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费无极等人登上华山,但见群峰耸立,郁郁葱葱,云雾缭绕,仿若仙境。远眺北峰四面悬绝,上冠景云,下通地脉,巍然独秀,有若云台,因此又名云台峰。唐李白在《西岳云台歌送丹丘子》一诗中曾写到:
西岳峥嵘何壮哉!黄河如丝天际来。
黄河万里触山动,盘涡毂转秦地雷。
荣光休气纷五彩,千年一清圣人在。
巨灵咆哮擘两山,洪波喷箭射东海。
三峰却立如欲摧,翠崖丹谷高掌开。
白帝金精运元气,石作莲花云作台。
云台阁道连窈冥,中有不死丹丘生。
明星玉女备洒扫,麻姑搔背指爪轻。
我皇手把天地户,丹丘谈天与天语。
九重出入生光辉,东来蓬莱复西归。
玉浆倘惠故人饮,骑二茅龙上天飞。
华山派与终南山交好,皆是道家教派,自然情好日密。华山剑法和终南剑法、青城剑法,堪称道家三大剑法。而华山剑法又首屈一指,华山论剑便是多少年来江湖上无出其右的一大盛世。此番正值潼关形势危急,故而一年一度的华山论剑就被迫取消,代之以华山聚义,齐心协力,固守潼关。
“师父,华山如此险峻,真是不可思议。”张明远等人环顾四周,但见四下险峻无比,武连忍不住追问费无极。
“华山犹如一把剑,直插云霄。天下莫可能及,故而江湖有传言,华山论剑,才是剑客毕生的荣耀。可见,如若一个剑客不在华山一显身手,就枉此一生了。”费无极环顾四周,马上笑道。
眼下众人所见便是西峰,西峰为一块完整巨石,浑然天成,妙不可。西北绝崖千丈,似刀削锯截,其陡峭巍峨、阳刚挺拔之势是华山山形之冠,因此古往今来,常把华山称之为莲花山。登西峰极目远眺,四周群山起伏,云霞四披,周野屏开,黄渭曲流,置身其中若入仙乡神府,万种俗念,一扫而空。曾几何时,道家得道高人陈抟老祖在他的《西峰》诗中就叹道:
为爱四峰好,吟头书日昂。
岩花红作阵,溪水绿成秆。
几夜礙新月,半山无夕阳。
寄言嘉遁客,此处是仙乡。
“你们看,南峰气势不凡,蔚为壮观,我们且看看去。”余下又指向南面,不觉喜出望外。众人一同前往,登上南峰峰顶,但见,群山起伏,苍苍莽莽,黄河渭水如丝如缕,漠漠平原如帛如绵,尽收眼底。
大唐诗仙李白登上南峰曾感叹说:
此山最高,呼吸之气想通帝座矣,恨不携谢眺惊人句来搔首问青天耳。
大宋宰相寇准曾至此写下了诗句,其文曰:
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
举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
普安曾请教过阿长,故而对华山了如指掌,就叹道:“这华山有东西南北中五峰,我等方才见识了北峰、西峰、南峰,眼下便是东峰。这日出华山,便在于此。”众人看去,果然蔚为壮观,但见峰顶有一平台,居高临险,视野开阔,可观日出。
“我听扁头师伯说过华山有座玉女峰,华山派的玉女剑法天下闻名,便在此处修炼而成。”子午指去,众人前往,但见峰上林木葱茏,环境清幽,奇花异草多不知名。
余下也听扁头提起过,就叹道:“听说,这华山中峰峰头有道舍名玉女祠,传说是春秋时秦穆公女弄玉的修身之地,此峰便被称之为玉女峰。”
张明远喜笑颜开:“这玉女峰如此鼎鼎大名,古往今来,许多大家便有诗文赞美,大唐杜工部便有一诗,恰到好处。”说到这里,便吟诵道:
西岳崚嶒竦处尊,诸峰罗立似儿孙。
安得仙人九节杖,拄到玉女洗头盆。
车箱入谷无归路,箭栝通天有一门。
稍待秋风凉冷后,高寻白帝问真源。
“看看你,到了华山,就喋喋不休,滔滔不绝了。这般诗词歌赋,出口成章。”费无极见张明远这般意趣横生就笑道。
子午素闻华山剑法天下闻名,就仰天长叹:“华山剑法妙不可言,只恨我没一把剑。”
“岂不闻,无剑胜有剑,无招胜有招。”余下乐道。
普安却马上反驳:“这话太也假大空,对高手来说,很是不错,可武艺平平之人就勉为其难了。”
“你这才是假大空,实乃屁话。已然告诉你了,武学最高境界便是无剑胜有剑你还说武艺平平之人不适合岂不可笑?无剑胜有剑取自太上老君的《道德经》,其中说的便是这般道理实在妙不可言。”武连哈哈大笑。
