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弟考虑不周了,我自罚一杯!”
陈绶举起酒杯,将杯中浊酒一饮而尽。
“来来来,大家喝酒。”
“没错,喝酒。”
陶师兄一顿痛骂解决了矛盾,酒桌上又其乐融融起来。
“说起来这清风楼,应当改名叫做清风明月楼才对。”
“话也不能这么说,直来直去的,哪有半遮半掩来得好?”
陈绶摇头对陶师兄说道,‘清风楼’同‘清风明月楼’相比,还是‘清风楼’这个名字更佳,也更朗朗上口。
“说的也是……”
……
“轰!”
“滚,都给我滚!”
“你们全都看不起我,是不是…是不是都看不起我钟克昌?”
就在陈绶他们酒酣耳热之时,一道声音从隔壁传来。
“钟克昌?”
陈绶看着陶师兄,两人的眼神都十分怪异。
“这也太冤家路窄了吧!”
陶师兄喃喃自语。
“谁说不是呢!去瞧瞧?”
“走……”
陈绶和陶师兄立即起身,移步到隔壁去,只留下胡大成他们一个个在干瞪眼。
“要不……咱们也过去看看?”
胡大成小心翼翼地问道,刚才程师兄发飙还真有些吓到他。
程师兄淡定的加了口菜,撇了他一眼起身,慢悠悠地说道:“走吧!”
“好嘞!”
“牛勇咱们走。”
清风楼第六层只有五个房间,分别对应着五行方位,陈绶他们原本在‘金位’,现在则来到了钟克昌所在的‘木位’。
每个房间规格相差不大,就是布景有些不同,钟克昌正在醉醺醺地灌着酒,口中不停地大骂。
整个人邋里邋遢,衣衫不整,一股酸臭味甚至传遍了整个房间,还有向门外扩散的趋势。
陈绶刚过来,就差点把今天吃的饭菜都给吐出来,陶师兄也没好到哪去,同样被熏得脸色发白。
“这混蛋都干了些什么?臭成这样?”
陶师兄捏着鼻子扇气,强忍着恶心,但眼里全是幸灾乐祸。
“这种公子哥,一点挫折都承受不起,听说是被一个叫陈绶的给横刀夺爱了,现在正在借酒浇愁,装疯卖傻呗!”
旁边一个酒客听见陶师兄的话,自顾自的说起来。
陈绶无语摇头,我横刀夺爱?分明是你在搭讪我未婚妻好吧!
我没和你当场打起来,就已经算是脾气好的了。
陈绶没打算在意,陶师兄却仿佛被激怒了,一脸愤怒地跳了出来,大喊道:“钟克昌!你胡说什么?我陈师弟何时与你横刀夺爱了?”
“哗!”
陶师兄一出来,现场瞬间火爆起来,一些五层的客人都跑上来,探头探脑地看过来。
陈绶的脑仁开始隐隐作痛,这造的都是什么孽啊!好好的吃个饭,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陈绶黑着个脸,上去就把陶师兄的大嘴巴给捂上,生拉硬拽的想把他带走。
然而,陶师兄那一声吼,已经引起了钟克昌的注意,醉眼朦胧地看了过来:“呕……陈绶?嗯…陈绶!!”
钟克昌瞬间清醒,脑袋虽然头痛欲裂,但终究是清醒过来了。
“陈绶你给我站住!”
“你个王八蛋!还我的苏师妹,还我的葫芦!”
钟克昌发了疯似的,直接扑了过去,陈绶因为拉着陶师兄,竟然没能躲开,被钟克昌扑个正着。
“呕……”
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陈绶忍不住干呕,连忙丢掉陶师兄,接着一脚踹开钟克昌。
“钟克昌,你别太过分了,你今天这个样子我不跟你胡闹。但你再扑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还我苏师妹,还我葫芦!!!”
钟克昌好似没听见一样,仍然嚎叫的扑过来。
陈绶皱着眉头躲避,向着陶师兄说道:“师兄把你的缚妖绳拿出来,将这斯捆上带回山上去。”
“哼哼!喝酒闹事,败坏茅山风气,就等着被罚吧!”
陶师兄冷笑连连,也不废话,驱使缚妖绳将钟克昌捆成了粽子。
“呸,老早就看这娘娘腔不顺眼了,一个大老爷们还敷粉,今天总算让我抓住你的把柄了。”
“放开我,赶紧放开我!!”
“王八蛋,陶成器、陈绶你们两个王八蛋……”
陈绶被钟克昌身上的气味弄得想吐,又被他的骂声吵的心烦意乱,找了块抹布直接堵住他的嘴。
“呜呜呜…”
钟克昌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羞辱,接连挣扎,留下‘悔恨’的泪水。
“行了,今天闹了这出,喝酒的雅兴也没了,干脆打道回府吧。我明日就要下山回金华府城了,这钟克昌就交给你处置了。”
陈绶看着钟克昌摇了摇头,随后同程师兄、胡大成和牛勇告别,便自行上山了。
……
次日。
陈绶来到邻居雷师兄处,敲响房门。
“陈师弟?你来我这有何事?”
雷永年一见是陈绶,奇怪的问道。
“是这样……我这不是要下山了嘛!本来是要和苏钰卿同行的,但是她前些时日,有事先下山了,我怕她回来找不到我,所以……这封信,就劳烦师兄代为转交!”
陈绶拿着信件,满含歉意地说道。
“我当是什么事呢?这等小事你就放心好了!师兄一定亲手交到苏师妹手里。”
雷永年一口答应,陈绶也松了口气,将信交到他手上。
“那就拜托了。”
“没事,哦对了,你等我一下。”
雷永年似乎想起些东西,转身进屋翻找起来,没多久拿着一个包裹,就出来了。
“师兄这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这是苗婆的随身物品,你拿一件去做追踪的信物,要不然你怕是抓不住她。”
陈绶一拍脑袋,差点就忘记这茬,要不是雷永年细心,险些坏了大事。
“还是雷师兄细心,师弟险些忘记。”
雷永年笑道:“我本以为你要学雷法,或许还需要一段时日方才下山,就没有提前将这些物品给你,倒是我想岔了。”
陈绶嘿嘿一笑,选了一只鞋子做信物,就与雷永年告别。
……
茅山山脚下,大门处。
陈绶回头看着远处,朝着那云层中的重重楼阁拜了三拜。
这处生活了六年的地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