怎么就一口咬定他是被我杀了呢?”
这话一说,在座的人群也有些疑惑。
那人又大声吆喝一遍:“就是你杀的,我亲眼看见了!”
“你看见了?你看见我杀人,我就杀人了?你是什么东西?我还看见你吃屎了呢!”
众人一阵哄笑。
“你不承认?那大少爷的马怎么会在你家门前?你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那人揪着迦兰德的衣领质问:“你敢说没有见过少爷?”
迦兰德沉默了一阵,点头说:“他的确来过我家,我身上的伤也是被他打的。”
众人之众立刻爆出一阵阵议论。
迦兰德闭着眼睛讲述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嘎里夜里来杀我,我打不过他,骑着马逃进荆棘从里,在那里躲了一整天才敢出来。我再没有见过他,并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这个版本的故事,不禁令人起疑。迦兰德顺口编出来的,自己都没有多想。
迦兰德看着大首领,问他:“凭一个狗奴才的话,就可以诬陷我么?我是大公主的儿子,您的侄子,堂堂的贵族,还不如一个奴隶吗!”
大首领有些难堪,也有些困惑。虎嚇与迦兰德家族的恩怨,他心知肚明。虎嚇的儿子仗着块头大去欺负迦兰德,虎嚇一直默许着这样的做法。那么,迦兰德有可能把嘎里反杀了吗?
关于仇恨、关于殴斗,族人有一些传统的看法,并不见得都是杀人偿命一类的。但归根结底,话语权都掌握在强大的那一方。人多势众的,杀人也有理;弱势的一方,挨打了也活该。
“我杀了嘎里?真是天大的笑话!”迦兰德适时地在一旁扇风,“他们今天这样一口咬定让我偿命,我就要偿命;那么是不是他们仗着人多,明天想让谁偿命,谁就要偿命啊?”
“大首领,我若是偿了命,过几嘎里自己走回来了,我是不是白白死了?”
“你小子休要胡言,我们大少爷堂堂的第一勇士,还会用花招诬赖你不成!”
大首领犹豫着。双方说的话都有道理,就是,嘎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时间无法定夺。虎嚇家固然是强势的一方,若是与普通族人争执,判他们胜就对了。
但迦兰德算是自己的族人,虽然不喜欢这孩子,但胡乱判了,将来虎嚇一家骑在自己头上可如何是好!
自己家里只有独子萨吉,虎嚇家还有两个儿子,无论如何也不放心啊!
正在纠结的时候,大首领突然注意到迦兰德手上闪闪发亮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