张明远捋了捋胡须,语重心长道:“你们可知华山剑法天下第一而我终南山掌法也不容小觑。”
“我青城山也不错,岂不闻,青城山、武当山、终南山,实乃三大掌法圣地。”费无极得意洋洋道,居然把自己的青城山列为当首。
子午不好反驳,只是笑道:“掌法与剑法,不知哪个厉害。”
“这就看是何人对战了。”余下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普安点了点头:“不错,如若一个剑客天下第一,与一个掌法平平之人,自然是剑客稳操胜券;如若一个掌法天下第一与一个剑法平平之人,自然是掌法高人稳操胜券。”
“如若二者都天下第一,如之奈何?”武连歪着脑袋,反问道。
“那就看谁眼疾手快了。”余下笑出声来。众人忍俊不禁,乐此不彼。
说话间,张明远等人早已抵达华山派祖庭,赵世杰与各大门派掌门人出来相迎,众人嘘寒问暖,喜乐无比。少林派、嵩山派、泰山派、昆仑派、崆峒派,各大门派弟子也是摩拳擦掌意欲下山,与金兵决一死战。
“明远、无极,女真人目下有何动静?”华山派掌门人赵世杰问道。“金兵来势汹汹,早已在潼关城外摆兵布阵。”张明远一脸忧思。“潼关守将逃跑,潼关目下兵不过千,势单力薄。”费无极也义愤填膺道。“竟有此事?实在令人猝不及防。”少林寺空闻诧异万分。嵩山派陆九舟仰天长叹:“靖康耻发生后,如何我大宋就胆小如鼠了。”“这可如何是好,面对金兵的千军万马,纵然我等各大门派拼死一搏,可也难免损失惨重。”泰山派鲁长安大惊失色。昆仑派玉龙飞雪拿着白色玉笛,坐了下来,神情肃穆道:“既然朝廷士卒逃跑了,我等就不可针锋相对,要避其锋芒,以计谋取胜。”“此番固守潼关,我崆峒山将一马当先、冲锋陷阵,尔等断后即可。”崆峒派掌门人马政目下依然主持教派大事,自靖康耻后就不再与朝廷有瓜葛了,再者高宗登基大宝以来,也不再委以重任,故而马政离开朝廷,回到崆峒山,潜心修炼。在昆仑派玉龙飞雪的劝说下,马政前来华山,将功补过,算是对自己接受童贯当年任命,到金国谈判“海上之盟”的悔意。目下大敌当前,各大门派也就不斤斤计较了,依然摒弃前嫌,与崆峒山和好如初。马政羞愧难耐道。
“既然诸位到了我华山脚下,自然皆是贵客。我华山派当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华山派掌门人赵世杰摆摆手,不以为然。“我华山派将以一当十斩杀金兵。”华山派大弟子关风斩钉截铁。“我华山派弟子绝不束手就擒。”华山派二弟子叶雨掷地有声。“明远、无极,依我看来潼关恐怕不保!”赵世杰无可奈何的对张明远、费无极耳语道。张明远思量片刻忙道:“不一定,如今金贼势大,必要避其锋芒才是。”“如今将士逃往过半,他处兵力又不能轻易调度,如之奈何?固守潼关,势必全军覆没!再说,如今也没全军了,只剩数千余众,金兵五十万之众,力量悬殊!”费无极叹道。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不寒而栗。
赵世杰惊道:“果有此事!”子午道:“赵掌门,千真万确!”赵世杰转过身来说道:“这有何妨?我华山弟子少说也有两千余众,可助种浩将军一臂之力,诸位意下如何?”张明远叹道:“掌门心意我等已领,但不可让华山弟子白白送命!金贼势众又不乏高手如云。”此言见外了不是,我等也是大宋子民,国难当头如何在乱世之中求得一方清净,无一功半劳于世于民,就算老死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又能如何?大丈夫避世已是有愧天地了,如若对天下苍生、黎民百姓之苦置若罔闻,岂不枉此一生了,其非人所为也!我倒不信,华山弟子偏要试他一试,永丰!快让众弟子到紫云宫外列队等候。”言毕赵世杰一声令下,弟子匆匆离去。
费无极道:“赵掌门,这,万万使不得!”赵世杰忙劝道,“无极,不必如此。身为大丈夫,为何如此瞻前顾后?”费无极、张明远面面相觑,不再作声。各大门派也是沉默寡言,议论纷纷。
少林派空闻大师,招呼少林寺弟子道:“大唐有十三棍僧救秦王之说,如今我大宋潼关形势危急,少林寺八百弟子听令,此番固守潼关务必尽心竭力。听候种浩将军调遣。东京城破,我等没赶上,如今关中,我等定要大显身手。”少林寺弟子身着黄色佛袍,举起棍棒,高呼声传向远方。
“嵩山派五百弟子听令,此番下山,务必阻击金兵。”嵩山派掌门人陆九舟吩咐弟子道。嵩山派弟子身着黑衣也举起刀剑,信誓旦旦。
泰山派掌门人鲁长安叫道:“泰山派弟子也非孬种,多年以来总是争强好胜,如今国破家亡民不聊生,如若潼关失守,中原就不保了,你们可知?”泰山派弟子身着紫衣,山呼一片,发誓阻击金军。
“尔等总是在昆仑山逍遥自在,此番中原有危难,虽说我昆仑派远在吐蕃地界,可心中向着中原。当年如若不是看不惯贪官污吏,如何会远渉西域,到昆仑山。此番固守潼关,要齐心协力,且战且走,不可恋战,要论单打独斗我昆仑派弟子不在话下,若论与金兵铁骑狭路相逢,恐怕力不从心。故而要扬长避短,再做计较。”昆仑派掌门人玉龙飞雪吹响玉笛,昆仑派弟子皆身穿白衣,手执宝剑,威风凛凛,静听玉龙飞雪的叮嘱。
崆峒派掌门人马政自然不甘示弱,马上举起双剑,喝道:“崆峒山弟子不可后退,如若不然,本座绝不轻饶。此番要杀出我崆峒山的威风让天下知道我崆峒山的名头。”崆峒山弟子也掷地有声,山呼一片,一个个身披红衣,信誓旦旦。
赵世杰与华山派弟子在紫云宫外,只见,华山弟子身着青衣,个个斗志昂扬,不乏大宋正规军之势,实话说来,潼关的大宋士兵的确不如此些江湖门派弟子。赵世杰呼道:“华山派弟子们,如今国难当头,黎民百姓身处险境,金贼占领东京,大宋皇帝被掳往金国,东京被金人强取豪夺。民生之苦何以勘言!京兆府乃我关中之要,潼关实为命脉所系,尔等愿意让金人到关中强取豪夺、烧杀抢掳吗?”“不愿,不愿!不愿,不愿!”华山派弟子声浪过后,震耳欲聋,传向远方。
张明远便道:“好,华山派弟子!我替关中黎民百姓谢过各位了,尔等真豪杰也。”“各大门派如此,潼关当固守。”费无极也叹道。
突然,有人追问张明远、费无极二人:“二位道长,你们终南山、青城山有多少人马前来,该不会是只有四个徒弟吧,你们六个人行走江湖早已天下闻名。可此番潼关一战,事关重大,你们不会就单枪匹马而来,岂不笑话了?”
子午四人听了这话也感到羞愧难耐,不过张明远、费无极却不以为然,笑道:“我终南山弟子、青城山弟子早已在山下等候,而且直达潼关,比各大门派都提前早到了。”子午四人不敢想象,各大门派也面面相觑,暗自佩服。子午四人向张明远、费无极追问如何自己一无所知,张明远、费无极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片刻,张明远、费无极与赵世杰、空闻、陆九舟、鲁长安、马政、玉龙飞雪,引众下山而去。到了潼关,种浩再三劝说,空闻只好由弟子护佑回少林寺去了,原来种浩怕空闻年事已高,有所闪失。众人也以之为然,空闻便离开潼关,少林寺弟子却留下,抵御金兵。
次日,潼关城中,种浩、张明远、费无极与赵世杰等人同弟子和附近民众,组织了一支八千人的队伍,所有人马归种浩调遣。各大门派掌门人虽说心里不悦,可形势危急、大敌当前,只好忍痛割爱。种浩熟思后,效仿起空城计。
曾几何时,大唐名将张守圭接替战死的王君焕,正在修筑城墙,敌兵又突然来袭。城里没有任何守御的设备,大家惊慌失措。守圭说:“敌众我寡,又处在城池刚刚破坏之后,光用石头和弓箭自然不可退敌,如若不用计谋,恐怕就捉襟见肘了。”他让将士们和他一道,坐在城上,饮酒奏乐,若无其事。敌人怀疑城中有备,只有退兵。
又如大宋真宗年间,马知节做延州知州。有一年元宵节,派出去侦察的士卒回来禀报说:边寇的大队人马正向延州开来。马知节心想:城内军民正准备过节,如果听到这消息,定会乱作一团。再说城中兵马太少,不足以抗敌,如之奈何?想着想着,他忽然眼前一亮,立即有了应对的办法。马知节首先命令士卒大开城门,然后张灯结彩,大摆宴席,全军上下与民同乐,共度佳节。将士们看到知州如此镇定自若,知道定有破敌良策,军心稳定,行动有序。城中百姓见如此情形,也都安心过节。边寇来到城下,见城门大开,城中百姓正欢天喜地过佳节,猜疑城内有重兵埋伏,认为此次进犯不是时候,便主动撤兵,实为一段佳话。
可此番的空城计与众不同,种浩心下早有一番打算,如若效仿古人,势必不妥,要见机行事。至于如何见机行事,种浩连张明远、费无极都不曾相告,甚为蹊跷。子午四人也是难知底细。
兀术自黄天荡后,心有余悸回到大金国金太宗帐下休养生息了一些时日,本想以备再次南下侵宋。可心有不甘,就建议金太宗西进侵宋。完颜宗翰与完颜宗望为了邀功请赏就南下继续侵宋了,带走许多大军。此番金太宗派两位大将跟随兀术进军关中。正所谓:完颜娄室、完颜宗辅。金太宗让完颜宗辅做大元帅,完颜娄室与兀术做副元帅,三人亲率金兵往潼关而来。手下士卒不过万人。讹鲁补、术烈速也跟随完颜宗辅、完颜娄室、完颜宗弼(兀术)前来,意欲攻破潼关,占领关中。
兀术到了河南府停下来,准备粮草。完颜宗辅与完颜娄室继续统军西进。
完颜娄室与完颜宗辅一路上威风凛凛,扬鞭跨马。术烈速、讹鲁补紧随其后,大队人马,尘土飞扬,来势汹汹。但见萧索一片,许多宋朝人家都逃之夭夭。唐代诗人许浑曾经在途径潼关之时慨叹道:
红叶唤萧萧,长亭洒一瓢。
残云归太华,疏雨过中条。
树色随关迥,河声入海遥。
帝乡明日到,犹自梦渔樵。
只见,此时此刻的潼关之地,旗帜并无,士兵不见,甚为蹊跷,好生了得。
种浩站在城楼之上,张明远、费无极、子午、余下、普安、武连、赵世杰、陆九舟、鲁长安、马政、玉龙飞雪各带人马埋伏于城外崇山峻岭之间。种浩命令众将与几个百姓装扮之人打开城门,几个华山派弟子走动开来,颇为怡然自得。
完颜娄室、完颜宗辅一看尽皆大惊失色,反倒不知所措起来。骑在马背上,二人寻思,潼关倒底如何?完颜宗辅看着完颜娄室叹道:“大哥!此来潼关,实乃太过轻敌!我等应该派人前往一探虚实,如今可好,前方城池情况不明,如若宋军埋伏,如之奈何?如若到了关中,要约束部下,不可滥杀无辜。太宗叮嘱,”
完颜娄室不以为然,哈哈大笑道:“唉!贤弟。要说我大金有所忌讳之时便是李纲那厮了。东京一战过后,这等疑虑实乃多余!宋人国都为我大金所破,如今西进还怕的什么?不久之后,我等将一同南下,四弟兀术从东而下,你我从西而下,完颜宗翰与完颜宗望二位从中而下,三把战刀,势如破竹。灭亡宋朝,时不久矣!岂不闻,我女真人满万,则不可敌。是也不是?”完颜宗辅心有余悸道:“但愿如此,此为金太宗所望!”两人不禁而笑。
术烈速问道:“将军,眼下如何是好?”完颜娄室扬鞭一指道:“快,前去问问那城中百姓?宋朝人都去了哪里,可有宋朝西军出没。”术烈速吟鞭西指而去,尘土飞扬之际,到了关口之处,跨马上前问道:“城中宋军逃往哪里去了?”
城门口的黎民百姓装聋作哑应声便道:“你说什么?”那术烈速回过头来朝完颜宗翰呼道:“将军,是个聋子。”
完颜宗辅不忍心之际,道:“对他大声一点!别欺负他。”完颜娄室得意洋洋道:“宋军看来已逃,城中尽皆百姓,看!那厮是个聋子。”“看!大哥。还有腿脚不方便之人!”随着完颜宗辅的话语,完颜娄室看到几个坡脚之人从城中出来,在附近转悠着。几棵被火烧得冒烟的老柳树下,几个老翁模样之人坐着远望,一副悲苦不堪之状。讹鲁补也跨马前去,来到城门口又问道:“潼关城中全是百姓吗?”城门口之人转过脸笑道:“是啊,你们进城来吧!宋军一听金人要来,尽皆落荒而逃,哪里敢怠慢!”讹鲁补听后便欲跨马而去,报告如此甚好消息。
正在此时,种浩突然出现,大笑不已,城门里鼓声阵阵。一千宋军涌出城外向金军猛冲而去,正在此时,城门左右两侧,金人后面有四路人马杀来,意欲围攻金人。仍在东张西望的完颜娄室、完颜宗辅为这突如其来之状惊得不小。因为尘土飞扬,不知多少人马,就这喊声四起已是心惊胆颤,哪里知道其中端的。崇山峻岭之间又有许多人马喊杀而起。金兵一个个诚惶诚恐,不知如何应对。
种浩大喝一声:“贼人休走!尔等还不快快投降,更待何时?”说着,只听的是宋军弓弩手动作频频,嗖嗖数声过后,金兵倒将下去一大片。金人胆战心惊,跌跌撞撞,均有后退之意。完颜宗辅、完颜娄室、术烈速、讹鲁补吓得魂不附体,拍马欲逃,说时迟,那时快。一箭射去,那术烈速业已中箭倒地,只有马儿惊得慌跑不已。赵世杰跨马飞身而起,一掌打去,蓝色光芒闪过,马已跌倒,挣扎片刻便一动不动了。术烈速抱头鼠窜,如若不是金兵拼死力战,术烈速就在劫难逃了,这厮狼狈不堪,跃马而去。
张明远、费无极等人与陆九舟、鲁长安、马政、玉龙飞雪等人各引人马跨马而来。杀得金兵跌跌撞撞,却无人后退。金兵弓弩手拉弓射箭,张明远等人赶忙躲闪,还是有弟子受伤倒地。
完颜宗辅、完颜娄室见状大惊失色,缓过神来,镇定自若,指挥大军抵御。种浩忙道:“我乃大宋京兆府守将种浩是也。城中埋伏精兵六十万,城外还有十万埋伏,尔等已入我包围圈之中,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完颜娄室一听吓的魂不附体,顷刻不知所措,哪里会想到宋军在虚张声势。不过完颜宗辅对他挤眉弄眼,他便心领神会,马上假装落荒而逃。
完颜宗辅寻思,我素知宋军这是疑兵之计,且将计就计,引他们追击,就假装匆匆忙忙,叹道:“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快快撤退。”说话间居然诡秘一笑。这一幕居然被子午四人发现了。
金兵将领尽皆诚惶诚恐,一个个夺路而走。术烈速、讹鲁补不免心中自责开来,寻思,轻敌过甚,如之奈何,便拨马掉头就逃,金兵前前后后,自相践踏,死死伤伤不计其数。顷刻逃之夭夭,消失在天地苍茫之中去了。
种浩见状担惊受怕道:“没想到,他们落荒而逃。如若杀个回马枪如之奈何?听说靖康耻便是如此,郭京的七千七百七十九人的神兵出战,金军后撤了,可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却不信邪,杀个回马枪,张叔夜等人猝不及防,东京城破,惨不忍睹。”赵世杰叹道:“金人的确是胆大包天,来我大宋腹地如入无人之境!实乃世所罕见之事,令人无法明白。”
种浩道:“谁说不是,其中必有原委。东京城如今陷落敌手,他们挟胜以战,意图一鼓作气,难怪无所忌惮。以为我大宋无人了不成?气煞我也。事到如今,毕竟纸包不住火。今日一战虽挫败了金人锐气,不过金人势大,不可掉以轻心。潼关恐怕势单力薄,难以久存。还须从长计议,共克金人。我等定当火速赶往京兆府才是,赵掌门,此番可要多谢相助了。”
赵世杰笑道:“唉!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如若还有需要,我等定当赴汤蹈火再所不辞,金人在中原杀人放火,东京城惨遭迫害。如何不令人痛哭流涕。方今天下,自然以大局为重。这便去了,万望保重,后会有期。”种浩与将领回应道:“后会有期!”“将军后会有期,明远、武连二位道长后会有期。”华山派大弟子关风拱手道。“此番金兵落荒而逃,恐怕还会卷土重来。如若不派官军抵御,恐怕难以招架。”华山派二弟子叶雨点了点头。种浩深以为然,语重心长道:“不错,朝廷如若不派大军阻击,仅凭此番恐怕不行。金兵如若卷土重来,如之奈何?”“关师叔,你这宝剑不错。”子午素知华山派剑法独道,看了关风的宝剑,就羡慕不已。普安盯着叶雨的宝剑,赞不绝口:“叶师叔的宝剑也很好。”“宝剑于剑客颇为重要我这般武林高手就不需要了。”武连倒没感觉有什么特别之处,就笑道。余下破涕一笑:“你别吹牛,你如若是武林高手,我就是武林至尊。”众人哄堂大笑,兴高采烈。这般玩笑也是情理之中,毕竟金兵已退,算是如释重负。“后会有期!”说着赵世杰引弟子往华山去了。少林寺弟子也辞别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等人,随华山派弟子一同离去。
“你们南下扬州,可有什么收获?”嵩山派陆九舟看向张明远等人。泰山派鲁长安听说了黄天荡大捷,就追问开来:“韩世忠可谓英雄人物,不知你们见到他的武艺了没有?听说此人智勇双全。”
“韩世忠是延安府人,我听说过他的故事,他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叫做梁红玉,听说是个官妓。韩世忠虽说在黄天荡很厉害,毕竟放走了兀术,可见他也不过如此。”崆峒山马政不以为然。子午四人面面相觑,没想到马政还是秉性难移,说些莫名其妙的风凉话。好在此人不助纣为虐,做金人的马前卒就很好了。
昆仑派玉龙飞雪一怔,对马政虽说有些不满,可毕竟此人此番潼关之行也有些功劳,就不再斤斤计较了,马上仰天长叹:“潼关为兵家必争之地,金兵必然会卷土重来。”
“这便是我所担忧之处,毕竟西军眼下大不如前。自从童贯被诛以后,西军就群龙无首,靖康耻后,高宗登基大宝虽说社稷有主,可偏偏他又南渡而去。西军的军饷越来越不济,这老弱病残,无法招架金军的围追堵截。河南府很快沦陷,也是这般缘由。京兆府的西军和延安府的西军用于防范西夏,潼关就势单力薄了,毕竟东京失守,河南府失守,关中就面临两面夹击的危机。我时常担惊受怕,如若金军从河南府西进,西夏从萧关东进,两面夹击,京兆府与延安府岂不成为瓮中之鳖了。这便如何是好?”种浩神色紧张,担惊受怕道。众人面面相觑,越想越后怕。各大门派相约如若京兆府受金兵围困,自当赶来解围。不多时,各大门派辞别张明远等人,离开潼关,回山去了。张明远等人送别之际,念念不忘,依依不舍。
“就怕西夏与金国联合,围攻我关中。”等各大门派离去,张明远听了种浩方才的话,也担惊受怕起来。费无极神情肃穆,仰天长叹:“这就麻烦了,此次危急存亡之秋也。没想到形式急转直下,猝不及防。还想着潼关如若据守,金兵就进不了关中。”“可眼下,关中随时随刻都面临被金兵攻破的险境。”子午忧心忡忡起来。余下道:“我看,要留下来守潼关,绝不可让潼关失守。”“各大门派走了,我等势单力薄,如之奈何?”普安闷闷不乐。武连不慌不忙道:“这也没什么,毕竟各大门派下山不可旷日持久,他们也怕被金兵搞得筋疲力尽。他们可以下山助力已是好不容易,岂可苛求?”“都怪我治军不严,许多守将居然临阵脱逃,如若不然,也不会麻烦各大门派前来拒敌。他们可来已是万分感谢,夫复何求?”种浩听了这话,捋了捋胡须,黯然神伤。
“京兆府不可一日无人,你们四个就留下据守潼关可好?想必金军一时半会还不敢大兵压境。”张明远看向子午四人,微微一笑。费无极安慰四人:“你们跟随韩世忠在黄天荡大战过,此番也看了种浩将军的带兵打仗,你们可学到了一些本领,想必耳濡目染也会了一些。还望你们不可胆小怕事,要学会带兵打仗。”“放心好了,我会留下参军,你们有什么难处就问他好了。他跟随我抵御过西夏人,颇有韬略。”种浩一看,四人一脸茫然,也很是难为情,就安慰道。说话间,参军前来拜见种浩,种浩介绍给子午四人认识,众人才算不再陌生。子午四人毕恭毕敬拜见参军,参军一一扶起。
子午看向参军,马上追问:“将军,不知你可有什么固守城池的良策,还望赐教?”“潼关之地,易守难攻。实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要想据守潼关,必得疑兵之计。”参军介绍道。“还望将军说个明白。”余下依然追问。“女真人擅长者,以何当先?”参军认真道。普安道:“铁骑突袭。”“不错是铁骑。”武连点了点头。参军道:“关中一马平川,最怕铁骑来袭。当年曹孟德大战马超,马超便以铁骑长枪占上风,可曹孟德聪明过人,战与不战不由马超说了算。金兵此番来袭,也是铁骑,如若在一马平川之地与金人作战,我军岂不自取其辱?只好据守潼关,旷日持久,金军必定自乱。如若突袭金兵粮草大营,便是官渡之战的再现。就怕我军怯敌逃跑,就麻烦了。我大宋步兵多,铁骑少,此乃短处。金兵步兵少,骑兵多,此乃长处。金兵远道而来,对关中风土人情不甚了解,地理方位也是模棱两可,便是他们的又一大短处。可我军的短处也不少。如今勇猛不如金兵!”众人听了,莫不叹服。
次日,种浩、张明远、费无极,一同赶往京兆府,留下士卒给子午四人,让他们独自带兵打仗。子午四人虽说心有余悸,可跟随韩世忠、种浩,见识了两位将军的带兵打仗,如若自己还无能为力,岂不令人耻笑,想到这里,四人热血沸腾,在参军的指导下,研习带兵打仗的本领。
“这完颜宗辅看上去城府极深,颇有韬略。恐怕他们会卷土重来!”子午回想完颜娄室与完颜宗辅,感觉这二人非同小可,必定会卷土重来。余下气道:“完颜娄室看上去也非匹夫之勇,这厮号称女真战神。”“战神,他有什么本事,堪称战神?”普安冷笑。武连也不以为然:“战神,我看天下人间没有。”
“完颜娄室的确不简单,堪当此名号。我大宋元符二年,年仅二十一岁的完颜娄室,接替他父亲任七水部的部长,我大宋崇宁元年,萧海里举兵叛辽,逃入女真部的所辖之地,派人见穆宗盈歌,说要与女真合兵抗辽。穆宗认为,当时不具备抗辽时机,怕因接纳萧海里而引火烧身,便决定助辽消灭萧海里。为慎重起见,盈歌命完颜娄室探查虚实。完颜娄室带尖兵,很快接近萧海里军驻地,完全掌握了叛军的部署情况。穆宗根据完颜娄室的密保,决定全线出击。完颜娄室率其所部,一马当先,冲入敌营,忽然一字排开,劲箭对准萧海里齐发,萧海里中箭落于马下。完颜阿骨打驰马上前,俯身一刀,即砍萧海里人头于马下,萧海里军顿时烟消瓦解。穆宗盛赞娄室察敌之智,助战之功。还记得高丽出兵侵占辽之曷懒甸,并筑九域威胁女真人时,完颜娄室奉命与原王一起反击。完颜娄室见久攻不克,就对原王说:“我们应阻遏敌之外援而歼灭之,并断绝他的粮道,城可不攻自下。”原王采纳了他的建议,终于攻克了高丽所占的五座城堡,其它四城之敌,也不敢再侵扰女真边境。随魏王斡带讨伐叛军时,其城一时难下。完颜娄室就率军绕到城的东南角,乘敌人不备,身先士卒,登上城头。挥巨斧砍楼柱时,飞来一箭,完颜娄室急避之,箭中其手,穿透斧柄,钉于柱上。完颜娄室以左手拔箭,血溅城堞,但他仍然攻城不已,其勇夺魂慑魄,叛军见之而怯,完颜娄室勇往直前,立斩数人。随他登城的士众奋力拼杀,此城遂破。斡带亲自查看他的箭伤,称他‘勇冠三军,功居其最。’完颜阿骨打前半生为女真部族的统一呕心沥血,同时也为灭辽做了充分准备。但何时伐辽、如何伐辽?完颜阿骨打一时还下不了决心。于是问计于女真军中勇略兼备的完颜娄室、银术可:‘辽人骄横自大,并得寸进尺地损害女真族利益,又强迫完颜部以外的部族防范和钳制我们。我想先剪除辽国监视和控制我们的北疆前哨之重镇,以此来张扬我女真的军威,然后进伐辽国,如何?’完颜娄室说:‘辽人内外交困,就像强弓射出的箭,已经到了末梢。可以攻伐它!’听了完颜娄室的这番话,完颜阿骨打才下了首先夺取宁江州的决心。我大宋宣和六年十月,整日躲在夹山的天祚帝,得室韦兵和耶律大石兵,又听说完颜宗翰回金上京去了,他便萌生收复燕云之想,而没料到这是完颜宗翰、完颜希尹的诱敌之计。辽军在半路上,遭到完颜娄室伏兵的阻击,大部分投降,再加上耶律大石率兵西奔,天祚帝成孤家寡人,不得不再次逃往夹山。我大宋宣和七年,党项族部落首领小解禄受乾顺委托派人接天祚帝,天祚为了不被金军发现,遂引军西逃进入沙漠,完颜希尹命完颜娄室尾追而至。正逢天降大雪,人马印迹尽留地上,天祚帝好不容易脱身,但兵马却损失将尽。天祚帝衣单受冻,炊烟不举,一百姓认出了他,接到家中款待数日。天祚帝写纸条为凭,封这人为节度使,任命小解禄为西南招讨使,总理军事。小解禄见天祚帝已无一兵一卒,便以出去探路为名,将辽帝行踪密告金军。完颜娄室率精兵铁骑沿着大雪初停后的踪迹,在余睹谷追及天祚帝,将其活捉。金太宗嘉其神勇,赏其不世之功,赐‘铁券’,唯叛国罪不赦,而余罪不问。”参军娓娓道来,细致入微地介绍道。不知参军如何知道的如此详尽,好似亲身经历一般。殊不知,这参军也是南征北战的将军,曾抓住投降的金兵,便得知了如此详尽。
子午仰天长叹:“果然是战神。”“就是不知此人可有败绩?”余下若有所思。普安笑道:“目下恐怕没有他败绩的消息。就看此番如何?”“种师中老将军在杀熊林被金军打败,我等也亲身经历了,是也不是?”武连突然想起来,听说过此人威名,就回忆道。参军惊道:“你们与种师中老将军参战过?”“不错,可惜还是战败了。”子午点了点头。普安心有余悸:“完颜娄室当时跟随完颜宗翰带兵打仗,我好像见过他,过去许多年,差点忘记了。”挠了挠后脑勺,尴尬一笑。“原来是他,居然叫做完颜娄室,那年我们在杀熊林见过一位金将,智勇双全,势不可挡,原来是他。”武连也想起来了。余下哭笑不得,马上叹道:“他的名字,原来叫做完颜娄室。”“这人是金国开疆扩土的急先锋,征高丽、灭大辽、破太原、攻河南府。目下威震关中,势不可挡。来潼关之前,我大宋西军早已与他交战过,这河南府沦陷,不过三日之内,带头攻破河南府的便是这大名鼎鼎的完颜娄室。这厮绝对是我大宋的死敌。”参军数着手指头,神情肃穆开来。
子午追问道:“将军,完颜宗辅又当如何?可否介绍一番金太宗的手下大将。”“这女真人里,皆是一介武夫。完颜阿骨打起兵反辽,金太宗帮助完颜阿骨打建立大金国。完颜宗望别的不感兴趣,就是喜欢带兵打仗,号称女真人里的武痴!完颜宗望最厉害的便是灭了我大宋东京江山社稷。靖康耻与其说是完颜宗望的大军势不可挡,莫如说咱大宋自己断送了自己。完颜宗望都打算撤军了,咱大宋朝廷却派人来求和。金军一时也打不下汴京,钦宗偏偏要用郭京这样的人。完颜宗翰是名副其实的金国副皇帝,他是元帅府的最高长官,这是决定金国决策的最高机构。完颜宗翰长期在太原府把持军政大权,对境内官员有生杀之权。他是国相完颜撒改的儿子,成名很早,年龄不大的时候就受到重视,地位比较高,金太宗都以礼相待,凡军国大事,必与他商议,再做计较。完颜娄室实乃金国战神,完颜宗辅是个英明神武之人,要说这年龄不大,本事不小的便是兀术,他也叫做完颜宗弼,只不过世人皆称之为兀术,故而完颜宗弼这般汉人名字就不为人知了。至于完颜宗干、完颜撒改就不多说了。对女真人,中原人恨之入骨提他们做什么。”参军泪光点点,介绍道。
“靖康耻,历历在目,如若不是朝廷乱臣贼子作祟,焉能至此?”余下素知中原人对女真人恨之入骨,自靖康耻后。普安嘘唏不已:“张叔夜大人也未能挽救时局,这是为何?”“钦宗居然用郭京对付金兵,可见他都不相信张叔夜,你看他多混蛋。”武连骂道。参军一怔,可感觉骂也就骂了,大宋黎民百姓早已痛心疾首,不知骂过二帝多少次了。为何就不信任张叔夜、李纲、宗泽!如若信任其中一位,靖康耻就不会存在。可惜他们偏偏就不听。莫非是太祖武德皇帝的错了?想到这里恨恨的道:“骂也就骂了,反正钦宗是回不来了。高宗也听不见,想必听见了也不管。太祖武德皇帝如何会想到他的子孙是不肖子孙呢?太上皇与钦宗,二人也非完全昏庸无道,偏偏就不任用张叔夜,让他到海州做什么知州,实乃大材小用。李纲本可力挽狂澜,偏偏就贬黜。宗泽也不错,可还是一个地方官。我也算看明白了,咱大宋在二帝手中时,有本事的文臣武将都在地方,这蔡京、童贯之辈都作威作福。连高俅这般蹴鞠的街头泼皮都做了大官,可见朝廷有多稀里糊涂。且不说太上皇的‘花石纲’导致方腊与宋江造反,就拿钦宗来说,受命于危难之际,本可力挽狂澜,可偏偏害怕太上皇复位,就搞起内讧。这下好了,太上皇被钦宗软禁在东京,跑不了了,和钦宗一道被俘虏而去。钦宗本要逃跑,可李纲劝阻了。李纲劝阻不无道理,可钦宗偏偏不听李纲的,把李纲贬黜。世人可能会埋怨李纲,你看人家钦宗皇上要跑,你干嘛拦着不放,结果成了阶下囚。这话就冤枉李纲了。世人皆知,没了李纲的东京,钦宗待着就危险,如若有李纲,自然万事大吉。太上皇与钦宗都留在东京,本没什么不妥,既然张叔夜来了,就任命张叔夜拒敌便可,偏偏就害怕张叔夜尾大不掉,偏偏用郭京装神弄鬼。自然就功败垂成了。被金人俘虏的钦宗居然想起李纲,可为时已晚,如之奈何?想一想看,太祖武德皇帝当年告诫后代防止尾大不掉,这是对内,好在武德皇帝他是武将出身,如何知道子孙后代皆是文质彬彬的文人墨客呢?太上皇整日舞文弄墨,金兵一到,他就慌了神。钦宗之所以唯唯诺诺,瞻前顾后,也是太上皇的原因。做太子的,提心吊胆就怕自己的太子不保,毕竟太上皇喜欢郓王多一些。这长此以往,钦宗便成了唯唯诺诺。临危受命还是害怕太上皇复位,他想与金人议和,可保自己的帝位。为何不信任张叔夜、李纲等人,便是害怕尾大不掉。”
“如今明白这些又有何用?靖康耻早已过去,二帝在金国度日如年,虽说日子不至于忍饥挨饿,可阶下囚的日子能好过么?也是得过且过了。”子午听了这话,顿时恍然大悟,可为时已晚。
余下低下头,不再回想,如若这般就越想越生气了,马上话锋一转:“不说这个了,没用。一切都回不去了。”“不错,为时已晚,如之奈何?”普安点了点头,泪光点点。武连早已泪流满面,突然又想起赵香云:“不知他们还好吗?”“好了,金兵西进围攻我关中,想必志在必得。如若关中失守后果不堪设想。”参军更是嘘唏不已,哽咽开来。“何出此言?”子午惊道。余下叹道:“这你居然不懂就奇怪了?”“你可明白?”普安看向武连。武连看向参军:“还望将军赐教?”